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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灵司耀一直站在侧院厢房外的大槐树下,注视着远方。
里面动静小了,熄了烛火,不一会,小月端着盆走了出来,忙活了一天,看起来疲惫极了。
小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瞥到院中的黑影,吓得将手中的盆一下了丢在地上,撒腿就要跑。
“紧张什么!”灵司耀沉声喝道。
小月是凌香房中的丫头,十分贴心,自从凌香怀孕后,就一直是她跟在身边照顾。小丫鬟禁不起吓,一听到是府中老爷的声音,砰一下就立马跪在了原地。
“老爷,怎么是您?你怎么站在外面?凌主子刚刚睡下,要不要奴婢去唤她起来?”
灵司耀摆摆手,阴暗下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哀乐。
“小月,你原是长公主房里的人吧?自从凌香有了身子,便被长公主分到了这侧院厢房了。”
小月点点头,对着灵司耀又行了一个礼。
“是的,长公主怜爱凌主子身子重,怕她这边人手不够,所以才调了奴婢过来厢房伺候凌主子,老爷叫小月来可是有什么事?”
小月是个中规中矩的丫头,华兰是这个府中的长母,她有权分配这个府中的一切事物。
“你家长公主可真是热心,看来对本相的这个孩子也是相当的期待。”
灵司耀说话阴阳怪气,让别人抓不到任何把柄,却又觉得他说的话带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看着小月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灵司耀正了正神色,讪讪的说道:“长公主处理家事井井有条,本相很放心。”
小丫鬟不懂自家主人前后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公主宰相伉俪情深,十分让人艳羡。
“是的,长公主身边的兰嬷嬷也是十分热心呢,在我家凌主子有了身子期间,还一直让小厨房给我家主子炖燕窝,吃一些大补的海上游鱼呢,据说那些食物都十分珍贵,长公主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侧房,一有好东西就往这里送呢。”
灵司耀心里却是一动,隐隐觉得了不对劲。
随后他笑笑,继续说道:“凌香刚刚生产完,你记得好好照顾她,对了,她是每日都要吃莲子羹吗?本相记得她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的,”
小丫鬟点点头,将手中的盆放下。
“凌主子本来不喜甜食的,之后兰嬷嬷送来过两次,主子觉得味道还不错,与一般的甜食不一样,便多尝了几口。”
“多久了?”
“大概也有半月的时间了吧。”
“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小丫鬟又行了一个礼,方才敢起身离去。
在高墙大院后,蓦然的跳进来一束黑影,身手矫捷。
“大人,这丫鬟刚刚说话的时候有古怪。”中年妇女的声音,带了一丝沧桑感。
“你是说小月这个丫鬟有问题?”
“并不是,是她说的话,如果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话,那这兰嬷嬷和长公主定然有问题。”
小丫鬟没有那个胆子说谎,她刚刚一系列的惊慌失措的动作,灵司耀都看在眼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长公主不想让我儿灵琅出生?”华兰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先前她已经答应了会护住凌香腹中的这一个孩子,应该不会再使这种小手段,毕竟华兰,是大炎朝的长公主,说出来的话,就必定是作数的。
“长公主有没有问题,我一介妇人不敢评价,不过相爷,你今晚叫来了妇人,不就说明,你心里,也是在怀疑长公主的吗?”
“胡说,本相与公主向来琴瑟和鸣,互相敬重,本相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结发妻子,今晚叫你来,只是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我儿一个公道罢了。”
灵司耀愤然摆袖,被别人戳破自己平时的伪装,感到难堪。
这妇人也算是一个识眼色的女子,见财神爷不高兴了,立马上前陪着笑脸,谄媚的道着歉。
“是是是,是妇人多嘴了,大人与长公主的感情很好,外人都看在眼里,妇人说错话了,理当掌嘴。”
这妇人下手也是重,狠狠的掌掴了自己。灵司耀见那妇人惩罚的也够了,便让她停下手来,继续禀报刚刚的事。
“住手吧,你说说,刚刚那小丫鬟说的话哪里不对劲了?”
灵司耀不是妇人,自然不了解妇人的生育之事,如若今日诞下的不是儿郎的话,想必他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如若有人胆敢毒害他灵家后人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此人,必将他千刀万剐,万马分尸,以泄心头的仇恨。
“疑点有五,其一,凌香主子腹中胎儿依然足月,定不会轻易发生事故,想必是人为。”
灵司耀点点头,这一点只要是生养过的老婆子都知道,之前闹的时候,他也听到了这一条,所以才会起了疑心,让这大炎有名的妇人来暗中调查。
“这个本相知道。”
“其二。刚刚那个丫头提到了,长公主为了照顾凌香主子身子重,专门为她开了小厨房,食物很是丰富。”
“这有什么疑惑的吗?长公主贤惠,体谅侍妾怀孕辛苦,给她开了小厨房,难不成还会在食物里下毒害了凌香?这般明显的伎俩她也不会用。”
“自然不是,若是在食物中下毒的话,自然很容易查到她身上,长公主不可能引火烧身,在这小厨房上做文章。”
“那你说这话意欲何为?”
“相反,长公主给凌香主子吃的东西还都是营养品,是大补之物,但是大人,孕中的女子是应该进补,但是却不应该大肆进补,不然的话,会造成胎儿过大,生产困难。”
灵司耀在黑暗里叹了口气,今日的确听到来回的丫头说,房内的凌香是胎大难产,莫非,真的是这个缘故。
男子的神色变得十分暗沉,压低了声音道:“继续说。”
“其三,刚刚我在墙外听到这个小丫头说,兰嬷嬷寻的多是海上游鱼之物,海中之物,本是极品,口味鲜嫩,但这类食材大多是阴寒之物,有孕之人食用的话,有一定的几率会宫口收缩,造成难产。”
灵司耀的目光愈加阴鸷,让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