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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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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爷、小爷,麻烦您开开门呀!”

    亥时三刻,万籁俱寂,一阵阵急促的拍打声震响了兀自沉思的湘兰。

    迎上前去,缓缓地开了门闩,一入眼便是个面容清丽姣好的ㄚ头,来者正是侧福晋身旁的贴身婢女。

    “春梅姐姐,这么晚了有事么?”猛地一惊,湘兰暗暗垂下了头,低声道。

    “侧福晋要小爷去一趟,请跟着小的走呗。”春梅稍稍睨了一眼,碍着礼俗还是用着敬称。

    虽是喊做小爷,可那心头的不服仍是表露无遗,或是受着主子影响,她对着眼前这位空有皮相的湘兰是颇为不耻。

    浑身一震,孰不知福晋为何突想见他,莫非是他和着爷互许的心事让她给知了,此一去,怕是责罚较为可能。湘兰心下犹豫,不免胆怯起来。

    抬起眼,他心虚地回以淡笑“可夜深了,有事不能明儿再说么?”

    摆明的,这便是下了道逐客令。

    “叫你走就走,你是你律叮孔吡耍 笔忠晦郑?恍戆肟坛僖桑?好防?胬嫉南竿笞?砭统?旁略鹤呷ァ?br />

    穿过小桥、回廊,春梅拉着湘兰进入了一个从未到过的院落。

    这里是属侧福晋的院子,除了贴身的下人外,一般的奴仆是不得擅闯,因此,就连进了府里七年之久的他也是一步也没踏进来过。湘兰不禁扭着衣摆,心头实有说不出的紧张,尤其在此暗夜下更是增添了几分诡谲。

    来到了雕花大门前,春梅停下脚步,伸手敲了下,便拗着湘兰进房。

    一进了房门,就见着媚茹正坐在妆台前仔细梳理着那满头青丝,扑上胭脂水粉,衬着白皙娇艳的脸蛋是光彩动人,让湘兰亦有些看得痴了。

    女为悦己者容,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女人,奕歆却倾心于他,不就是白白糟蹋了此片真心么?顷刻间,湘兰对着眼前娇美的媚茹是满怀着愧疚,不禁更是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待整好发鬓,媚茹自恋地朝着镜中的美人儿嫣然一笑,眼稍一瞥,却也瞧得了呆站于后的湘兰。

    掩嘴轻笑,她头也不回,挥手就说:“人带到了是么?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你先下去罢!”

    领了命,春梅应了声是,便乖顺地退出厢房,顺道闭了上门。

    簪上钗子,媚茹摇摆走来,行云之间便是娇柔妩媚。

    她拉着一旁呆站的湘兰坐定,顺手斟了盏茶,一双杏眼看去,启声道:“你可知我为何找你来么?”

    湘兰微微摇头,抬起了疑惑的眸子,呐呐地回道:“湘兰愚昧,望侧福晋言明。”

    闻言一听,嘴角微微扬起,媚茹仍旧带着无谓的神情,小啜了下,说:“爷和你的事我全知晓了。”特意看了他一眼,她挑衅般地淡笑着“如何,惊讶么?我还知道鸡啼一响,咱们就全都成了待罪之身,得领人逃命去了。”

    听得大惊,唇齿不住哆嗦,万万想不到和爷这等不容世俗的情爱是让一向嫉妒心极强的侧福晋给知了。湘兰低垂着眼,心头纷乱,不知她会如何地折磨对付眼前的情敌。

    就算如此,他仍是不怕,为了奕歆的真情,若要用这命来交换也是无惧。

    蓦地,咬着牙,咚的一声,双腿跪落。“侧、侧福晋,您罚我罢!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孰不知为何,媚茹像是转了性,一反先前之娇纵,立刻弯身扶起湘兰,面露笑容,好声好气地道:“唉呀,你这是做啥?快起来。我知爷待你是真心的,既是有情,我又何苦拆散,只是”顿了顿,微蹙柳眉“湘兰,你是真爱着爷么?”

    “真情是依,此情可鉴。”湘兰用着坚定不移的眸子注视着她。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媚茹宽慰地笑了下,眼眸露出无奈。“现下这当口,舍命实是逃不了,若有一计能救爷,你是否愿意尝试?”

