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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丫的 这是一个名字
你知道吗
那些独木舟 和 头颅上淬毒的标枪
那些诡秘的图纹 和 荒原上狂野的跳舞 同时潜藏 飘泊的生命之内
你知道吗
那个绿色皮肤的流域 清澈的眼眸 却早已泥泞
它的子孙 遗忘刀耕火种 遗忘一个清洁温驯的名字 有如
一场感恩的雨水 彷徨在泛黄的丛林 失语干涸的石头 遗忘滋润的湿度
——
平原以上 高地以下
最后的篝火和战鼓 燃遍族人瘦弱的天空
将恭敬的脊梁 朝向一个古老宏亮的方向 堆叠图腾的高度 稽首跪拜
骑狼的巫师 从水晶球 真实地窥视 原野
深旷而疲远的瞳孔内 多少部落枯萎的年轮
多少兽群惊惶的方向 虔诚的拾火者一一拾起
于是 接过先知 预言的手杖 执着一段由北向南的迁徙 占卜
一段砥砺的距离 于干瘪的穗子上 远去缄默的雁声 又该如何丈量
穿越 罡风和岩石亘古而火热的心脏
穿越 一段沼泽或丛林回归苍白的记忆
须将澎湃的脚步 深深扎根 这母性慈祥的大地
植下 一个灵魂洁白的信仰
埋下 一枚萌生黎明的咒语
族人 兄弟 今夜的呢语 果然在忠诚的兽背 亲密无间:
人与兽 一念之隔
兽与地 一尺之隔
兽 人 与名字 半字之隔
北方 羊皮纸上破旧的北方 巨龙和亡灵游荡的北方 那儿
温暖的呼吸一败涂地 凛冽的烽火埋葬每一处路标
路标 述说关于
一个城寨的陷落 关于
喂养兽群的月光 或者
混乱与魔法交媾的大陆
却与一场雪 洁白纷扬的颜色 毫无关系
沿途 浩荡着的成群的利刃与盔甲 与瘟疫同流合污
贫敷的田地里 鲜血与疼痛交织的嗓音 记下了一个狰狞的名字
但污染的族人 却遗忘最初的呼唤 和那些曾经哺育的植物
面孔朝下
(哦 戴精灵小帽 跨灵巧小靴的吟游诗人
你游历在飘逸的风中 悠扬的笛声折叠出四季绚烂的裙郡
你将脍炙人口的传说 编织成顿挫抑扬的诗章
你悼念过白骨横铺的战场 见证过一个王国的建成
哦 容我以烧酒中 插满箭簇的头颅 作为报酬
容我以鲜血淋漓 依旧跳动的心脏 作为代价
容我以满个洞穴 金灿灿的财宝 作为赏金
换取 那个流域 古老的故事)
然后 面孔朝下 族人 让我们
将厚重的脚板 宽阔的覆盖 熔岩 河流 和
那些植物 根尖锋利 一年年地繁衍而过的痕迹 刻下善良的掌纹清晰
然后 葱郁的芦苇从中 漂起的独木舟载来最初 原始 亲切的呼吸:
人与兽 一念之隔
兽与地 一尺之隔
兽 人 与名字 半字之隔
城寨。父亲
铁栅 城墙 想起的时候
绵长生长的灌木缠抱过蛰伏的心脏
黄昏的号角吹遍了每个枯黄的岁月
千迂百转的伤痕 在沧桑的怀间 勾勒出幅沙哑静默的油画 其上
母性的光泽 经久不褪
荣光的颂词 一一数落英雄的族谱
多少传说的始末 在此胎生
多少崇高的灵魂 从蔚蓝的鹰呖中 飞逾远方 飞逾
铺天盖地的信仰
哦 祖先
——
祭奠
科多背上 擂响雄浑的战鼓 是炽热的马匹 驰骋过族人仰望的面孔
雕塑虔诚而狂野的表情
于是 远古的歌谣深处 风暴与光芒的起源明显
关于 巨斧与圆盾交织的纹章
关于 群山 险峻的肋间 祖先
是如何引领洪水 追逐一曲金色荡漾的六弦琴
是如何让皎洁的月色 生长出亚麻色的翅膀
哦 最初温暖的子房 孕育呐喊的起源
而今 族人的高度 却无法抵达
萨满祭师 吟唱那尘封禁制的咒文 让时光 回到从前
从前 我们都是神的子民 从肚脐诞生了勇气
在左眼植入单纯 于右眼植入贪婪
而砥砺的历史 又在族人深色的皮肤 忠实地篆刻着
多少光滑 多少粗糙
即是多少平和 多少烽火 相同却残酷的诠释
神的左手 握紧你我右手 一个祈祷的姿势 恭敬 由此而生
