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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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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眼神迷离的看着飞扬跑出林外,心里怅然。飞扬啊我怎么办,明明知道你心里难过,也知道到底是谁害我们姐妹成路人,但是,我却无可奈何。我又何尝愿意这样,一次一次的容忍你,若不是昨日你先挑动皇上暗讽我姐妹名节,今日又在梓悦面前挑起我们姐妹嫌隙,也许,我还是不会跟你说这些话。只是,我不知道,这些话说出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我们姐妹一场,姐姐心里,总不希望就这样惨淡收场。

    正想着,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近来,只听胭脂清脆的声音,道:“主子主子你还好吧。”梓绣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下,道:“好着呢,我就在这坐着,一动也不敢动的,要是再伤了,你这丫头还不得把我吃掉呢。”胭脂跺脚,道:“主子你还不是主子老是吓奴婢,现在只要主子身边没人胭脂就心惊胆战的,刚奴婢远远看见岳嫔娘娘奔出去了,还以为主子你又出了什么事,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梓绣摇摇头,道:“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出来了这一会子,也倦了,回去用了膳,我好歇息一阵子。”胭脂点点头,和玲珑两个一边一个的把她扶到藤椅上,两个年轻的太监就抬了起来,稳稳的向点翠宫走去。胭脂带了两把大羽毛扇子,和玲珑一起打着扇,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也自在。

    进了门,一行人就觉得气氛有点怪异,只见淳儿他们一群宫女太监全站在太阳地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一看梓绣进来。都是一副如见救命草般的表情。梓绣一愣,下了地,扶着玲珑,向里面看了眼,淳儿苦着脸点了点头。梓绣了然的点点头,向里面走去。果然,一走进门,就看见易天远沉着脸坐在里面,显然已经坐了一阵子,一见她进来。便瞪着她,有点恼怒的道:“你一大早地去哪了?”梓绣有点纳闷,什么时候她出门都需要向他报备了,心里想着,嘴上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给皇上请安,臣妾想着昨天梓悦的情况。到底还是不安,就去看了她一趟。”易天远已经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看着似乎并没有再伤着的样子,脸上少霁,道:“你想她原本也应该,但你脚脱臼,太医一再叮嘱让你卧床修养。你一转头就忘了?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叫身边的人先去瞧瞧,等自己好了,再去看也不迟。”梓绣笑笑。叹口气,道:“臣妾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奈何究竟是放不下心来,只好自己去一趟看看,才心安。”易天远看着她微红着脸,笑靥如花的歪着头,看着自己,心里那一丝不满的情绪,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了。上前一步从两个宫女手中接过梓绣的手,然后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往内间走去。梓竹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手便紧紧地抓住易天远的龙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下来。易天远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呵呵笑了出来,情不自禁的冲口而出,道:“放心,朕不会放手的。”

    梓绣一呆,心里一瞬间感觉暖了下来,慢慢的回味着那句‘朕不会放手地’只觉得甜丝丝的。等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梓竹看着面前那张放大地俊颜,正玩味的看着自己笑,想着刚才那失神的样子都被这人看了去,就立刻无措起来,脸立时红了。手指不自觉的玩着衣带,喃喃道:“臣妾还没有吃东西,皇上,等臣妾吃了东西再睡吧。”她本是觉得自己当着他躺着,有点别扭,却不知这句话在传到易天远耳里,呢喃的象是撒娇,也象是邀请。只觉得小腹下面一团火腾地冲了上来。梓绣猛一回神,正正地对上易天远那双正冒着火星深沉的黑眸,心里一震,立时大跳起来。

    易天远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她微微张开的樱口。梓绣只觉得唇上一片烫热,易天远已经趁她脑子一片空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分开她的唇,然后再以自己的唇含住他的舌,轻轻的吸吮梓绣的舌头,动作缓慢而轻柔,梓绣忍不住一声嘤咛,浑身发起烫来。易天远看着她越发朦胧的眼神,心里的那把欲火更盛,便再也忍不住,手向她的胸口探去,只觉得触手温软,手便划过她的外衫,滑了进去,一把捏住那小巧的玉峰,一阵滑软的酥麻感瞬间象过电一样传了过去。梓绣只觉得身上一阵酥麻,立刻明白过来,脚猛的一踢,紧接着疼的大叫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

    易天远听得她一声痛呼,忽然想起她的脚伤,便直起腰来,问道:“怎么,碰到了吗?”梓绣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点头,从脚上传来的疼痛感一波一波的扫着自己的心,于是,心就更疼。梓绣紧紧捏着胸前的衣服,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她知道,脚上再痛,也比不上心痛。梓绣在心里狠狠的鄙视着