    “若能救爷,湘兰自当愿意,鞠躬尽瘁。”湘兰不假思索地点了头,倘能救奕歆,不管是什么都愿意去做。

    抚着脸、托着腮,媚茹仅持着手指在茶杯缘上绕了会儿,沉默了好半晌,惹得一旁的湘兰不明所以,直拿着一双圆润的大眼揪着。

    像是默够了,她挺直了身,带笑的神情换上一脸严肃“?g,你也知道,爷本无罪,此事之因全是遭人诬陷,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已有先例,更是容易。幸好我义兄伍贝勒和八阿哥素来交好,在这事上或许可做担保压下,唯今之计就是去求求伍贝勒,请他同着八阿哥说说,以保爷之清誉、留条生路。”嘘叹了气,她吸吸鼻头,将之原原本本地告知。

    “一听闻这消息,管他是真是假,我便就去求着他,他本是答应了,可却加了一项条件,那要求就是要了湘兰你”偷偷向旁瞥了一眼,她赶忙撇清道:“我也和他说这不行,湘兰你是爷的心头肉,怎能许给他?可他就是拗,偏要这么着,若非,到时圣旨一下,就让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咬唇不语,阴郁难为的神情是占满了湘兰的脸蛋儿。这事儿,是应?是驳?他是怎么也理不清了。

    见他如此,媚茹暗算狠药一下,便立即泛红了眼,掏出手绢蒙着脸,抽抽噎噎地哭喊道:“湘兰,我求你了,救救爷罢!你忍心让两个未长的孩子没了阿玛疼爱?你忍心看着爷含冤而亡?倘你真爱着爷,就请开开尊口允诺这事罢,咱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哗啦啦的泪水流满了大花脸,双肩频频地颤抖着,哭得动人心弦。

    瞧她哭得这般,湘兰不由暗暗惊异,印像中她是一位自恃甚高的满家郡主,从未如此脆弱过,如今却为着爷而低声求人。

    这情义,让他是动容了。湘兰不禁难为地点了下头,就算有百般不愿,亦容不得他拒绝。

    “你愿了、你愿了?”媚茹欣喜若狂地牵起湘兰的手,哭丧的脸随即笑开来。

    “爷待我有恩、有情,就算来世亦难以回报,这这事我是愿意了。”偏过头,眼眶变得氤氲朦胧。

    止住了泪,媚茹大喜,立即拉住湘兰,噗咚跪下。

    “湘兰,谢谢你,我给你磕三个响头。”说着,就煞有其事地叩起头来。

    “快别,这岂不折煞湘兰了?此举,合该是湘兰应当为的,能有幸报爷之恩,算是无悔了。”湘兰慌忙将她扶起,这大礼实是受不得。

    挨近湘兰身旁,媚茹眯了眯眼,扭着小绢,脸上笑嘻嘻的,讨好似地努动红唇。

    “既然如此,事不疑迟,趁着天色未亮,咱们就约定二更之际同去贝勒府里求情,苍天有眼,爷是有救了。”嘴上热络地说着,心底却是暗地窃笑,媚茹拿着一双杏眼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呵,湘兰呀湘兰,你真可说是万世罕有的痴情种,为了个男人竟能舍身相救,该说是傻、还是蠢?可王爷是她的,你歇菜去罢!想着,蓦地眼里闪过一丝隐含的狡狯,媚茹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划出一道邪魅的笑容。

    临危受命,不得不允,此计之举,伍胥之意是明显可见,若能用此残疾之身换得奕歆之命,也是值得了。

    一抹苦笑漾于唇边,此时湘兰的心中是百味杂陈,是苦、是闷、是悲、是愁,种种的情绪是参杂其中,可就是少了那该有的恨。

    “何苦堕入红尘海?情生孽障万世修”

    果真是应了老和尚的话儿,他不恨不怨,只能怪自个儿的命运乖舛。

    深夜时刻,已过丑时,纤手一推,嘎然而开,两名漆黑的身影悄悄从宅邸后方的小门进入。

    依覆朦胧月色,循着幽幽小径,媚茹袭上一身紫蓝貂衣领着湘兰来到一座花团景蔟的院落里。

    “侧、侧福晋,这是哪儿?咱们不是该前往主厅待着么?”湘兰特意压低声音问道,一双眼瞳是不停地向着四周张望,心底略为涌起不安。

    倏地回首,媚茹朝他笑了笑,不吭一声,便迳自走上台阶,轻轻往木门上敲了三下。

    “咚咚咚”三声击落,门扉应声而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立刻竖立眼前。

    一抬首,湘兰不由暗声惊呼,双眼睁铜,前来迎门者竟就是伍胥。

    只见伍胥淡淡地扫了一眼,对于他们突来的造访并无任何讶异,仿佛早就预知似的,脸上挂着一张似笑非笑的神情,用着眼神和媚茹示意了下,便侧身让出个小通口迎着入内。

    暗暗垂下了头,此刻,湘兰的心里实是慌乱得可以。想起此行的目的,一时间,顿是怯懦了,他不禁萌生起一逃了之的念头,脚步迟迟不敢移上前。

    像是猜得他的心意,媚茹扭头一看,果然是见着了浑身哆嗦的人儿。掩嘴偷笑,一双杏桃般的媚眼是眨呀眨的,瞧他那副窘样煞是让她心底愉悦,这口怨气也算是稍微出了。

    “进来呀,还呆着做啥?”媚茹得意便轻狂,装态地喝了一声,两手猛然一拉,强硬拗着湘兰进房。

    一进入内室,就在湘兰欲转身闭上门扉之际,忽地腰间一紧,伍胥从后将他给拦腰抱住,不时倾头吻上颈子、脸颊,像只饿狼般贪婪地嗅着那身上特有的香气,提手开始撕扯身上碍事的衣物。

