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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看着她低头沉吟不语的样子,居然又笑了,然后看笑容,道:“过来吧,在这儿众生平等,你就在哀家身边坐下吧。”梓竹站在那儿,忙道:“臣妾站着服侍娘娘就好。”太后有点不悦,沉声道:“哀家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你就这样为难吗?”
梓绣听她语气不好,只得过去坐了,太后拉了她的手,看着,笑道:“还是年轻女孩的手细腻,看着啊,就象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样,哀家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好的皮肤。”梓绣听着,不知道太后底下到底藏的是什么心思,便也不好接口,只是低了头。太后一叹,道:“你进宫如今算算也有一年了,在宫里过的还习惯吗?”
梓绣道:“回娘娘的话,嫔妾在宫里吃穿用度般般都好,已经很习惯了。”太后淡淡的摇了摇头,神色间忽然变得有些萧索,道:“你这个场面话说出来自然是滴水不露,若是在外面,哀家兴许会点点头,笑笑。但现在这儿也没外人,你也就不用说这样的话来糊弄哀家。当初哀家进宫的时候比你还小,一团天真,毫不晓事。后面因为这个性子吃了无数亏,才渐渐的明白起来,后宫的女人,想要什么幸福欢喜几乎就是奢求了,能够平安的活着就是大幸。哪里容得下什么真性情了,就算你拿真心对人,人可会拿真心对你?”
梓绣听着,忽然想起飞扬梓悦,心里感伤,神色就不由得有些黯淡,太后看在眼里。又道:“你进来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该明白不该明白的也都要好好的想想了。宫外地人都想要宫里的妃子过的日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只要你动一个念头,自然会有人鞍前马后的去办。只是他们不知道,宫里人有宫里人的苦处,皇上只有一个。嫔妃却有一群,说是要雨露均沾,哪里就能分得那样公平?所以才会有争斗,才会有人不记手段的去留住皇上的心。可以说,只要进了宫,不管你原本是什么样的心肠,都得换一副模样。你可明白吗?”
这些话,梓绣自然是明白的,但这话从太后的嘴里说出来,就不得不让人去猜测她究竟是什么用意。当下不敢多想,只恭敬地道:“嫔妾明白皇上的难处,不敢多想也不敢多争。”太后见她始终一副贤良恭顺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暗暗发急。宫里的妃子她见得多了,哪个没有贪欲,若说有人真的淡然如水。不但让人不信,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太后想着,便暗中咬了咬牙,道:“梓绣。在这个宫里想要生存下去,最重要的就是眼色,你知道吗?若是想以后的日子过地舒心一点,自在一点,就要找准一棵可以依靠的树,千万不要把杂草错当了靠山,你应该明白,这个后宫里,只有一棵树,别的花草长的再旺盛再光鲜。始终是草,你要懂得分辨主次。”
梓绣这才明白,太后找自己来的目的。一是示好,一是示警,当下心如明镜,便笑道:“娘娘说的是,嫔妾再愚钝,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后宫里只有一个人能执掌后宫,就是皇后,现在没有皇后,那么自然是太后为尊。嫔妾从来都是恪守本分的,自然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人该亲近。”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道:“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难怪招人疼,罢了,哀家答应你,只要你能选对了方向,跟对了人,到时候,皇上身边始终都会有一个你的位置,无论什么人都撼动不得,这是恩典。”
梓绣忙抬起头来,大喜过望的后退几步,拜倒道:“嫔妾不敢多想,只求能在皇上身边,得一丝半缕地雨露,就满足了,绝不敢与日月争辉,还请娘娘明鉴。”太后见她这样,心里便越发得意,伸出手来扶了一下,笑道:“难得一个懂事的孩子,不怕告诉你知道,哀家的家族三代皇后,到了梅儿这一代也绝对不能没落下去,本来在皇上登基的时候就该举办册封大典的。只是那时候先皇归去不久,实在是不能办这样举国欢庆的喜事,所以就拖了下来,导致现在皇上对梅儿没什么情意,难以鸾凤和鸣。你是皇上心里喜欢的人,有些事情,你也要劝着些,总不能由着皇上这样任性下去。”
梓绣心里好笑,夫妻之事,哪里有得勉强,缘分早就注定,有没有是老天说了算,就算想得再好,机关算尽,到头来,也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低了头,轻道:“臣妾惶恐,以后会时常劝着皇上些,只
人小言微,怕的是皇上不会听臣妾的,反而会嫌臣妾说着,便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眉头紧紧地凑在了一起。
太后看着她担忧的表情,便笑道:“你怕什么,哀家都给了你保证,只要梅儿能稳稳当当的坐上她该坐地位子,你就是有功之人,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还有什么好疑虑的吗?”
