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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蜀汉使臣邓芝,恳请拜见吴王殿下!”武昌城中吴王府殿前,邓芝对着一侧的守卫深施一礼。
作为大汉的使节,并且此刻又握有优势,他表现出的谦逊甚至可以说是卑微,这与刘禅对他的评价截然不同。
眼前的他只是面对一名普通的守卫,甚至并非戍守王宫的将领,却能如此谦卑,全无半分气血豪情与大国风范。
待那侍卫将邓芝抵达时的情形如实禀告孙权后,众人皆是一愣。
“仅一人前来?竟如此寒碜?”孙权摩挲着手指,双眸微眯,脸上的情绪令人揣摩不出其心中所想。
对于这个未曾听说过的姓名,孙权也颇感困惑。直至此刻,他已被西川一系列行径弄得手忙脚乱。
来自南山大营与牛渚大营的一则则情报传来,他也了解到两大营的诡异状况。然而他也清楚另一件事——那就是通往这两座大营方向的兵力异常“充沛”。
不知刘玄德与曹子桓是如何暗中勾结的,但他们如今展现出的态势却是相互不构成威胁,全力以赴地针对自己,这让孙权心痛不已。
终于,孙权迎来了来自西川的使臣邓芝,但他并未立即召见。
“曹氏的使者可有消息了?”
“这...尚无音讯。”顾雍摇头应答,他也知晓孙权的计策,欲待两国使者齐聚后再施手段,挑拨离间,进而让江东从中渔利。
此计划虽妙,遗憾的是,简雍告知他们,至今尚未收到曹氏使者的消息。
听到这话,孙权只能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
“暂令邓芝先至驿馆歇息,待孤召回召见。”
“遵命!”
当前江东形势危急,但应有的礼仪与威势依然不可缺失。
对于孙权的决定,江东重臣均未提出异议。究其原因,不过是他们对邓芝这名陌生使者的轻视。区区一名籍籍无名之辈,怎敢出使强大的江东?就算此刻江东示弱,又岂容他邓芝这般小角色染指!
且如此恭顺,自然须得晾他两日,好叫他知道吾等的神通手段,明白他在跟何人打交道,这般交涉才更利于江东之势!
邓芝于吴国王宫耐心守候多时,非但未曾等到召见,反而被直接送往了客馆暂居。
此种轻慢之举,并未令邓芝生恼,反之,他淡然一笑,点头示意,自心中已然明了其中深意。
随后,邓芝果真踏入客馆之内,静心沉寂地等待起来。
这一等,便是整整两日光阴流逝!
期间,邓芝并未因自身使命而有所行动,只在客馆内冷眼静观,面对众人始终保持着温文尔雅之态,一副深具谦逊之意的举止。
直至两日后,顾雍再度告知江东文臣武将,那曹氏使者依然毫无动静,反倒是南山大营与牛渚大营兵马开始异动。
孙权与众江东将领顿时知晓,再拖延下去只会弄巧成拙。虽不明曹氏意图所在,但也只能先解一方之危,以期更好地应对另一股势力。
“速召西川使者邓芝进宫!”孙权此言一出,标志着西川与江东之间的交涉正式开启。
闻听孙权召唤,邓芝并无丝毫惊讶,一如既往地淡笑一声,整肃衣冠走出客馆,再度来到吴国王宫之外。
“西川使者邓芝,拜见吴王殿下!”依旧严谨行礼,态度谦逊地请求觐见。然而这一次,他并未久待,很快便被引入宫中,面见了吴王孙权。
“贵使远道而来,莫非是为了澄清西川与我江东之间的误会乎?”
邓芝刚入殿门,便听见孙权这般问道,看似笑容可掬,实则意图将此次使节行为归咎于西川之误。
不过孙权话音刚落,便见邓芝淡笑着摇头摆手。
“吴王殿下暂息雷霆之怒,或许您误解了。邓芝今日并非代表西川而来。”
邓芝此言一出,场面瞬间陷入尴尬。孙权为应对这位未知来者,已将武昌城内所有文臣武将尽数请来,却不料对方开口便是这般惊人之语:他并非西川使者,而是曹魏皇帝的特使!