    “不、不要!”湘兰吼着、叫着,不住哭喊,泪水流满了脸庞,煞是楚楚可怜,此模此样,非但没制止如此暴行,反更是引起伍胥的淫欲。

    不顾怀中人如何地挣脱,伍胥就是不肯放手,惹得湘兰惊吓连连,愤而拚命挣扎,一双手是胡乱挥舞,猛一心慌,竟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淌下滴滴的血液。

    摸着脸上湿热的液体一看,满心的兽欲霎时消毁怠尽,伍胥愤然怒吼:“贱人!”

    当下一怒,伍胥立刻揪起前襟左右开弓,重重地掌了两大巴子,便用力一掼将瘦小纤弱的湘兰给摔出去。

    滚了好大圈,咚的一声,湘兰的前额硬生生地撞上了木台的边角,眼前一黑,登时就昏了过去。

    见状,一旁莫不作声的媚茹亦忍不住扬眉皱脸的,便来抢个腔。

    “唉唷,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哄来,你怎把他给摔了,不是没气了罢?”掏出手绢,抚着瘦伶伶的瓜子脸蛋,媚茹假似可惜地娇笑道。

    “哼,这小贱人,不知好歹!”啐了口痰,伍胥不满地瞪着地上的湘兰一眼。

    真是个急惊风,反正是到口的肥肉,还怕让他给飞了么?媚茹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暗自忖道。

    轻笑声,走上前,她挨身就倾近过去拿着纤纤玉手抚上结实的胸膛,替着伍胥顺顺气,眼角还不时觑着湘兰,一股优越之感迎上心头。

    “别气、别气,不就划了下没啥好在意的,反正日后他就是你的,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没人管你,省点力气来聊聊正经儿事罢!”柳眉一凛,神色突转,语气里不再是柔吟娇声。

    “啥事?”箝住胸膛上的那双柔荑,伍胥拿眼睨着她美艳的脸蛋,轻言笑问。

    此问听得媚茹目瞪口呆,脸都白了,倏地抽回手,冷冷地哼了一声:“别在聪明人前装糊涂。依约,我可是将人给你带来了,现下就该遵行你答应我的。”

    顿失柔软,伍胥对于她突来的怒火丝毫不在意,摸着姆指上的翠玉扳环,哈哈大笑,像是听到啥滑迹奇事,十分张狂,令一旁的媚茹是仗二金钢摸不着头脑,满眼诧异地瞧着。

    “呦,妹子说的到底是哪件事?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啥了。”拭去笑出的泪滴,他仍是轻佻地打哈哈。

    好哇,是要和她睁眼说瞎话是不?瞧他这副猖狂的模样,分明是针对着她的,一句不记得就让她辛苦的心血全白费了,这可气她绝是咽不下。媚茹双手托臂,怒火翻腾,简直要气炸了。

    “伍胥,你别给我来个哩咯楞,我可明明白白挑着说,人是给你了,你就得放过爷,压下那道圣旨。”大力甩袖,拿指就破口嚷嚷,仿佛要闹着众人皆知,好让他不得不认帐。

    “呵,妹子真是爱说笑,既是皇上所下的圣谕,我又岂可压得住?”知晓她的意图,伍胥仅是微笑带过。

    这府内全是他的人,就算真有人听见了,又何惧之有?怕是还没走出贝勒府邸,就已是尸骨无存,可她的一语倒是提醒了些事儿,让他尚能未雨绸缪。

    妹子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伍胥笑眼含戾,暗暗摸动着袖中的利刃。

    这会儿,瞧着伍胥一脸无惧的笑颜,媚茹是骤然明白了。只要他摆明着不认帐,她亦拿他没辙,仗着这点儿稳是吃定她。

    哼,可就算他如意算盘打得再精,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倒要看看他能有几分能耐?!