今夜 璀璨耀眼的星光 聚拢着坠入浩瀚 于他宽阔的额头 轨迹清晰
狼嚎 以云朵和雷声的翻滚 逾越高原 承诺海洋
哦 那个男人 他引领兽群 征服疆域
他认识那些朴素的植物 他轻呼它们的名字
然后 耕种攀爬上了他的肩头 那个高度
哦 父亲 我须执着于天空这个高度 火光焚烧的祭坛上
我能感觉 同样流淌沸腾的血液中 远古而高贵的风 呼号的真谛
我能理解 那洁白的眼神 蕴涵你我 共同伫立的高度
然后 余下的日子 坚如磐石的 一半用来继承 一半用来开拓
路途 在羽毛与荆棘交织的甬道 或者
骷髅与僵尸梦呓的墓圆 再远 也终究
远不过黄昏 一个影子朴实却高大的思念 逃不出那与生俱来的烙印
其实 族人 绿色的皮肤中 一个流域沉浮的言辞 意味深长
拾起那个洁白的名字 一场雨就在你我手心 晶莹而湿润的淅沥
背后 谁的眺望 如此悠远
背后 谁的叮嘱 如此铿锵
背后
子孙安康 氏族兴旺
战火
谁 把庄严而洁白的弥撒 如此背叛
春季 娇弱的咽喉 就被死死地架上刑具
污染的祷词中 爬出那个男人的马车 锈蚀而腐烂的车轮 喀喀咔咔地
碾上冰霜冷峻的面孔 滚过寒风苍白的表情
镰刀 摄魂的锋芒 隐隐约约 一只漆黑的大鸟 衔来黑夜的悼歌
停在更更黑暗的肩头 背后
深刻蔓延的车辙中 烽火的信徒 焚烧着追随
沙哑钝重的丧钟 如何阐述这锐利却残酷的过程
在卑微而颤抖着的生命 在伤痕破碎的城镇
在枯萎凋谢的子房 依旧眺望的姿势 该如何延伸去 接近蔚蓝
那只鸟 高傲的飞翔 被沉重的枷锁牢牢束缚着 堕入深渊
而每个冰冷而锐利的刽子手
却都在每一双凝望的瞳孔中 诞生
迷失于斧刃上 惘然盛开的罂粟
转身 颤栗的瞳孔 登上失明的哨塔
打开残酷的梦境 原野的篝火与泪腺 同时干涸
找不到可以祈祷的偶像
黎明与光芒 都于多年前静静死去
沸腾的鲜血 与 浑浊的河流 纠缠不清
夭折的琴声 与 失眠的听觉 纷纷扰扰
那只乌鸦 衔来糜烂的诗意 栖脚于俯倒的旗帜 倾听
谁的心脏 装满死讯 却如些着火的山头
呼吸 如此死寂
那个故事 魔幻主义的传说
你知道吗
那些巨大的抛石器 那些如蝗纷飞的箭矢 是如何攻陷一个辉煌的历史
那个王子 暗杀了父亲 他的哀伤 在剑刃与王冠的光泽中 隐隐虚伪
那些狭隘曲折的地道中 庸懒的矮人 蓬松的胡子和战斧 终日沾着醉熏熏的烧酒
那些孤高幽雅的精灵 与 圣灵的森林 息息相关
那个黑袍的法师 在蝙蝠粪便与草药的材料中 奉献毕生
他念诵的咒语 你听不懂
尔后 凯旋 踩过累累的白骨归来
胜利者的日子与季节 玫瑰与圣杯的背景 云淡风清
洁白的弥撒 依旧每天吟颂
唱诗班的孩子 虔诚的祝福 沿顺祈祷的手势 一直装饰上整洁的领口
只是 在看不见的天空 贫穷的泥土 谁的乡音如此喑哑
抚慰不了那久伤未愈的伤疤
谁的坟头上 断头对残臂的复仇周而复始
空白的墓志 如此冰冷
战争 也许自众神的年代 便已在眼眸熔铸
每一颗隐晦的心脏 召唤 一只布道的乌鸦
半兽人
再也没有纯白的灵魂
自人类堕落为半兽人
我开始使用第一人称
记录眼前所有的发生
嗜血森林醒来的早晨
任何侵略都成为可能
我用古老的咒语重温
吟唱灵魂序曲寻根
面对魔界的邪吻
不被污染的转身
维持纯白的象征
然后还原为人
让我们 半兽人 的灵魂 翻滚
收起残忍 回忆兽化的过程
让我们 半兽人 的眼神 单纯
而非贪婪着永恒 只对暴力忠诚
让我们 半兽人 的灵魂 翻滚
停止忿恨 永无止尽的战争
让我们 半兽人 的灵魂 单纯
对远古存在的神 用谦卑的身份
泪沸腾 风异常的冰冷
马蹄声 让人睡不安稳
我在等 灵魂序曲完成
带领族人写下祈祷文
那城镇 无谓的在牺牲
战火焚 祭坛开始下沉
我在等 觉悟后的族人
往南方大地重新开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