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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本宫对小屁孩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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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凉殿是昆仑宫主叶寒凉的寝殿,守卫并不森严,因为那家伙足够自负,殿门前只站着两个黑衣人。昆仑宫之主一袭白衣,闲适地坐在庭院中喝茶,高大的花树上开着他叫不出名字的花。

    阿芜飞身越过高墙,落在那清冷的男子身前!

    白衣少年举着茶杯,并不看他。

    你来了。

    阿芜不说话,目光冷清地望着那宽袍少年,他浑身上下不染纤尘,长发披肩,慵懒又随意,像极了……刚出浴的美人!

    请坐——

    他为他斟了茶。

    阿七是个善良的女孩儿,请宫主救救她。

    你居然求我?为了那个丫头?只是,我为什么要救她?

    叶寒凉喝着茶,冷冷地道。

    只要宫主肯出手相救,阿芜但凭差遣!

    阿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脸诚挚,头抵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哈哈——你现在愿意了?当年,我说尽好话,你就是不肯归顺于我,现在你倒爽快了。

    叶寒凉鄙夷地道:

    若是那裴绾如你这般求我,本宫兴许一心软就答应了。只是,本宫救人还是杀人,全看心情!你走吧!我今日心情不好,不想救人,只想杀人!

    阿芜起身,不冷不热地道:

    你既然不想救她,昨夜为何……为何留她……

    昨夜?你是说那小丫头?

    叶寒凉扬起一张冷冷的冰块脸,那半张银面具映着淡淡天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魅。他脸上的冰块如遇春风慢慢融化成一抹笑意。

    是她自己迷路了,本宫对这种小屁孩,没兴趣。不过……

    他幽幽地转着茶杯。

    那丫头害我没了厨子,这笔账我早晚跟她算。

    叶寒凉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香茶。

    阿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知他是在下逐客令。便也不再说什么沉默着,走出了寒凉殿,阳光灿烂却不炽热。叶寒凉并不卖他情面,虽然当年于他,他可是有着救命之恩的恩人。

    阿芜回到温凉小筑,见阿七已经醒来,正坐在案边喝着粥。她神情落寞,眼神飘忽。

    看到阿芜走了进来,对他凄凉一笑。

    阿芜。

    她拍拍身边的坐榻,示意他坐过来。

    阿芜行至她的身边,看了一眼坐在窗前拧着眉毛冷着脸的傅流云。

    他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阿芜坐在她身侧,端起她递过来的茶杯,目光幽幽。

    阿七摇摇头,长叹一声。

    是……家里来信了。

    傅流云坐在窗边,手里攥着一纸书信。他脸色苍白,纠结,恼恨,哀怨……说不出的悱恻缠绵。

    你……要回去了吗?

    花非花走到他身边,眼神闪烁。

    出什么事了?

    阿芜轻声问道。

    管家来信,说他阿爷病重,叫他回去。

    花非花搭腔道。

    你要回去吗?

    阿芜问道。

    说不定只是一个骗局,想诓我回去而已。

    傅流云幽幽地道。

    管家让他把阿七一并带回去!

    也许,他最终的目的,还是阿七。

    阿七身上的伤病一日不愈他便绝不让她回到平阳坞。

    他甚至想着要带她离开那个地方。

    可如今……

    昆仑宫里的那个混蛋却油盐不进,甚至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他不得已,闯进他的寝殿狠狠地跟他干了一架,却也是一场徒劳。那死人全不讲道理啊!

    吃了点东西,阿七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冰雪聪明如她,她一眼便看出傅流云的尴尬境地。

    管家的来信,十之八九是真的,家主一病不起,也许是因为少了她这只药罐子。纵然还有其他药人供他驱使,但她始终是他用得最顺手的那只!

    马车驶出平阳坞牌楼的那一刻,她便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虽然平阳坞对他来说确有诸多美好的回忆,可是,那一片天地再华美,却也是一只困住她的牢笼!

    你要回去了吗?

    阿七缓步走到他身边,看着花非花为他包扎伤口。

    傅流云不吱声。

    这是管家来的第三封信了,一封比一封急促,一封比一封紧急!

    昆仑宫主为你解了寒冰魄阵,我才能心安地回去,他若不首肯,我如何能扔下你独自离开?

    你安心离去,处理好你的家事!这个冰块人,我来搞定他!

    阿七微微一笑。

    花非花收起药箱,愤然道:

    别碰凉水,别喝酒,最重要的是,再别舞刀动剑的了!

    傅流云穿好衣服,洒然一笑。

    一点点伤而已,犯不着如此大惊小怪的。我命长着呢,且死不了。

    阿七坐回案前,开始研墨,她摊开纸来,低头垂思片刻,伏案书写,很快便写了一张请柬。

    昨承佳惠,感激渊深。欲作雅会,谨具花酌,奉扳清赏。千乞尊驾,过临一叙。阿七手书。

    清一色隽秀至极的卫夫人簪花小楷,清丽淡雅,墨香馥郁。

    阿芜看了她一眼。

    给我吧,寒凉殿的路,我识得。

    阿七将信笺装好,微微一笑,递给阿芜。

    花非花纤眉一扬,瞥了她一眼。

    想不到你这丫头倒写得一手好字,我还以为你只会洗手做羹汤了呢!

    让三小姐见笑了。

    花非花对她素来刻薄得紧,但阿七并不生气,只是感激地看了傅流云一眼。

    傅流云算是她的授业恩师。在平阳坞的这些年里,傅流云教她读书习字甚至教她习武,只是她资质平平无奇,在武学上的造诣实在……不咋滴。不过那一段青葱岁月却将成为她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阿七摊开纸,提笔又快速地写了一张。

    劳烦少主将这一清单交给阿芳姑娘,还请她帮忙准备这些食材。

    她将清单递给傅流云。

    好。

    傅流云接过清单二话不说地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

    花非花喝着茶看着她。

    傅流云若回平阳坞了,我也跟他回去了。你将做何打算?是去抑或是留?

    阿七坐在她对面,倒了杯茶,掩饰她的纠结与慌乱。

    他当真会弃她而去吗?

    罢了,随他去吧!

    我不走。

    阿七饮尽杯中的茶,幽幽地道。

    这里挺好的,风景好,东西也好吃,人也不坏。

    她微微一笑,一脸云淡风轻。

    我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

    那丫头心想。终于,自由了。

    可是一想到月圆之夜那痛不欲生的折磨与痛楚,她心头一颤。如今她虽离开了平阳坞,可家主给他们药人下了天仙丸之毒,毒发前才赐给他们解药。前夜月圆,她体内之毒已然发作过一次了。是阿芜给她服下了解药,可阿芜为何有那天仙丸的解药?

    我是被他诓来的,说什么昆仑山鳜鱼天下致鲜,我连条鱼尾巴都没吃到呢!他就要走了!

    花非花打断她的臆想。

    今晚我做给你吃,一定不让你失望。

    阿七端起茶杯跟她碰了碰。

    喂,昨晚你……你真的和那大魔头在一起啊?

    花非花表情讪讪地看着她,好似眼前端坐着一只什么了不得的怪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