    “你大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此圣旨根本不是皇上钦点所下,仅是八阿哥篡造罢了,压不下才是个鬼话。总之,我不管,你就是得护他周全。”气得怒目圆睁,媚茹大力地拍向木桌,连身子都不住颤抖起来。

    见她发狠,伍胥也不再客气,收住笑,挤眉弄眼的丑样随即化成狰狞的修罗面。

    “你倒是虾蟆打哈欠,口气真不小。我就告诉你罢,湘兰呢我是要了,端亲王我则是不救,更别说护他周全了,劝你还是识相点儿,滚回去好好当你的侧福晋,或许还能和着你的爷做个同命鸳鸯。”语出嘲讽,冷眼看去,倒瞧出媚茹一身冷汗。

    暗自打个哆嗦,那双锐眼像把千万根刺针刺入心房,确是令她不免惧怕,纵始如此,可满心的愤怒大于惧意,她挺直身子,一张艳美的脸蛋早已气得红烈火烧。

    “你、你这禽兽,枉称为人!你等着,要是让我还有口气在,我决不让你消停好过的。”媚茹勃然大怒,说着就猛扑上去,冲着就像疯子般不停地捶打。

    对于她的花拳绣腿根本不痛不痒,伍胥一把箝住拳头,哪知道她却趁时扇了他一大耳光,猛推着挣扎,双目睁圆,披头散发,原娇艳的美人儿顿时活像个泼辣女夜叉。

    勃然一怒,大力一推,他拿手将媚茹掼在地上,却又走上前揪着黑长的头发一把捉起,让她满是伤痕的脸倾向面前,四目相对。

    蹙起眉结,伍胥用着舌尖舔拭嘴中的腥甜,倏地在她平日最为自豪的脸上吐了口含血的唾液,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很好”他掏出袖中的利刃,猛然一刺“那为兄的可要先对不住你了!”银亮的刀身立刻隐没于软瘫的身子,换得湿湿黏黏的红色液体流满了整座刀柄,他立即嫌恶地放开手,任由她跌落于地。

    “你”口中溢出鲜血,粉纱前襟上沾满了一片赤红。

    一连串的事全像闪电般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媚茹睁眼瞧着直冷笑的伍胥,又低头看着腹上的匕首,简直不敢置信。

    像是无法可泄的怒意支撑着,她下意识拔出满是鲜血的刀子,作势就要朝着那恶狠的男人刺去,可一股锥心之痛立即传遍全身,她只觉两眼发黑,意识流离,拚命努嘴说话,顷刻间提不上气,张着空洞大眼,便就此气绝了。

    摆手于后,伍胥见媚茹一动也不动了,漫步上前,细细地瞧着那死不瞑目的样子。

    扬起笑容,他冷睨道:“你放心,过不久我便会让你心爱的爷同着你上路,冷冷黄泉上,你不会孤独的。”

    想和他作对?门儿都没有!

    哼气一声,冷语说罢,伍胥还不忘对着淌于血泊中的媚茹踢上两脚,以泄此心头之恨。

    “哈哈哈”抬腿跨过尸首,弯身抱起一旁昏迷的湘兰,哈然大笑,扬长入内。

    忽地,地上已然死寂的媚茹是睁着铜铃般的黑瞳,不愿阖上,细长的鲜血自眼角流出,心头满溢的不甘恨意似乎全都由着这道流长的鲜血刻下诅咒。

    一滴、一滴凝流成了一个令人怵目惊心的“恨”

    天色漆黑无光,连一丝仅有的月光都让乌云给遮了去,九衢寂静,街上潇条冷清,只听得阵阵微风吹过。

    “锵锵锵锵”四声铜锣打过,负责巡夜的更夫职守地高声大喊,告知此刻的时辰,更是提醒家家户户烛火安全。

    “王爷,都准备好了。”年迈的总管从旁侧走进主厅,和着上位的家主爷恭敬禀告。

    “主子们都到了么?”只见奕歆右手拖腮,微睁了眼,老神在在地坐定,不怒而威。

    “主子们和下人全都在后门边后着,就差着侧福晋和小爷了,老奴已差着春梅找去了,请爷先行上路罢!”

    “本王不打算走。”低垂下眼,唇边露出几许无奈的笑。

    听此这般潇弱的话,总管真是急了,连忙慌道:“王爷,您不走不行呀!万一皇上真不顾叔侄之情,那可怎么是好?”转念一想,毅然拱手道:“若皇上真要有个人顶罪才了,那就由老奴来罢!老奴一把老骨头了,能在死前为王爷尽最后的一己心力,便也是不枉此生,但求王爷成全。”

    事既已定,又岂容轻易更改,何必就仅为了?且偷生而背负上万古千载的臭名,欺君是项大罪呀!

    半阖上眼眸又瞬而睁起,仰望着天,奕歆长叹了声:“福伯,你别再说了,本王清楚你的这份心,亦知晓你对咱们王府是尽心尽力,本王甚是感念,可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等人一到齐,你就便着主子们往南方去,好生照顾着小贝勒,算是本王最后的请求了。”摆了摆手,无意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