听见这话,孙权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下方的顾雍,期待能得到个合理的解释,然而看到顾雍同样满面困惑之后,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此前你通报时自称使者……”
“某确是使者无疑!”邓芝再次肯定道,“只是此刻某家已不再代表西川,而是代表着曹魏皇廷!”
“这……岂有此理!”孙权愈发不解,“你以为我江东之士皆是愚钝之人吗?你来自何处,难道我江东会毫不知情?”
"贫道确乎来自永安城,并且确是大汉仙官之身!" 邓芝淡然一笑,随之眼神渐露锋芒,"只不过,魏帝曹丕已将此番议和重任交付于我,故此,贫道此刻乃是以魏帝钦使的身份驾临!恐怕令吴王殿下感到失望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江东郡城内的众修士面色皆显凝重,邓芝并未明言他们的失望所在,但他们心中都明白其意何指。他们苦候数日,筹谋种种,然而邓芝自始至终洞若观火,不仅看破,更如旁观戏局一般冷眼瞧着他们做那些徒劳之举。
"魏帝...哼,不知何时你们两家关系竟如此密切了?"
"此事关乎家师与魏帝之间的秘事,贫道不便多言。不过如今时局紧迫,我们还是尽快步入正题为妙。" 邓芝未再赘述客套之词,而是直截了当地切入核心议题。
"魏帝陛下想要询问吴王,为何拒绝派出弟子前往洛邑作为信使之子,又为何阻挠陛下大军南下?莫非欲背弃誓言,不再向魏廷俯首称臣了吗?"
此刻的邓芝早已不见了先前的谦逊与礼数,取而代之的是胜利者的傲慢与得意。
然而孙权此刻只愿将一句话掷地有声地质问邓芝——江东,才是真正的胜者!
但这话此刻却不能出口,非但不能出口,还需强装欢颜,与这位西蜀来客谈论这本就荒谬无比的大魏与江东之事。
"邓芝仙长请转告贵上,并非江东有意违背盟誓,实乃陛下大军降临太过突兀,致使前线传讯未能及时送达。如今孤已知悉其中误会,正欲派人前往贵上处详细解释。当然,为消除此次误会,江东亦会以实际行动向贵上表示歉意,恰好有一批由交州运来的珍奇异兽,今日便敬献给贵上以作赔偿。"
纳贡称臣,依旧是那古老的规矩,但这却是表达自身诚意的绝佳方式,唯有以此才能使他们与曹丕的关系得以修复如初。
听闻此言,邓芝仅微微含笑点头,眼中闪烁的精光未曾稍减,而他的话语中仍有后续:
"魏帝陛下还想问及吴王一事,昔日安远护法重返中原之际曾言在江东遇见过诸多旧识,现如今安远护法已踏上寻觅太祖陛下的道路,但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尚留在江东的故人们......"
所谓安远护法,正是当年败于关羽水淹七军之役的于禁。昔日在曹魏黄初二年,孙权为抵御西川刘玄德的侵犯,同时也为了争取到名正言顺的地位,遂将于禁遣返中原,并向曹魏俯首称臣。随后,于禁被曹丕册封为安远护法,表面上看似得到了宽恕,实际上却被曹丕羞辱至死。
然而这些并非重点,真正关键之处在于邓芝所传达之意:他欲告知江东,曹丕意在询问,多年过去,江东仍有诸多投降的将士与将领,是否应尽数归返故地!
“此...使者尚未明了,昔日我已将诸如于禁等将军尽数遣返。”孙权含笑而不接其话头,“未知尚有哪位将领……”
“莫非吴王以为大魏朝廷仅重视武将乎?难道那些无数士卒,便非曹魏子民不成?”邓芝一声低喝,险些令孙权等人哑口无言。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沉郁之色。
最终由顾雍出面应对:“贵使或许不知,昔时我曾思虑将中原兵马悉数送返,无奈那些士卒已在江东安家落户,娶妻生子,安居乐业。
若硬要骨肉分离,岂非显得过于无情无义!”
