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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慈安宫,梓绣的心早已经飞了回去,她现在只想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想想皇帝现在一定在点翠宫里等自己,心里就有一点无奈,她知道,皇帝肯定会有一些话想问自己,但是该怎样回答,她心里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扶着玲珑的手走着,只听后面一声清脆的声音唤道:“绣姐姐,慢些走,等等绫儿!”梓绣一愣,站住了,却没有回答,沈绫儿从后面绕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姐姐走的好快,我才一眼没有瞧见,便走到前面去了,叫妹妹好赶。”梓竹看她跑的脸红红的样子,心里一瞬间有点失神,似乎很早以前见过很类似的情景,温馨又窝心。她笑了笑,道:“你要找我,大殿上的时候为何不叫住我呢,又跑了这长的路。”绫儿愣了一下,紧接着眉开眼笑的道:“本来我是想叫来着,可是大殿上的人那么多,妹妹的份位本来就低,何况又是太后娘娘的慈安宫,哪里敢放肆,就只好憋着想到了外面再叫,谁成想,姐姐你跑的委实也太快了点。”绫儿说到这,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扑哧一声笑了,促狭的道:“我知道了,皇上刚才说要到点翠宫等姐姐的,姐姐心里急,也是有的。”
梓绣脸一红,暗自一窘,本来没有的事,怎么被这丫头一说出来,自己就忽然心虚了起来呢,不由佯怒道:“你这丫头多日不见,怎么刁钻起来?”绫儿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如今姐姐宠冠六宫,妹妹有时候想去姐姐坐坐也是不敢的,整天一个人闷在我那里。都快傻掉了,姐姐还说我刁钻?想去找找悦儿和飞扬,去了几次,总觉得她们两个有点怪怪的,上几次我去看悦姐姐,在外面听见她和飞扬姐姐在里面说笑正欢,我一进去,两人便一句话也不说了弄得我好不自在。”梓竹淡淡的笑了笑,道:“很多事情,已经不知不觉的变了。有地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怀孕的人。有时候脾气是会古怪那么一点。”
绫儿笑笑,没说话。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默默的往前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梓竹才道:“这些日子,你在宫里,应该也很习惯了吧。”绫儿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幽幽的道:“姐姐难道不知道,却来问我这个,绫儿是什么样的人。姐姐不是比谁都清楚吗?自打进了宫。绫儿就只认识姐姐几个人。平日里深居简出,生怕出一点错。本来闷了的时候还能找几个姐姐说说笑笑,可是现在,绫儿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姐姐们都象换了个人似的,尤其是飞扬姐姐和梓悦姐姐,看人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有时候绫儿都会觉得好可怕,绫儿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可是今天一看,却觉得还是姐姐们变了,尤其是悦姐姐,绫儿实在没有办法理解,刚才在大殿上,悦姐姐那样做,真是很过分的。”她顿了顿,道:“就算是姐姐说地女人怀了孩子,都会有一些古怪,可是那古怪,也委实过分了些。”
梓绣涩涩的笑笑,纵使她已经决定放开,但是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泛酸。摇摇头,道:“许多事,不是我们想,就能实现地,不然怎么说,人生不如意者,时常居八九呢?”绫儿张张嘴,有点赧然道:“姐姐,不是妹妹挑拨,虽然姐姐和悦姐姐是亲姐妹,但是妹妹看来,姐姐以后对悦姐姐还是多存一份心思的好。”梓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地话来,当时便觉愕然,心里虽然有些感动,但前车有鉴,当下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看天,道:“以后要是想来了,就来吧,你说的不错,本来在宫里也就我们几个还好些,如今再淡泊了,也实在无趣的很,今天我实在是累了,要先回去休息。”
绫儿点点头,笑道:“姐姐快回去吧,绫儿也要回去休息了,绫儿地话姐姐要仔细想想,姐姐是聪明人,不要太执着了才好啊。”梓绣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真挚,便不由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安慰,但却和从前不同的是,如今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淡淡地一层薄雾,把绫儿不远不近地隔开了去。她很想相信她,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再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回到点翠宫,宫里一片静谧,梓绣心里忽然有些期待,忙紧走几步,进了门,奇怪的是却没有看见易天远地影子,按以前的经验来说,只要他在,一听见她的声音,早就笑着叫她了,怎么今天却是一点动静都无,梓绣心里一沉,看来皇上恐怕是中途变
