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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穆戎被困在东宫的时间,比之前还要久。
而且,此次仅他一人。
书房之内的气息也极度压抑,太子沉着脸在穆戎的前面踱来踱去。
因为,从江南道传来消息,就在常靖着手调查江南四州的官员时,竟然有六个人因为不同的意外死掉了!
好巧不巧的是,这六个人正好就在穆戎所圈出来的十几个人中!
若到了这个时候,太子还不清楚里面的猫腻,他也枉为东宫二十余年了。
“戎哥儿,你看……会不会是老三?”太子问道。
调查江南官员一事,上次她们三人坐在书房中想出来的,此事一出,太子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三皇子武天骁。
穆戎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之意,他抬头看着太子,眸中难掩失望。
太子见状,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孤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孤知道你与老三关系好,但孤与他又何尝不是?他母妃去的早,老三一直养在母后膝下,与孤也算一母同胞。”
“既如此,怀疑三皇子之类的话,太子以后慎重。”穆戎皱起眉毛。
“哦……”太子嘟囔了一下,“可那会是谁呢?难道是老二?”
“殿下怎能说怀疑就怀疑?”穆戎气恼,“这样没有证据的事情,无端猜忌只会害了彼此的情谊。”
“这也不是,那也不对!那孤现在应该怎么办?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要摆常靖一道,再把拖拉下水!还有,孤的内弟受人蛊惑侵占江夏盐矿一事,那么隐秘也被有心人掀到父皇面前,若不是戎哥儿你提前告知,只怕孤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这一桩桩,一件件,分明是有人要限孤于不义!”太子越说越生气。
“戎哥儿,你快给孤拿个主意!”
穆戎叹了一口气:“殿下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严加查察。既然您怀疑他们六个人死因有蹊跷,那便追查到底,人虽死了,但线索却不会死。他们六人为何会出现这个意外?是什么诱发了这些意外?他们死后是又谁第一时间发现的尸体?他们之间的是否有关联?如此细细追查,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真相。”
太子笑了,他拍了拍穆戎肩膀:“还是戎哥儿聪明,一下子就帮孤解了难题。”
穆戎:“……”
太子瞅了穆戎一眼,疑惑道:“这才不到一个月,怎么你的伤竟好了大半?”
穆戎垂首:“臣用了府医研制出来的新药。”
“你能干!你府里的人也能干!”太子笑道,试探道:“看样子再过半个多月,戎哥儿就能完全康复了。”
穆戎明白了他的意思:“殿下是有差事吩咐?”
太子嘿嘿笑道:“戎哥儿真聪明!你是知道的,常靖那个人……如今正忙着给水灾收尾,哪有时间去查察实情?孤想看看戎哥儿愿意不愿意走这一趟?你那么聪明,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穆戎皱眉:“微臣只是武将,不擅查案。”
“没关系!没关系!孤信得过你!你和容姐儿的亲事不是还没定日子吗?等你回来,孤立刻请旨,挑个黄道吉日,帮你俩把事给办了!”太子信誓旦旦。
穆戎:“……”
……
徐府的梧桐院里,徐容容刚刚送走肖灵儿。
肖家如今也算京城新贵,不少京城贵女也想与肖灵儿交好。
但那丫头似乎跟谁都处不来,只喜欢粘着徐容容。
徐府的花圃打理好之后,她更是兴致勃勃。
这两三日,几乎每天过来就要来一趟。
用她的话说:“马上天就要冷了,若不常来看看,怕是今年就见不到了!”
徐容容笑着打趣她:“你是来赏花的?还是来偷吃的?”
肖灵儿脸红,将脸藏在徐容容背后。
小姑娘贪吃,在自己府里的时候肖夫人多会管束,因此她每每借着来徐府的借口,让贴身丫头采买许多零食带过来。
磨着徐容容与她同吃。
这两三日来,徐容容几乎没正经吃过几口饭。
好容易送走了她,文摇收拾完桌子上的残渣:“下次肖大小姐来,奴婢就把桌子给撤掉!让她站在院子里吃。”
徐容容笑道:“她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要过于拘着。”
“奴婢哪里是拘着肖大小姐,还不是因为她,小姐您跟着也不好好吃饭了!奴婢……”文摇还没说完,晃了一下。
徐容容连忙扶住她,见她脸色发白:“你怎么了?”
文摇揉了揉额角:“奴婢也不知道……今日一直有些头晕恶心。”
徐容容看着她的脸色,狐疑道:“这一整日你都这样吗?”
文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从昨日下午就有一些,但不如今日这般严重。”
徐容容喊来洛书:“你去鲁尚书府上说一声,请他晚些时候派王府医过来。”
洛书看着文摇的脸色,连忙答应。
她刚要出门,徐容容又将她叫住:“王府医过来的时候,请他务必不要走正门,可以……从穆宅过来,你到时候亲自在二门守着,人来了就直接领进来。”
徐容容说得严肃,洛书知道此事要紧,因此片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出府请人。
文摇有些紧张:“小姐……奴婢不会有事吧?”
徐容容拍拍她的手:“无事,你先回去躺着,请人来看看也是为了安心。”
文摇半信半疑的回房睡下。
洛书动作麻利,不到一个时辰,王府医就出现在梧桐院里。
徐容容向他道了扰,接着带他去了文摇的房间。
王府医如今与徐府往来甚密,他知道自家鲁大人以及威远侯都对徐家大小姐十分看重,因此虽然是为丫头诊脉,倒也不敢怠慢。
许久之后,他从房间出来,面色略有一些凝重。
徐容容问道:“是否可确诊?”
王府医点点头,他看着徐容容的神色:“难道大小姐早已知道?”
“我不擅脉象,只是下午见她的唇色发暗,便怀疑她是中毒。”徐容容沉吟道。
“正是!”王府医应道,他看着徐容容的目光,似有些难以置信。
“王大人可看出是何种毒药?是否要紧?”徐容容追问。
王府医面颊微微泛红:“恕在下眼拙,尚未看出是何毒药……文摇姑娘素日不常出府,想来应是在府中染毒,若大小姐不介意的话同,下官想将您这院子细细探查一番。”
徐容容点头:“这是应该的,王大人请便。”
然而,直至掌灯时分,王府医始终毫无所获。
“在下无能。”他神色间颇多自责。
“想来下毒之人手段隐蔽,大人不必自谦。”徐容容温言劝导,她压低了声音,“王大人能否给我和洛书也把下脉?”
王府医闻言,心中一沉,连忙摊开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