顾雍所提及的理由确实有力,然邓芝对此早有预料。
“那便让他们携妻儿一同返回中原便是。”邓芝笑容满面,顾雍闻听此言面色也为之一僵。
“实则,他们不愿离去矣。江东水土肥美,地域广阔而人口稀疏,江东女子温婉贤淑。那些中原士卒至此便不愿再离,我等亦无可奈何!”
此刻,顾雍渐入佳境,他看出此人分明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怕开出天价条件也无所畏惧。
多年以来,双方面对面交锋,自曹操至曹丕,无论大小战役不下百场。今日汝占我百里疆土,明日我攻破尔一座城池。
经年累月,又有谁知淮南之地究竟有多少曹军士卒如今在江东落地生根?
又有谁能知晓多少江东士卒深入中原,在那里开启了全新的生活?
谈及归返之事,邓芝寸步不让,顾雍亦毫不示弱,坚决称他们不愿离开,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返回中原。
倘若强行要求他们举家迁回中原,那江东人口恐怕至少会锐减一成之多!
因此,关于此事,邓芝坚如磐石般不肯妥协,而顾雍也同样强硬,坚持称他们不会离开江东,除非中原放开淮南通道,允许江东人士回归故土。
双方围绕此事展开激烈的口舌之争,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说得口干舌燥,却仍未能达成共识。
顾雍此刻依然坚守立场,坚决主张双方共同开放淮南通道,并允许彼此民众自由进出对方领土。
但此举显然并不现实。相较于中原的屯田制度,尽管江东世家众多,但因孙权治下颇有成效,江东在百姓心中仍被认为是更易于生存的地方。
如此,双方陷入尴尬境地,均不愿在此事上再做过多纠缠,只能暂且搁置。
最终,邓芝与顾雍就在这种胶着的状态中敲定了最后的谈判条件……
第一,江东之地再度向曹氏门阀献祭归顺,孙权自称江左之臣,并誓言只要曹丕尚在人世,江东便永无悖逆之意!此言固然多余,毕竟曹丕正值修炼巅峰时期,心中所念唯有一统天下。
至于江东,待到那一日真的来临,无论曹丕是否仍在世,他们总有应对之策与借口。
第二,虽先前江东未能遣返将领士兵,然此次朱桓擒得的魏将王双及大战俘获的曹军将士,皆需尽数返还!
据此两点条件,料想曹丕应当能够应允。江东亦未作犹豫,为防范再生变故,孙权立刻派遣使者携珍贵丹药与灵材前往宛城,重修旧好之盟约,并令朱桓释放所俘曹军将士将官。
此刻,邓芝已然完成了其作为“大魏天阙使节”的全部使命。正当孙权与众臣如简雍等人略感宽慰之际,却见邓芝此人竟再次朝他们深深一礼。
“大汉帝国使臣邓芝,参见吴侯!”
此一幕令孙权等人颇感愕然,不明邓芝此举用意。
“邓芝先生,此举何意?”
“适才邓某一拜乃因魏国之事,但今日则不然,某此行乃是为我大汉仙域而来,欲与吴侯商议重续旧谊之事。”
孙权及顾雍闻此言,即便尚未明悉邓芝身份来历,却已知其并非易于对付之辈。其狡黠善辩之态,实令人心生忌惮。
“这……”顾雍舔舐了一下微显干燥的嘴唇,继而无奈地望向满面肃穆的邓芝使者,“先生,可否先行歇息片刻?”
“不必了。”邓芝挥手谢绝,紧接着整理了一下衣衫,口中虽已干渴至极,却仍毅然进入谈判状态。
“敢问吴侯或顾雍大人,所谓南疆之事究竟所指为何?”
果然不出所料,邓芝话锋一转,首先提及南疆之事,意图将其作为筹码!
顾雍闻此言,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曾试图找人代替自己与邓芝继续交谈,然而此刻群臣皆如缩头乌龟般无人敢于挺身而出。感受到孙权那灼热的目光投射下来,顾雍唯有咬牙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邓芝先生!某愿向前几步,以示敬意。南疆之事暂且按下不表,不知先生能否先告知我等,那南山要塞如今究竟何况?分明不久前,西蜀刘玄德方与我等罢兵修好,怎如今又于南山要塞挑起战端?”
