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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c市突然大幅度降温,风吹过来,宛如一把锋利的镰刀,肆意切割身体。
清晨,闻言穿上大衣,撑着一把黑伞,走在医院的道路上。因为当初李益泽把林子承送进公立医院,后来林子承也没想换医院的意思,所以一直住在这里。
医生还没开始上班,医院里已经人山人海,闻言为了躲避小跑的看病人,身子往旁边倾斜。这时刚好有个人从对面走过来,闻言的身子不偏不倚地靠在这个人身上,淡淡茶香味,裹着狭路相逢的味道。
“对不起。”闻言礼貌道歉,顺便把伞收起来。
他撞到的男子温柔一笑:“不碍事。”
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又有磁性,闻言好奇地抬起头看去。
身材俊美修长,脸部线条极其完美,五官长得也极其俊美,尤其漆黑的眸子隐藏于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中,更加增添几分神秘,几缕头发扎在脑后,又多了几分张狂。
闻言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很像林子承。
男子温柔笑了笑,绕过他的身子,径直离开医院。
推开病房门,林子承正坐在床上,支着小桌子看电脑,见门开,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又继续看合同。
“生病了,也这么拼命工作,劳动楷模。”闻言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随手不客气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橘子,剥起来。
“你特意避开清宁,来看我,有什么事?”林子承把电脑收起来,两腿盘坐在床上,看他。
“没什么事,就想看看你。”
闻言把一块橘子剥得连细丝都没有,才递给林子承。
当林子承接过的时候,他又带着试探性地小心触碰了一下林子承的手指,像面对一件稀世珍宝,不敢轻易亵渎。
闻言的这个小动作,林子承自然感觉得到,他淡淡地问:“我的手指有什么奇怪?”
闻言碧绿的眸子,逐渐荡起一圈一圈笑意。
他的国王并不排斥他……
“听说你英雄救美,所以想看看英雄的手长什么样?”闻言又递过去一块橘子,“很好看的样子。”
林子承这次没有伸手接,而是摊开手掌,让闻言放在手心里。
闻言笑起来,把橘子放在他的掌心中:“游戏接近尾声,该收场了,他们把闻临留下的东西翻了一个顶朝天,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白忙活一场。”
他抬眼看林子承,轻笑一声:“其实你和我早就知道,谁才是这场游戏的boSS,不过是想看自以为聪明的人做最愚蠢的事情。而他们口中所谓的‘正义’不就是心中的一杆秤更倾向于哪一方,如果把最直白的真相放在他们面前,他们又会怎么做?”
林子承细嚼慢咽完口里的橘子,淡淡地说:“我没兴趣知道他们的反应,我更好奇当年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闻言一怔,停下手中的剥橘动作,对他很真诚的解释:“传闻是闻临救了我,不过谁知道呢?我醒过来就在国外的医院里,四肢都绑上高科技的医疗器械。”
林子承把小桌子和电脑收起来,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子边,背靠窗台,沐浴在阳光下,白色的衬衫亦如当年在学校的模样。闻言看的有些出神,恍惚间他又看到那个时候的林子承站在教室的窗边,对自己温柔一笑。
闻言收回目光,继续剥橘子,不痛不痒的说:“你让顾今安死无葬身之地,又从梁家拉出一根藤蔓,现在只剩下顾秋池和你不想面对的人。”
“需要我帮忙吗?”闻言把橘子递过去,虔诚的看向林子承:“我乐意为你效劳。”
林子承接过橘子,笑了笑:“闻言,你替我杀了A国与我爷爷有些渊源位高权重的人,替我砍了偷拍照片的人,甚至替我找了这场游戏的猎人,不过有的事情,我更想亲自解决。”
闻言没有反驳,把最后一块橘子,放进口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占据整个口腔。
两人一个站在窗子边,一个坐在床边,安静地待了许久,闻言才起身拿起靠在床边的黑伞:“最近风大,出门的时候,记得穿上大衣。”
林子承没有动,歪着脑袋看他:“还是在学校时候的你,比较可爱。”
闻言拿着伞走到他身边,微微一笑:“我也觉得,可惜不会再有了。”
说完,没有等林子承说话,转身离开,走到病房门口时,突然停下来:“顾秋池死之前,他还需要知道一些东西,比如这几年到底谁让他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唉……”林子承轻叹一声,“有钱人就是这样任性,随随便便几年就搞垮一个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世家。”
闻言没回答,背对他,挥了挥手。
顾秋池坐在曾经与林子承坐过的茶阁内,依然往空无一人的对面倒满一杯茶,一个人淡然地轻抿一口茶水,视线盯着窗外的街道。
茶阁的门被打开,闻言站在门口,笑着问:“顾老板,不介意我这个工具人坐下来吧?”
顾秋池还没回答,闻言已经自觉坐到对面,顺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好茶。”
“子承,没事了吧?”顾秋池苦涩一笑,“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走到这一步。”
“没事了,在医院里过的幸福美满。”闻言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满茶,碧绿的眸子映射出顾秋池如释重负的样子。
闻言:“你不好奇,谁把你们拉入这场游戏?”
“没什么好奇,即使你不拉我们,以小安的性子也会有一天这样,只不过提前了而已。”顾秋池手握着茶杯,眼神如一潭死水。
闻言靠着椅子,大笑起来:“顾总,还真是一个文雅之人,是不是因为快死了,也就什么都不在意了?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何安他们杀的那个人,其实可以治疗你的病,最少也能让你多活个十年。”
顾秋池瞳孔颤抖了一下,手指紧紧握住茶杯,极力克制内心翻江倒海的愤怒。
“顾总,我把人送到你们面前,你们自己不珍惜,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们肮脏的思想。”闻言刻意盯着顾秋池的胸口,“你和子承的事情,我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不过不重要,毕竟现在的你在他那里,不值一提。”
冷风拂起顾秋池额前的发丝,泛红的眼球一览无遗,他咬着牙冷笑:“闻言,你替他做这么多事,你以为你会得到什么?最后也和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