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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竹林小道,清幽静谧。
身着青色衣裙的沈清宁,手提花篮,步伐沉稳,拾阶而上。
傍晚,夕阳透过竹叶的间隙,静静洒落,透着一种别样的沉静与安详。
“小姐,都怨你,非要摘这么多。您看,天都要黑了。”玉容手上亦是提着一个花篮,口中抱怨着,脸上却满是担忧之色。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抱怨。
嗯?难道我还不知晓时辰。
你瞧!果然如风影所说,此刻,此地确实是个幽静而又美好的地方,连那风都是轻柔舒缓的,似乎生怕惊扰了他人。
若是来迟了,岂能欣赏到如此美景!”
“嗯,确实不错。
“嘿嘿,还是小姐英明。”
“那是自然。”
沈清宁站在那台阶之上,遥望着远处辽阔的天际,还有那如血的夕阳,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沈清宁的侧脸,更显她的灵动。
“无妨,天黑了,路还长着呢!你若累了,那处有凉亭,你去歇一歇,我去佛前拜上一拜,很快便回。”
话音落下,沈清宁便已运起内力,身形如燕,飞花摘叶,轻巧的很,如踏春风,穿梭在竹林之中。
只留玉容在原地,束手无策。
“喂……小姐,等等我。”
玉容连忙提着花篮,欲要追上,
突然,一道人影闪现,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嘭”,手中的花篮就这么掉了下去,散落了一地的花。
“婉,婉月姐姐,你,你怎会在此?”
玉容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身黑衣的婉月,
她震惊,
她惶恐,
她不知所措……
玉容的心里充满了防备,婉月在此,那么王爷是否也在此?
那小姐……?天啊!她不敢想下去……
“玉容,好久不见。”
婉月看着满身都是抗拒与慌张的玉容,她心底有着酸苦,
曾几何时,她们乃亲密无间的姐妹,
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莫怕,王爷不在此……”
“你,你怎知道我和小姐在此处?”
……
那处凉亭,两人相对而坐,
“……”
但见两个丫头的都有泪花浮现,却相互躲避了对方的眼神,不愿去提及那些过往。
竹林间有风吹过,带起一阵阵沙沙作响。
良久,良久……
“那是,小姐,对不对?”
……
沈清宁来到那处后门,轻轻敲了敲门,少顷,便听得一声“嘎吱”的开门声。
走出一个年迈的老僧,那老僧望着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微微一笑,开口道:
“女施主,来此有何事?”
沈清宁闻言,垂首轻声道:
“老禅师,我是来此上香的。”
说罢,她从花篮中拿出一柱香,双手递给老僧。
老僧微微颔首,便接了过去。
随后,她在老僧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大殿之内。
大殿正中央,一尊金光闪闪的观音像矗立中央,而在观音像前,却摆着一块蒲团。
老僧指了指蒲团道:
“女施主,请上香。”
沈清宁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刚要弯腰上香之时,却见那蒲团上竟然有一块玉佩。
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拿起玉佩看了看。
玉佩呈淡绿色,上面刻着一条龙。
她微微蹙眉,刚要询问老僧这玉佩是谁留下之时,却听见那老僧道:
“女施主请自便。”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沈清宁撇撇嘴,拿着玉佩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亦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她好奇的将玉佩放在鼻前,轻轻嗅了一嗅,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眼神微微一怔,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唉!”
她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看不出,那便放一放,等寻得机会,再去向那老禅师询问一番。”
她无奈收起了玉佩,将那香火插到了香筒内。
沈清宁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目求神。
许是太过安静,她依稀听到从香火之中传来的细微声响。
一阵微风从窗口拂过,吹动了窗前的风铃,清脆悦耳。
她弯了弯嘴角,虔心祈求:
“慈悲为怀的观音菩萨,信女沈清宁,愿用三世寿命,换父亲一世的平安;
信女愿用毕生美梦,换腹中胎儿平安,健康顺遂;
求我外祖父一家平安无事,佑我舅舅逢凶化吉,信女愿吃斋念佛,为菩萨像前,长跪不起,直至寿终正寝;”
“…”
“信女沈清宁,求菩萨保佑,消去我心头的迷惘,指引信女前行。”
“信女所求,唯愿如此,求菩萨成全。”
“信女诚惶诚恐,谢菩萨。”
“菩萨请收签。”
她许下宏愿,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拿起蒲团上的签筒,从里面抽出一支签来。
她望着签上的文字,微微蹙眉,似懂非懂。
上签。
诗曰:
路险滩多莫怕难,此身若可渡泥滩。
春风吹动长江岸,恰似黄金满江山。
“菩萨之意,信女谨遵,若能如此,自是甚好,多谢菩萨。”
她轻声念了一句,再次俯身,对着观音像拜了三拜,
将签文重新塞回签筒内,放回蒲团之上。沈清宁望了一眼远处的竹林,起身离去,
行至大殿门口,却见老僧正双手合十,朝她走来。
“女施主,可是有何事要询?”
沈清宁见老僧走近,赶忙说道:
“老禅师,方才我在蒲团上看到一块玉佩,不知是何人所落?”
老僧闻言,微微摇头。
“女施主,且听老衲一言,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既是女施主发现的,那便是归女施主所有。
镜中花,水中月。
女施主,当记——沉心、静心。
人生一世,有得有失。
施主,去吧,去吧……”
老僧言罢,不再多言。
沈清宁站在原地,望着老僧的背影,眉头紧蹙,
“沉心,静心?”
她轻声呢喃着,
“此言语倒是不难懂,只是……
“我却如何参详得透呢?”
“莫非,是让我不要过多追问往事?”
她这般想着,便也点了点头。
“多谢老禅师。”
……
凝视着沈清宁渐行渐远的身影,老僧又快步往后院赶去,
“你这个老道,说好的,陪我这老和尚下棋三日,可不能反悔?”
“老衲就是不懂,你这么做是为何?为何不亲自去解说一二,”
青海大师笑了笑,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层层阻碍,停留在沈清宁的身上:
问君一事得周全,便是他乡随了愿。
如同偷生囚笼中,逢凶化吉把名扬。
……
夕阳渐落,天空逐渐被黑暗所吞噬。
竹林间已看不见观音殿,只有一盏盏灯笼亮起,驱散了些许黑暗。
“玉容,我们回去吧。”
沈清宁望着逐渐黯淡的天色,对玉容说道。
“小姐,你怎么了?”
玉容望着脸色有些异样的沈清宁,开口问道。
“无碍,只是心中有些不安。
“哦!那,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