"还请列位明鉴,此事并非我蜀汉有意背弃盟誓,实乃...乃是吴侯麾下南疆雄师突袭太过迅猛,待消息传至时,我方确有猝不及防之处。如今家主已洞悉其中误会,故特派鄙人前来向吴侯澄清一二!"
邓芝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瞠目结舌,不止顾雍,殿内所有人无不动容。孙权闻之,心中暗自苦笑,仿佛这话正是自己刚才所讲...
此刻...
此人之举,荒唐至极!
"邓芝道友此番言语何其......何其......" 顾雍欲反驳,然而张口结舌,竟是寻不到合适的话语。
不仅是话语相仿,更是因刚才他们的吴王也曾提及,若他此刻驳斥,此前耗费一个多时辰谈判得来的一切都将付之一炬!
一个多时辰固然无足轻重,但他们商定的条款却至关重要!
顾雍当前便面临一道抉择:是顺应曹氏之要求,抑或是让邓芝代表西川继续讨价还价!
邓芝此举,已使局面陷入进退维谷之境地。
一旦选边站队,必然得罪一方。
"道友果然高明!" 突然,吴国尚书令冷笑一声,"对于南山大营之事,我江东自能理解,至于那位打着江东旗号的雍闿......"
"敢问雍闿打出的江东标识,究竟是否属实?" 邓芝忽然发问,主动给江东留下转圜余地,"实则我家主公仍愿信任吴侯,毕竟我们曾多年共结同盟!"
"道友所言甚是!" 顾雍心知肚明,这台阶不是白下,一旦下来,后续的诉求便会变得棘手异常。
但他如不下这个台阶,事情恐怕只会更加棘手!
这个来自西川的使者显然低估了他,之前的种种行动与对曹魏的付出,原来都在为这一刻布局。
这位年轻使者不仅毫无谦逊之意,甚至可以说锋芒毕露尚不足以形容他的锐气。
邓芝见顾雍并未进一步狡辩,亦未立即提出己方条件,而是悠然自得地看着上方的孙权,似是在等待他首肯。
望着邓芝面上那一抹淡然微笑,孙权最终也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
见到孙权的这一笑,邓芝不禁轻轻一笑,他明白孙权已然应允。
"家主感念两国旧情,特命赵子龙将军率军退回永安城,并愿退出荆州争夺,但望吴侯能坚守诺言,开放双方关隘,使我西川流离失所之兵民得以重返故土!"
这才是邓芝此行的目的,同时也是刘禅的意愿。
西川与江东之间的恩怨纠葛,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而眼下最重要的,则是把那十万西川将士安全带回。
当年,刘备在夷陵一役中丧尽天良,一场大火焚烧殆尽,战场上战死者、投降者无数!
然而,刘禅深知,此江东地域内藏匿着不少于两万的战俘,切不可轻视这批战俘,他们乃西川的菁英精锐。
这些战俘之中,除了一队队身经百战的锐兵,更重要的一群则是诸多中坚将领!
若能将这些人安然带回,西川重振声威之时日必将大幅度缩短。精锐士兵固然重要,但数量充足的杰出中层将领,则能使民间的青年壮丁迅速成长为合格的修士战士!
因此,邓芝毫无保留地将此事告知顾雍,并明确表示此事并无任何转圜空间!
“江东川人的归乡之路畅通无阻,那么在西川避乱的江东人士也能随时重返故土,如此双赢的局面,即便曹家那位仙尊不同意,但我家仙尊却持开放态度!”
顾雍望着邓芝脸上那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心中竟萌生出将他胸膛剖开,探究其内心究竟为何色彩的冲动。
“阁下如此言论,实乃……”
“难道刚刚能与曹氏使者达成的协议,在我大汉就无法兑现了吗?不知在各位大人眼中,我大汉究竟何处逊色于曹魏,竟至于对我等这般待遇!”
“你!”顾雍此刻颤抖的手指指向邓芝,欲言又止。
“孤允了,此事就此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