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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师妹……”
“这……”
“清明师侄这是恢复修为了?”
看着玉碑上李清明的姓名不断闪烁上升,姜媱也是愣住。
李清明当年的天才之名,可是连他们这些大世家出身的都不得不承认,但修行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天赋再强,也不如走得稳稳当当,活得久。
得知这个“惊喜”,鱼白薇紧皱的眉头更深了。
她笃定,自家这不听话的徒儿跟裴知南一定是有事瞒着她!李清明再逞强,也绝对不会这般不顾自身安危,莽撞行事!
而且……
他之前明明答应过自己了。
冥冥之中的第六感让鱼白薇的面色渐渐有了惨白模样,一颗心也一寸寸地崩裂开,碎成一块一块。
小李子!
你莫非是真不要命了吗!
这样滥用修为的结果,只有身死道消!
鱼白薇一个闪身就要冲进那栋金属暗门,却被姜媱拦了住,“师妹,此时塔门已闭,纵是合道大能来了,也绝冲不进这万妖塔。”
鱼白薇哪能听得了劝,事关李清明,就算眼前是刀山火海穷崖绝谷,她片刻也不会犹豫。
哪怕在她面前的是私交不浅的姜媱,哪怕还有诸多修为于她的门中长辈,鱼白薇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但在这世间,也只有李清明会容忍她所有的任性。
可仅才是离开高阁的瞬间,她便被一道亮芒闪烁的方形薄膜似的牢笼困住。
“白薇,莫要再胡闹了……万妖塔你是如何都进不去的……”
“万妖塔千年才能开放一回,不许你胡来。”
苍老而中气平稳的声音在在场数人耳中响起,姜媱眉头一松,俯身行了个礼,“拜见鱼副宫主。”
来人正是九洲宫的副宫主,鱼问雁,合道境大能。
紫云峰出身,是鱼白薇曾祖祖父的义女,也是她名义上的姑奶,却是个脾气固执一切以宗门规矩为先,不苟言笑的老妇。
有她在,那些生怕鱼白薇又折腾出一番大事的长老总算是放下心了。
唯有那位白家老祖,眼底闪过几丝不安。
可与他相比,白远正心中的不安更甚。
能接过李清明,成为九洲宫这一代的领头羊,论天赋论勤奋论手段他没有一样是差的,小心谨慎也是他不可或缺的品质,同时也不乏果决。
此时不管李清明是试探还是真就发现了他的存在,白远正也不想再隐藏了。
囚牢的昏黄烛光依旧摇曳,还渐渐带上了几分暗红。
白远正也从墙上的黑影中一步跨出,施施然站在李清明面前,也没忘问候:“清明师兄风采不弱往昔啊,还是如此万般难事都不放在心上的风轻云淡。”
李清明点点头,“对付你这种伪君子,是不太需要放在心上。”
白远正一僵,索性也懒得维持什么风度了。
今日,两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只是……
赢的,一定会是他白远正。
念及至此,白远正脸上反而出现了释然的笑容,亲切又和蔼,“可要再给师兄一些时间,好再恢复恢复伤势?”
“还试探呢?又是用假身率先离场让那几位师弟师妹给你充当目击证人,又是暗中藏匿在我的影子中,不麻烦吗?”
李清明摇摇头,把这一路砍得剑刃都多了些缺口的剑丢掉,又取出了一把通体粗粝,像是烧火棍似得黝黑长剑。
“对上清明师兄,再多的试探也是有必要的。”
白远正收敛起所有笑意,面上也多了些肃然,虽说不知李清明是用了什么手段暂且恢复了大半的修为,这一路观察下来,他也是确信了李清明并未完全恢复。
但只要是他李清明,就值得他全力以赴。
他可不是什么狮子搏兔,而是与一只病虎厮杀。
有自信,但依旧保持谨慎。
“那便请清明师兄赴……”白远正正开口,人却已经犹如鬼魅一般原地消失,一身灵气似是雪亮的电光,在这片幽暗的牢笼中犹如巨蟒肆虐云海。
闪烁之间,犹如山呼海啸,以着不可抵挡地千钧之势朝着李清明攻袭而去。
都是要分生死了,谁跟你讲武德!
他做的,就是要趁李清明不备,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击杀!
所有的言语,既不是伪装也不是得意之作,而只是为了此刻!
幽暗的牢笼也变的明亮起来,缕缕光华自他剑身上落下,每一线都蕴含着盛大的光,又带着无尽的酝酿已久的滔天杀机!
一声剑鸣嘶哑响起,响彻牢笼,如同死亡的钟鸣!
摧枯拉朽!
嘭!
只是一剑,李清明整个人忽得碎成齑粉!
可白远正面上却未流露出任何惊喜,反而瞬间就被慌张惊惧占据满。
他低下头,
只见在他胸口处多了一截粗粝的剑尖,上面正染着鲜红的血色。
接着又是几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转动,伴随着剧痛而来的,还有着那种金属与肌肉心脏摩擦的咯吱咯吱声响。
听得令人牙酸,往下是无尽的惊恐。
白远正呆呆愣愣地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地李清明,眼中更是多了几抹惊骇。
“你是何时……”
他话未说完,忽然又呵呵直笑起来。
只因为……
方才还风华正茂的李清明,此刻居然已经满头黑发灰白,皮肤虽未苍老,可身上那种死意却浓郁到他都能闻见。
是那种任何丹药都弥补不回来的亏空。
显然是动用刚刚这诡异剑术的后果。
“清明师兄,你杀师弟的决心可……”
李清明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又是一剑,将他的生机彻底消灭。
“妈地!”
“现在的年轻真是不讲武德!”
“要不是我偷袭地更快,还真就遭了!”
李清明喘了几口气,极为熟练地取出一些杀人越货毁尸灭迹必不可少的各类法宝丹药,直接将白远正的尸体溶解地只剩下地面浅浅一层腐蚀的痕迹。
连神魂也没留下丁点。
在修行界,对敌人的半分心软,都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一番操劳下来,李清明忍不住靠坐在墙边,一边咳嗽一边喘气,掌心都是自己咳出的血迹,他看都未看一眼,只是嗤笑一声。
对着空空荡荡地面开口,似在回应白远正方才的问题。
“你没当过爹,”
“又如何能知晓我能有如何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