    梁梓绣,你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水性扬花!你怎么人怀里迷失自己。即使,你原本就应该属于他。易天远看着她额头密密的一层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道她伤的狠了,不觉也慌了起来,大声叫道:“高喜,快传太医。”说着就在地上转起***来,心里焦躁,皱着眉头,口里却温柔的道:“你再忍忍,太医一下就到了。”

    梓绣透过睫毛上那层泪雾看过去,只觉得心里无限委屈,但那层委屈下面,却又有一点隐隐约约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象是歉疚。便抽噎道:“皇上,臣妾没那么疼了,只是刚才疼了一下,吓的了。”说着脸上挤出一抹笑来。却不知这象哭一样笑落在易天远的眼睛里,引起的却是那几近灼伤般的心疼。他只道她怕她担心,故意说自己不疼。于是心里就越发焦躁起来。一迭声地派人去催人,梓绣看着他急。心乱如麻地躺在那儿。不知道到底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就在点翠宫里闹成一团的时候,绛雪宫也是一团愁云惨雾。自从飞扬从树林里跑出来以后,就一直在哭,怎么劝也不理。紫电和青霜面面相觑着,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扶着快步回了宫。一进绛雪轩的门,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正在院子里坐着,眯着眼睛晒太阳。飞扬一呆。甩开青霜正扶着她的手,冲了过去,叫道:“爹爹——”

    岳宣猛然挣开眼,却见女儿已经一个乳燕投林扑到自己怀里,便笑道:“傻丫头,怎么都出嫁了。还是这样孩子气呢,让爹爹如何放心的下。”飞扬听着老父的声音。心里酸楚,更是委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岳宣一愣,这个在沙场上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老将军,现在看着自己女儿地泪眼。半张着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半晌才说了句:“丫头,皇上他对你不好么?”飞扬本想把心里的委屈都对着父亲倒出来。一抬头,却发现父亲的脸,恍然象是老了十年般的颓然,心下一惊,笑道:“爹爹说哪的话啊,皇上对我好着呢,女儿才进来多久,就被封了嫔,爹爹也被请了回来。这哪能叫不好啊。”岳宣却没笑,定定的看了女儿一会,只觉得女儿娇嫩地笑容下面隐藏了太多的东西。心里大痛,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吐出一句:“扬儿,你长大了,也瘦了。”飞扬一愣,心里更酸,眼泪便又往上冲,却怕爹爹看了难受,急忙地拿手在脸上抹了两把,嗔怪道:“爹爹你干什么啊,就是想把扬儿弄哭才罢休呢,快进来呀,外面多热。”说着拉了岳宣的手便跑了进去。刚坐下说了几句话,只听外面来了一个太监,恭谨道:“奴才给岳嫔娘娘请安,皇上他赏赐下来了。吩咐娘娘可安享天伦,不必去谢恩了。”说着往旁边一退,身后便整齐的走上来几个太监,手里捧的都是些珠玉珍宝,首饰珠花之类。岳飞扬淡淡的扫了一眼,道:“有劳了,放了退下吧。”那太监唱了个诺,便又领着人退了。

    岳宣欣慰地点点头,道:“扬儿,看样子,皇帝心里对你还是好地。”飞扬嘴角抽了一下,有点落寞的轻道:“是啊,好的,皇上对后宫地妃子们,向来都是大方的。喜欢不喜欢的,总都是后宫的一件摆设,时时勤拂拭,看起来也光鲜吧。”岳宣看着她嘴角浮起一抹苦涩,心里重重的疼了下。道:“扬儿,你,怪爹爹。”飞扬一震,回过头来,连忙掩饰道:“爹爹又说胡话了,可是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吧。”岳宣摇摇头,颓然道:“扬儿,你莫要瞒我了。爹爹都知道了。我那个小外孙子,死的蹊跷。爹爹心里,疼啊。”飞扬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伏着桌子大哭起来。岳宣的手在空中顿了几顿,最终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女儿,声音一下子苍老了,道:“扬儿,爹爹害了你,但是,扬儿,你再忍忍,爹爹迟早,会救你出去的,到了那天,你,会是大慕国最尊贵的公主。爹爹答应你。”飞扬哭着点点头,根本没听清楚到底爹爹说的是什么,反正无外乎就是些安慰的话。

    岳宣看着自己女儿哭的伤心,他向来粗心,不会说那些安慰人的话,只急的站起来又坐下,四处乱转。而飞扬从孩子死后,就一直压抑着自己,从来都不会在别人面前掉眼泪,何必要让人看自己的笑话呢。现在好容易找到个机会,看见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心里一下放松下来,把长久隐藏在心里的情绪彻底的释放出来。哭的好不伤心。

    岳宣转了半天,心道:让她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一点。虽然这样想着,终究还是心乱,于是也坐不住,只得起来在那四处乱转,看看女儿宫中的摆设。忽然,他的眼睛落在一只小巧精致的水晶人上,

