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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江泉阳的热情“邀约”,林子承他们并未当晚离开,三人被服务员带着来到各自的房间。整栋房子以古风为主,进屋也是上等檀木配套家具,屋内照明的灯也被制作成古代时蜡烛模样,一进屋颇有一种进入某皇亲国戚的房子。
沐浴的方式也为盥洗桶,四周由四张画有精致古代女子的大屏风作为遮挡,林子承三人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沐浴,而且时间几乎算同时。
闻言不知是有意还是在家也如此,赤裸着身子在屋内像模特秀身材般,走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的进入浴桶内。监控的另一端,江泉阳手握成拳,冷冷的说:“他绝对是知道房间内装有监控,才故意这样做。”
秦慕远双手抱怀啧啧了几声后,夸赞说:“他身材不错啊,虽然皮肤很白,但腰间没有赘肉,腹部肌肉也明显,腿部也修长没有过分纤细……”
他话还未说完,忽然感受到两股杀人的眼神,立马识趣的接着说:“也就是一只白斩鸡。”
梁兮瑾并不买他最后的话,傲然地说:“你以为世家子弟,谁的身材会差。”
秦慕远“嘿嘿”笑了两声,视线从闻言这里转移到林子承那里,只见这人身上穿着一身泡澡专用浴袍,头靠在桶边,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湿透的衣服贴着锁骨,竟多了几分妩媚。
秦慕远不喜男色,但这时却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尤其因为水汽而更加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前,即使在泛黄的灯光下也透着一种白瓷般的光洁,长长的睫毛也沾着水汽,垂落在眼睑上,让人一看心底不由得化成一片柔情。
“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三个人中,他最让人防不胜防。”顾今安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扶手。
秦慕远狐疑的看了几眼林子承,又转头看向顾今安,总觉得无论是平时或者是现在这样的林子承,怎么都只能是个柔软的世家子弟。
梁兮瑾:“上学的时候,有人和你一样的想法,看着他一副好脾气好欺负的样子。在一次放学时,故意把他锁在教室内,还买通巡逻保安,故意不让人发现他被锁。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打开教室门,才发现他在教室里待了一晚。”
“他没有手机吗?”秦慕远接着说,“你们学校应该可以带手机吧,只要打电话就能让其他人来救自己,而且我看那个沈清宁挺在意他的,不可能也发现不了他锁在教室。”
“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转折点?”梁兮瑾阴沉一问,“他早就从被害者,转为整件事的主导者。”
“根据当事人的说法,当天林子承说自己手机坏了,和几个同学借了手机,打电话给自己司机说,晚上和朋友约好一起玩,不用来接自己。也是因为听到林子承的话,他才选在那天动手。”
秦慕远不可置信的问:“难道是林子承故意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知道,可能因为无聊。”梁兮瑾无可奈何的继续说,“第二天学校查监控看到底谁做的时候,发现监控早被做了手脚,而林子承就像大善人一样,不计较这件事,也因为这件事他成功向老校长申请到新生联欢晚会的举办权。”
秦慕远愣了一下,一个学生竟然能完美的把所有事串联起来,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心思缜密的可怕。
顾今安冷笑了一声:“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秦慕远一怔,难道还有更可怕的地方?
梁兮瑾:“过了几周后,大家都遗忘这件事时,当事人有天也被锁在体育器材室一个晚上。当时他刚把篮球放进去,门突然被关了起来。他的手机和衣服都放在寝室,而寝室的人又刚好请假回家。学校旁边这时正在修路,施工队因为意外失误,导致那天下午学校刚好没电,所以没有人知道他被锁在里面。”
“而他本人患有严重幽闭恐惧症,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再出来,整个人像丢了半条命,后来因此休学一年。学校查监控发现,是学生养的一只猫跑出来,刚好把门带上。养猫的人说,那天猫粮断货,猫可能是饿了,才跑出去。”
秦慕远听完梁兮瑾的话,缓了好一会才问:“这一切不会都是林子承算计的吧?”
