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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顾可，赶去宋漓所在病房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距离布莱恩先生订好的机票时间只剩下一个半小时。
“布莱恩先生，怎么突然走这么急？”
病房里宋漓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布莱恩先生站在一边，季柠焦急地问道。
本来以为至少还得过上几天的，她在来的路上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孟皓。
布莱恩先生还没说话，宋漓已经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季柠微微一笑，解释道，“是我提出来的...我知道布莱恩先生实验室很忙，这几天已经因为我破例了...而且...”
宋漓没有继续说下去，扶着床边慢慢坐下来，脸色很是憔悴苍白。
季柠自然明白，她没有说出口的话跟孟皓有关。给了宋漓一个安慰性的眼神，便走过去，先拿起床头柜上宋漓近期的报告单看着，然后依着宋漓坐到了她身侧。
“布莱恩先生，我想单独跟季柠说两句话可以吗？”
宋漓用英文这样对布莱恩先生说，布莱恩先生点点头，和薛博一起关门走了出去。
室内一时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窗外的阳光投进来，打在膝盖和小腿上，将宋漓露在外面的肌肤照的更加苍白。
“最近用药的时候还会有胸闷的感觉吗？”
季柠认真地翻看着宋漓的病例，抬头询问道。
只见宋漓摇摇头，伸手轻轻抽出她手里的检查单，垂着眼睫轻声道，“就只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了，我不希望都浪费在我的病情上。”
季柠轻呼一口气，心情很是复杂。从头到尾，她对宋漓的心情都很微妙。如果不是这层尴尬的关系在，她想，也许她会和宋漓成为很好的朋友。
仔细斟酌了一下，季柠还是先开了口，“宋漓，无论你相不相信，不管于公于私，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如果真要作解释，也只能用巧合和偶然作注脚。我的出现是巧合，知道你的存在是偶然，在医院接诊你更是无巧不成书。”
“我和孟皓之间的误会已经解不开，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知道，我们几个人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连我自己都很难接受，所以...”
“但你还是爱他...对吗？”
宋漓轻飘飘的一个问题便打断了季柠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绪，她半张着嘴，突然哑口无言。
不管误会与巧合，你都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他，不是吗？
是这样的吗？
季柠的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心口霍地停了一拍，后知后觉地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她解释了这么多，险些连她自己都瞒了过去。是啊，无论如何，她都在乎他，在乎的程度远远超过之前的想象，只是她还不能确定，那是否就是爱。
“我...”
“我不是傻瓜，孟皓也不是，之前就说过，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或许，你比我还要爱他...”
宋漓的声音始终温柔轻灵，却句句命中季柠的心声。
我不是傻瓜，孟皓也不是。那么，孟皓也看出她的在乎了吗？
季柠看着她安静的表情，最后认命般地点点头，叹出一口气，苦笑道，“是吗？原来就算我那么努力地隐藏，也还是被人看穿了。看来，我真的不适合说谎。”
薛博是第一个，宋漓是第二个，之后只怕会有更多，季柠心里很无奈，也为自己感到可悲。
不知自己的这份感情落到孟皓眼里是否会变成一种下贱和虚伪，总之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在孟皓面前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