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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是月中,这一晚明月高挂,玉醐忙忙铺子上的事,便同初七去了公主府,天热,将帷幔掀起高高,一路吹着凉风一路看着明月一路听着马铃铛悦耳,忽然想起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身在吉林乌拉的巴毅,是否也在看月。
悄无声息的一叹,还是给初七看穿了她的心事,道:“小姐惦记将军?”
玉醐想,他人在寺院,没什么好担心,其实这话该叫思念,微微一笑,故作轻松:“不是,是觉着上官云衣同苏俊卿的事。”
初七信以为真,小嘴一撇:“也就小姐你菩萨心肠,按说那个公主她曾经夺走了将军,该是小姐的仇敌,小姐还一心一意的帮她。”
玉醐想,上官云衣并没有如何为难自己,她爱慕巴毅只是一种感情,无可厚非,且她为了能够成全巴毅的心意的心意和离,还弄出个带发修行的理由,为此她同苏俊卿虽然彼此有情,也不得不恪守规矩,所以,自己帮她实在是理所应当,于是劝初七:“好心总会有好报的。”
说着话,车就到了公主府,下了车之后,玉醐叫初七拍门,不多时门子露出脸,认识,请了进去,也还是让她们原地等着,自己进去禀报公主。
不多时门子转回,青葱跟了来,说公主有请。
玉醐松口气,还以为上官云衣不会见自己呢,随着青葱来到正房,不知是不是巴毅离开的缘故,而今的公主府看上去无比的冷清,也就是没了人气的感觉,男佣女仆也不少,各司其职,个个都是一脸的凝重,玉醐猜测,大抵是上官云衣成为修行的人,喜静,家里的人也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待青葱将房门打开,请玉醐进去,却将初七拦在外头,道:“公主说,想同玉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初七眼睛一瞪,玉醐忙道:“就在这里等着我。”
初七就朝青葱哼了声。
青葱也不气,还微微笑着:“随我去旁边的小阁喝杯茶吧。”
初七也不客气,往小阁方向就走,青葱反身将房门关上,追初七去了。
房中极静,玉醐一步步往里头走,有种探案的感觉,只等看到坐在炕床上拿着纨扇轻轻摇着的上官云衣,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依礼道了个万福。
上官云衣抬抬纨扇,示意她免礼,还道:“而今我只是个方外之人,咱们不拘俗礼,过来坐吧。”
她指着炕床的对面,那神态,一如既往的安静。
玉醐没有坐在炕床的对面,见旁边有张绣墩,就过去搬至她面前,坐下,问道:“公主最近可好?”
上官云衣也知道这是客套好,就礼节性的答:“还好。”
玉醐续道:“公主好像瘦了很多。”
上官云衣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不会吧,大概是天热穿的少,就显得苗条。”
玉醐又道:“面颊已经陷了下去,怎说没瘦。”
上官云衣哂笑:“人老珠黄,双颊塌陷,再不会像你这样的年纪,如花蕾般饱满。”
玉醐一怔:“公主,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上官云衣忙道:“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说的都是真话。”
她的心性,玉醐不敢说完全了解,总感觉这个人不错,对她的话没有质疑,只是见她的目光无精打采,仿佛没有开放便给风雨摧折的花。
上官云衣问:“你来见我,有事么?”
玉醐道:“只是想看看您,也没甚大事,不过我才做了木帮掌门人,这都是苏大人的信任,昨儿同苏大人去木帮走了趟,闲着说话,他说公主你足不出户,他很担心公主。”
提及苏俊卿,上官云衣脸色突然不自然起来,大概是想起了苏俊卿求婚的事,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他公务冗繁重,还惦记着我,实在不是一个好官。”
听着像是埋怨,语气却殊无责怪的意思,反倒带着些许的甜蜜,玉醐察言观色,明白她对苏俊卿也不是没有感觉,如此,玉醐便知道自己该如何来成就这番姻缘。
这时上官云衣看着她微微一笑:“我乃修行之人,实在不该多见客,可是你知道今天我为何见了你吗?”
玉醐猜不出,只能这样说:“我们,还算熟悉。”
上官云衣缓缓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道:“我之所以肯见你,是想问问你,容貌家世,我都不输给你,为何巴毅他不喜欢我却那么那么的喜欢你?难道只是因为我比你大几岁?或者是我不懂如何取悦他?”
突然把话题拐到巴毅身上,还是这么尖锐的话题,完全在玉醐的预料之外,正筹谋如何将自己的计策实施,听她这样问,玉醐不免怔住,微乎其微的一点时间,即道:“公主知道不知道,我同他何时认识的?”
上官云衣想了想:“好像是你父亲给发配来了蒙江,你追随玉先生而来,那个时候你们相识。”
玉醐笑着摇头:“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们已经认识了。”
上官云衣大感意外:“怎么会?”
玉醐便给她简单讲起了那一场往事,那时巴毅刚刚中了武状元,披红挂彩游街接受民众的恭喜,刚好到了玉家门口,有人偷袭,巴毅受伤落马,是玉耕儒救的他,然后将他留在玉家修养,于此他们便认识了。
上官云衣如梦方醒:“你们原来一早就认识了,我还以为是我倾慕他在先呢。”
玉醐道:“那个时候他就准备娶我了,可是我还太小,他就等着我长大,而等我真的长大了,世事无常,一件又一件不尽人意的事发生,我们也就无缘婚姻了。”
上官云衣面对愧色:“说到底,是我生生把你们分开了。”
玉醐忙道:“公主不必自责,只能说是这都是命,若说可伶,我还不算可怜,毕竟他心中有我,最可怜的其实是苏大人,苏大人对公主一往情深,至今未娶,可是等来的却是公主的一腔冰冷。”
上官云衣双手紧紧攥着纨扇,攥得太久,手背上都没了血色,轻叹:“我能奈何,我现在已经身在红尘之外了,并且,是我上奏皇上说要修行的,倘或我再嫁,岂不是欺君。”
玉醐冷冷一笑:“你不欺君,君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