    水晶人雕的很是惟妙惟肖,是一个舞剑的少女,英姿态,难得地水晶也是极好地上品。晶莹剔透的好似一块冰。岳宣看着那个小水晶人。抑制不住心理的激动,手也跟着颤抖起来,将那摆件郑重的拿了下来,捧了过去,也不顾岳飞扬正哭的伤心,由于哆嗦,竟然口吃起来,道:“扬儿,你你快告诉爹爹,这这个东西。是从何处而来?”飞扬疑惑的抬起头,看见爹爹正捧着那个水晶人,一脸的激动,那个水晶人,正是梓绣姐妹在自己当时第一次承宠时送来的贺礼,现在再看。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种种皆是。

    飞扬看着爹爹,艰难的笑道:“就是一个姐妹送来给我玩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早就不想要了。正寻思地收起来换个别的摆呢。”岳宣点点头。道:“是该收起来,这样珍贵的东西,原本是不该随便摆出来了。”飞扬心里大痛。勉强道:“不就是一块水晶么?有什么好稀罕的,爹爹要是女儿要你帮着找块水晶,很难吗?”岳宣摇了摇头,黯然的道:“这种水晶虽然稀罕,但扬儿想要,爹爹也能帮你找回来,只是这个,却是无价了。”他转过头来,老眼里已经有了闪闪的泪花,道:“扬儿,这是谁送你地,她也在宫里吗,爹爹,想见见她,方便吗?”飞扬心里更加疑惑,道:“爹爹,你很奇怪,这东西哪儿就那样珍贵了,就算是举世无双的宝贝,哪里又值得您这样稀罕了,爹爹这珠玉之类地东西,您不是一向都嗤之以鼻么?现在就算是忽然喜欢了,女儿宫里,比这个好的东西也不少,怎么爹爹就偏偏喜欢了这件。”飞扬看着那个水晶人,心里呕的难受。

    岳宣却没有注意的女儿的异常,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栩栩如生地舞剑女子,忽然笑了,柔声道:“因为这东西,原本是你娘最喜欢的物件,这个女子,雕刻的正是你娘啊,半分不差,半分不差啊。”嘴里说着,两行清泪徐徐落下。

    飞扬已经傻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爹爹会说出这样地话来。娘,这个水晶人,竟然是自己的娘。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这个人和自己好象,只要一接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把这个东西给砸了。只是现在听见这样的话,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岳宣看看女儿,点了点头,叹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想来,曼儿的女儿也有你这样大了吧。这个东西,应该是在你娘的结拜姐妹手里,当年,你娘嫁给爹爹的时候,舍不得自己最好的姐妹,于是,就找工匠把自己最宝贝的一块雪水晶琢成自己的模样,送给了她,算是不离。却不想,今天,这个水晶却到了你手里。扬儿,你要好好的放着,莫要损坏。”飞扬木然的点了点头,攥紧了爹爹放还给她的水晶,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手里直升上来,飞扬心里一痛,暗道:娘,原谅我,不管她是谁,女儿都无法原谅。女儿不想这样,可是女儿的孩子,不能白死!

    岳宣失魂落魄的又坐了一阵子,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眼前总是晃动着一张明艳俏丽的笑脸,离火,你可是还在怪我,这么久了,看我还未动手,所以才借这块水晶回来提醒我吗?离火,我从来都不曾忘记答应你的事情,你等我!蘅儿来找过我了,那么多年过去了,蘅儿他长大了,竟然比我当年还要英俊,呵呵!离火,曼儿没有负你啊,我也不会。让你等了那么多年,对不起。

    太医已经把梓绣的脚上又敷上一层药膏,脚伤并不严重,比昨天晚上好了太多,只是那主子一直在哭,皇上额头上的青筋眼看着就暴了起来。老太医掂量再三,摸摸自己的脖子,乖乖的把祖传的药玉芙冰心散拿了出来,那药刚抹上去,梓绣就感觉到脚上凉丝丝的很是舒服,惊奇之下,便忘了哭。太医抹把汗,道:“娘娘,老臣这个药用了,娘娘的脚就会好的很快了,只要娘娘这段日子不要乱动,自然无大碍。”其实梓竹这个脚还是可以勉强走一走的,但是他可不敢说这样的话,若是这个主子再伤到哪,那他的这个脑袋就真的危险了,老了老了,别到临还乡时丢了脑袋。想着,就想把那药膏再装回怀里,却不想被皇上劈手拿了过去,交给一个秀丽的宫女,道:“你家主子再喊了疼,就抹些,看样子,还是有效用的。太医下去领赏吧。”老太医虽然心疼,这样珍贵的药,竟然被用在脚脱臼上,还要天天抹。想归想,心疼归心疼,哪里敢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着那宫女下去了。玲珑看着太医一脸痛苦的表情,心里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