梓绣不说话站在那,一脸的沉思,太后知道她现在思想斗争的激烈,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悠闲的拿了面前的一盏茶水喝了几口,一脸胸有成竹的平静。过了许久,梓绣才好容易下定了决心,道:“嫔妾愿意听从娘娘安排。”
太后听她说了这句话,便点点头,笑道:“哀家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的。”说着从腕上褪了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顺手套在了梓绣的手腕上,仔细端详了下,笑道:“果然是很配你。”梓绣摸着那镯子温润的质地,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来,太后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满意。
又说了一会闲话,梓绣便告辞出来,怀翠仍然端正的站在大门外等候着,一见她出来,便象来时一样,领着她依着原路走了出去。梓绣看着她走路的步子,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了然。梓绣进去的时间不算短,胭脂和玲珑已经在慈安宫急的团团转,但也不敢造次,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走错了路,给自己招来灾尚是小事,若是因此连累了主子,那就糟糕的很了。所幸的是终于,他们看见梓绣安然的走了回来,当下便高兴起来,忙忙的冲到梓绣面前,胭脂刚想说话,已经被玲珑狠狠的捣了一肘子,当下便疼的闭了嘴。
玲珑也不看她,径自上去搀了梓绣,道:“主子,现在可是要回宫了吗?”梓绣心情不好,也懒的说话,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注意胭脂,便抬脚走了,胭脂幽怨的瞪了玲珑一眼,看她二人走了,便也急忙忙的跟了上去,赌气般的把梓绣的另一条胳臂挽了起来。
梓绣一路走着,一路失神,两个宫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主子神色不愉,便也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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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上佛堂,梓绣刚出去,佛像后面的帘子便一动,走出一个人来,赫然便是那位没进过上佛堂的梅修媛。她看着太后,有点不解也有点不满的道:“娘娘,您就信她了?雪儿怎么都不信她能帮我们,她不想着办法抢皇上的恩宠就不错了,哪里会想到在皇上身边说我的好话呢?”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本也是不信的,但小门户的女子毕竟是小家子气,一点点的好处就能叫她死心塌地的。哀家为什么要帮那个岳飞扬?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是哀家最想除掉的人,只要她活着一天,就象是有人埋了火药在哀家的枕头低下,稍有不甚,就会酿下滔天大祸。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太后顿了一下,道:“哀家就是要留着她去恨那姐妹俩,因为她以为,是那姐妹俩害惨了她,不过她没哀家想象的那样草包,直接去开战,倒是先联合了妹妹去孤立姐姐。你也看到了,现在皇上象鬼迷了心窍一样,天天在点翠宫呆着,树大招风,别人还没什么动作呢,她的那几个妹妹就先坐不住了,昨儿晚上,那个梁梓悦不就凭着自己的肚子把皇上给请了过去吗?哀家问过了,哪里有事。所以哀家知道,她撑不了多久,这样众叛亲离的情况下,她必然要找个有分量的人靠着,那个德妃明显是帮着她妹妹的,她便只能来找哀家了,所以哀家早早的就给过她讯息。不过哀家没想到的是,她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要想用人,就要先明白那个人需要什么,你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她觉得值得了,需要了,才会为你所用,反之就会被别人所用,人,都是自私的。”
傅雪听着,得知一切原本都是在太后的掌握中,心里便稍微安了点,但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又道:“娘娘就不担心她到时候反过头来咬咱们一口?就算她帮了我,到后面,我制不住了可怎么好?皇上现在那么喜欢她,以后的事,也难说的很。”说到这,傅雪就一阵挫败,声音不觉小了下去。太后听着,眼里闪过一道凶光,笑道:“先看着吧,若是这个棋子不听话,及早除去也就是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到最后,都是要除去的,这样小门户的女子,死了也不会有人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