梁兮瑾没回答,看着屏幕里睡着的林子承:“他最擅长从毫不相干的关系网中,找到最致命的联系。当初在游轮上,他把每个人的弱点都找到,甚至在b市,也一早就看出我所有的计划。”
顾今安盯着屏幕,带着些许兴奋的语气:“只有他,才能让游戏玩得更加尽兴。”
秦慕远又把视线移向他们都很少观看的沈清宁,这个人泡澡时间极短,现在已经穿着浴袍,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放大屏幕,可以看见他在给别人发微信。
发完后,抬起头,漂亮的丹凤眼故意朝摄像头露出清冷的笑意。秦慕远不满地轻哼一声,三个人都知道房间里装有摄像头,还敢这样肆无忌惮!
秦慕远看着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沈清宁问:“那沈清宁又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在林子承被锁的事情里,秦慕远隐隐觉得沈清宁绝对不简单。
“他善于隐藏,林子承被锁教室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换了监控,也让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林子承消失。事后所有人都只注意到林子承和锁门人,但却忽略了沈清宁完美的让这件事结尾。”
梁兮瑾说完,又看着江泉阳,似笑非笑的说:“听说你的表妹很喜欢他,为了踏进沈家的大门,费尽心机,这次聚会也是借着你的名义邀请他来。”
江泉阳瞥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如果他碍着我的事,一样解决。”
秦慕远看到屏幕里的三人都上床睡觉,他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说:“我要去睡觉了,明天希望有个好天气。”
走出监控室时,他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余光瞥了一眼屋内的三人。而后嘴角不经意的上扬,眼底也露出许久未出现的愉悦。
半夜这个时候,c市最热闹的市中心,大部分店门也都打烊了。还在娱乐会所内流连忘返的“君子”也正式进入“酒肉池林”的环节,一个长发及腰的男子却像真君子般,一个人坐在卡座里,喝着柠檬水,眼神却紧紧盯着吧台前的一个男子。
十分后,代驾赶过来,战战兢兢接走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男子。
代驾是一个为了早日还清房贷的工作狂,白天在办公室里兢兢业业,晚上就道路上勤勤恳恳,像不知疲倦,无休无止地埋头苦干的驴。
这是他第四次接这位客人,粗略估算为每周一次。每次接送完,客人也会额外再给一笔不菲的小费,所以再晚他都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风里雨里的去接这单。
这时,对面开来了一辆开远光的车,刺目的光亮瞬间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傻逼开车啊”,又紧急避开把远光灯当做探照灯,疾驰而来的车子。
代驾因为光亮的原因,来不及看清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车子什么样子,只模糊觉得价值不菲。心里暗骂,有钱了不起啊,开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
他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在宽窄不一的道路上稳稳行驶。而刚才那辆“有钱了不起”的车子则在他们走远后,关上了大灯,悄无声息地进入一条单行道路内。
黑暗中,一只发情的野猫,一边“嗷,嗷”地此起彼伏叫着,一边身入轻燕地走在墙头上。突然,它“嗷”的声调一下子变尖,全身的毛和尾巴一起高高翘起来。
略显苍白的月光照在狭小的道路上,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张扭曲的脸庞面向浩瀚无垠的夜空。野猫从墙头跳下去,“嗷嗷”叫着,后腿一蹬踩着他的肚子,猛地一跃,跳到另一个墙头。
原来已是一具尸体。
清晨七点,林子承刚醒,李益泽像催命鬼一样,电话一个接一个。
刚接通,李益泽语速飞快地说:“又死人了,就在你告诉我的聚会地址必经的单向道路上。”
林子承平静反问:“李警察,这不是必然吗?”
李益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避开旁边的警察,咬着牙根问:“林子承,这场游戏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才结束?”
林子承淡然一笑:“等到欲望把他们都杀死的时候。”
李益泽听到这句话,苦笑一下,抬头看了看上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