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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言止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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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一二二二年七月,邱处机听说成吉思汗率领蒙古大军打败花剌子模大军后,便请镇海派人送奏折到申河北岸蒙军大营,请示成吉思汗何时可以见面论道。

    成吉思汗见申河战事已稳,蒙古军队已经牢牢控制申河北岸,印度大军和花剌子模骑兵都不敢向蒙军阵营发起进攻。于是成吉思汗向邱处机的奏折批复,约定在哥疾宁城行宫见面论道。

    八月七日,邱处机收到成吉思汗的批复,即准备启程前往哥疾宁城

    次日凌晨,邱处机一行在刘仲禄等一百余名蒙古骑兵的保护下,从撒马尔罕城动身出发前往哥疾宁城。

    镇海执意要率一千骑兵护送邱处机一行前往。邱处机说,我听说撒马尔罕以东有几千名花剌子模残军呼啸山林,积聚财物,准备攻打撒马尔罕,你不要擅离职守,而是应当回去保卫城池、安抚百姓,就不必送了。

    镇海说,此去哥疾宁城有两千里只遥,真人在路上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在下的罪过可大了。

    邱处机笑着说,只要我离开撒马尔罕,路上如有意外,就和你没关系了,要是丢了撒马尔罕,你的罪过才大。

    镇海只得将邱处机一行送出撒马尔罕境外,然后返回撒马尔罕。

    邱处机一行离开撒马尔罕后,就进入一片沙漠地带,走了整整五天,于八月十二日来到碣石城。

    碣石城是花剌子模南部地区一个小城,因处于沙漠边缘,缺树少木,整个城池由石块堆积而成,故称碣石城,人口不足十万,早在蒙古大军主力南下时就主动投降了大蒙古国。

    此时邱处机一行粮食物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进入碣石城后,刘仲禄拿出成吉思汗诏书,向城内官员征集粮食物资。

    次日凌晨,邱处机一行继续前行,出城三十里后,迎面来了一支蒙古军队,大约有三百余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和一千余人的步兵。为首的将军见邱处机一行的车队来了。赶紧下马,来到邱处机车前,邱处机也走了下来。

    那名将军上前行礼说,在下是大蒙古国第一路军的副千户长阿里鲜,奉成吉思汗命令,前来护送真人。

    邱处机说,善哉,成吉思汗想的太周到了。

    八月十四日,邱处机一行来到塔里寒山一个名叫铁门关的山麓。山势险峻、行走不易,西面有山崖崩塌下来,东面有一条山涧,里面的溪水不停的往山下流淌。

    邱处机在蒙古骑兵的保护下走出关门,又有一行蒙古骑兵大约一百余人马已经在门口等着邱处机一行了,其中一名身着大夫的中年男子上前拜见邱处机说,在下是成吉思汗的太医郑公,成吉思汗说真人年事已高、旅途劳累,所以我奉成吉思汗命令,前来服侍真人。

    邱处机十分感动,当即赋诗一首:

    自古中秋月最明,凉风届候夜弥清。

    一天气象沉银汉,四海鱼龙耀水精。

    吴越楼台歌吹满,燕秦部曲酒肴盈。

    我之帝所临河上,欲罢干戈致太平。

    邱处机一行向东南走了三十里,当天晚上到了一个名叫“班里城”的城池,这座城池倒是很大,但城里的百姓有的追随花剌子模扎兰丁苏丹而去,有的四处流亡,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只能偶尔听到狗叫鸟鸣的声音。邱处机一行就在城内搭建帐篷、吃饭睡觉。

    次日凌晨,邱处机一行继续南行。

    八月二十二日黄昏时分,赶了十四天路的邱处机一行来到哥疾宁城城下。此时耶律楚才已经在城下等候多时了。

    耶律楚才一边领邱处机进城一边说,长春真人,成吉思汗也是刚回行宫,正在处理各地呈报上来的奏折。你一路风尘仆仆,是现在就和成吉思汗见面呢,还是先稍稍歇息一下?

    邱处机说,现在就入见吧。

    耶律楚才说,成吉思汗说了,真人面见他时,不用行跪拜之礼,只需躬身施礼即刻。

    邱处机让随行人员驻于行宫西侧,自己和耶律楚才进入行宫此时成吉思汗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邱处机即上前行礼说,参见成吉思汗。

    见邱处机来了,成吉思汗赶紧起身相迎。

    此时天色已晚,成吉思汗命令侍卫端来面饼、奶酪,请邱处机等人吃喝,并让侍卫安排好随行人员的伙食。

    席间,成吉思汗问邱处机,真人在撒马尔罕住的还习惯吗?

    邱处机回答说,都还习惯,谢谢成吉思汗关心。

    吃了晚饭已是深夜,成吉思汗说,真人现在愿意为我讲道吗?

    邱处机说,道法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这么晚了,还是请成吉思汗早些休息吧,等明天以后您有空的时候再行论道。

    成吉思汗说,真人每天到我的宫帐中,和我一起用饭,不知可否?

    邱处机说,我是在山野中修道的人,喜好清静,只吃素食,我和您在一起用饭,只怕您不好吃牛羊肉,还是恩准我单独用饭吧。

    成吉思汗说,那就请真人自便吧。

    成吉思汗又对耶律楚才说,除了面食外,多给真人送些瓜果、蔬菜食用。

    次日凌晨,成吉思汗沐浴更衣、严肃诚敬的端坐帐中,请邱处机前来论道。

    成吉思汗让侍女和侍卫都退下,只留耶律楚才、刘仲禄在帐内。邱处机于是开始向成吉思汗论道,有很多汉话成吉思汗都听不懂,由耶律楚才译成蒙古语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