,去了别处吧。虽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梓是个滋味。
梓绣苦笑了一下,走到桌前坐下,走了这么长的路,感觉是有些渴,于是就拿起桌上的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出来,刚送到嘴边,忽然眼眸一转,发现窗前的那张躺椅上,赫然躺着易天远,心里便是一慌,忙把茶盏放下,站起身来,道:“原来皇上在啊,臣妾没有看见”话说完,易天远却毫无反应的睡在那,梓绣诧异,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却发现那人已经躺在那,沉沉的睡的过去,窗棂外倾斜进来几缕金色的阳光,落在他那张刚毅的毫无瑕疵的脸上,看起来恬静安然,少了几分帝王的霸气,却多了一份温柔的孩子气,倔强又可爱。梓绣看着他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心里一甜,不由的在他身边轻轻的坐下,拿着旁边的一支羽毛扇子,轻轻的摇了起来。
虽然知道床上的那个男人终究不是自己能够托付一生的良人,可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他安静的睡在那儿,她象一个最贤淑的妻子一样在旁边为他打着扇子,身边没有人伺候,恍然间,便觉得有一种甜蜜缓缓的流淌在两个人中间。梓竹轻叹了一声,这样的情形,终究只是一个梦,一场幻境罢了,等梦醒来,他还是皇上,她还是她嫔妃中的一个,一天天一年年的在这个宫里老去,终有一天,说不定也会便成守望着他独自凋零的一朵花,而他,却早已流连在更娇艳的花丛中了。
心里一滞,手里的扇子就缓了一缓,易天远睁开眼睛,其实他早就醒来了,从梓绣进屋的那一刻,只是他瞧她累了在喝水,就没有起身,然后她发现他,就过来打扇,这个傻女人,居然会以为他不在,想着她刚才失望愣神的样子,易天远的心情就忽然间好了起来。然后感受着她温柔的照顾,他就想继续睡下去。心里柔柔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很是陌生。要不是感受到那柔柔的风忽然的停了下来,他可能还会装的更久一点。
“怎么了,玉儿?”易天远懒懒的伸过手去,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梓竹一惊,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那双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眸子,心里一慌,忙道:“皇上,您醒了。”易天远点点头,道:“不是叫你早点回来了吗。u来的,自然是要多用些时间,恩,看样子该叫人为你准备个步辇了,你以后外出就会舒服一点。”梓竹心里大惊,忙道:“皇上不可!”易天远回过神来,疑惑道:“怎么,玉儿不高兴?”他明明记得,淑妃刚晋位子的时候,自己下赐了她一个紫檀木的凤辇,她高兴的样子,让人抬着她在宫里整整转了一天,几乎都不想下来,想到那个率性又有点嚣张的女子,心里一黯,好久都没有再去过那里了,也不知道惠宁宫前碧波池里的莲花是否还与旧时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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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绣看着易天远忽然间的失神,知道他肯定是又想起了淑妃,心里便也想起淑妃死时的情景,不觉心有戚戚焉。便也跟着沉默了。
许久,易天远才回过神,道:“你还没告诉朕,怎么朕说要给你步辇,你说不可呢?你可知道,在这宫里,有多少人都想过,却得不到?”梓绣听着,心里一酸,在他心里,恩宠就是恩宠了吧,脸上却温婉的笑道:“臣妾心里知道,皇上是给了臣妾莫大的恩典,可是皇上,臣妾位低人微,本来皇上已经对臣妾好的让姐妹们不满了,若是皇上再赐了步辇给臣妾,以后在这宫里,臣妾就再无容身之地了,皇上您总不想让臣妾变成众矢之的吧。这逾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就算皇上赏赐了下来,臣妾也是万万不敢用的,与其让臣妾白担了个名,遭人白眼,又是何苦呢,臣妾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在宫里走走,反正平日里也不多出去,趁机正好赏赏景致,岂不是好么?”
易天远听着,有些张口结舌,对于后宫,尽管他一直都在漠视,也不在乎,但是他却始终感觉无能为力,他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从来,只要是需要却弄掉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手软,只是这一次,他却不敢去想眼前人受到伤害的样子。心里不觉得一阵烦躁,道:“如此,那就算了吧。”梓竹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已经听到易天远话锋一转,问道:“今天在慈安宫的事情,你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