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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流云望着那女孩儿,深思着,黯然无语。此刻,他只想她快些好起来,平安无虞,然后想办法带她离开!
你可得好好思量盘算这事呀!
萧似雨双手支颐,愁眉苦脸地道。
傅流云心中之苦却不见得比他少。
一路奔波流离,傍晚时分,花未眠赶着马车进了一座城,城门顶上写着硕大的洛城二字。
今晚我们在洛城住一晚,好好休整一下,马儿也累了。
花未眠赶着马车得儿得儿地走在青石铺就的长街上,淡淡的暮色涌了上来,整座古城都笼罩在一片淡紫色光芒之中。他将马车停在一家名为迎宾楼的客栈门前,傅流云试着抱起阿七,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少……主……
阿七,你醒了。
傅流云惊喜万分,忙将她扶起来。
我们这是去哪?
上昆仑宫。
阿七姑娘,阿绾要带你上昆仑宫求解药,你这昏睡了大半天了,我们现在到了洛城,今晚住一夜,明早继续赶路。
傅流云扶着她下了车,花未眠揉了揉酸疼的胳膊,跟着店小二去了马棚。他放心不下那两匹骏马,直说要好好交待店小二该如何侍候好那两匹神骏。
迎宾楼是洛城最大的客栈,老板娘风情万种地从楼梯上下来时便一眼瞧见那位雅致清贵的公子哥儿一袭锦衣华服地扶着个面容憔悴的少女走进门来,那少女身披一袭雪白的貂皮大氅,弱质纤纤,风吹便倒的模样,吸引了众多客人的目光。
小心。
那公子哥儿极温柔极体贴地将她搀扶进门来,嘈杂喧闹中他眼里只有她!
哟!二位打尖还是住店啊?
满头珠翠的老板娘提着她那件绣着黑色牡丹花的红色长裙盈盈走来,满眼秋水长天般地打量着那白衣翩翩少年郎。
世间竟有这样的绝色人物!
老板娘给我三间上房。
哟又来了一位帅哥!其人摇着一柄玉骨冰丝扇,身着一件白色锦袍,浑身上下不染纤尘。目光清透,面容隽秀!白衣公子身后还跟着一位面目俊朗的少年。这一下子还来了俩!老板娘笑得跟花儿似的!
哟,敢情你们是一起的!今日客人比较多,只有两间空房。
老板娘一双凤目直勾勾地盯着傅流云,心中揣度着他二人关系。
两间就两间!烦请老板娘为我们安排一下。
我们四个人,两间房怎么住啊?要不换个地方?
萧似雨鬼叫起来!
行了行了!快点安顿下来吧!我这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花未眠背着包袱揉着肩膀神情倦怠地走了进来!
公子啊,整个洛城可就咱迎宾楼最华贵大气了,别的小门小店可住不下您这样清贵的公子哥 儿呀!
老板娘目光灼灼地盯着萧似雨腰间挂着的玉佩,一双眼睛滴得出水来。
老板娘可真是会说话啊!那我们就在贵店住下了。
公子您真有眼光!
老板娘扭着腰肢将他们带上二楼。
三位公子一位小姐同行,挺惹眼的哈!你们这是要上哪去啊?
我们要去……
萧似雨抢着答话,傅流云忙道:
我们带着小妹走亲戚,小妹不幸在路上偶感风寒,烦请老板娘安排两间清静的客房给我们。有劳了。
还有两间天字号客房,环境那是清幽得很,窗外正对着后花园,最适合病人养病了。请这边走。
老板娘将他们引至一处极雅致的房间,地毯铺陈,锦帐轻摇,一张铺着天青色流苏桌布的圆桌立在房中央,桌上一只方形托盘内安放着一只茶壶,并倒扣着数只白色茶杯,一只赭红色梅瓶内斜插一枝墨绿色开着白色小花的青藤。整个房间布置着实清幽淡雅。
你觉得怎样?
傅流云看着阿七轻声问道!
阿七都听少主安排。
阿七目光流转,一抹少女独有的羞涩飞上脸颊。
好,那我们今晚就住这里了。老板娘,烦请多备两床干净被子,还有热水。
好嘞!我马上安排。
她看了阿七一眼,笑容暧昧。
瞧这位姑娘得的怕不是风寒,公子可要我代请朗中先生来瞧瞧。
谢您好意了,不必了。
傅流云拱了拱手,老板娘讪讪一笑,高声道:
哎呀,二位公子跟我来,你们的房间就在隔壁,我带公子瞧瞧去!
老板娘摇着腰间繁琐的璎珞饰物,腰肢款摆地往外走去。
花未眠将一只包袱递给傅流云,那少年道了谢,看着他们离去,便将房门合上。
你觉得怎样了?
他关切地看着她,从桌上取了一只茶杯,清洗过后,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少主。
阿七惶恐地起身接过那盏茶。
这里没有什么少主,小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如今我们之间会变得如此生分?
傅流云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阿七僭越了。
阿七握着茶杯,垂头丧气地道。
请少主明日送阿七回平阳坞,家主……家主或许还会原谅你……
我要带你去昆仑宫,不治好你的伤,我是不会回平阳坞的。
傅流云认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更改。
少主,他们都说昆仑宫那就是魔窟,那宫主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头,杀人不眨眼,如何会愿意出手救我一个弱女子。
阿七一脸倦容地看着他。
事在人为,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
傅流云极力宽慰她。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客官,我们给您送被褥和热水来了。
傅流云上前开门,两个青衣小厮站在门外,一个抱着被褥一个提着两桶热水,笑吟吟地看着他。
傅流云接过被褥,声音清泠地道:
水放那吧!
小二探着头往里望去。
傅流云将水提至室内倒入浴桶之中。
没有我的召唤,请勿靠近!
他将空桶扔给那店小二,小二连讪讪地逃离而去。
我放好了热水,你且泡个热水澡,去去乏。这一路颠簸,会万分辛苦,你身体若是吃消,一定及时告诉我。
他把包袱打开,里面露出洁净的衣裙。
傅流云走了出去,将门阖上,倚在门边,看着楼下食客喧嚣一片,肚子咕咕叫起来。
阿绾,我叫了些吃食,一起啊!阿七姑娘呢?
萧似雨跳了出来。
她在沐浴。
傅流云守在门边,一动不动。
萧似雨踱步走到他面前,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你真的是傅流云吗?
萧似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以前咱俩个花萼楼的常客,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那些个花花草草莺莺燕燕,比那阿七还绝色的也不在少数,就比如那晴川姑娘……对了,晴川让你去花萼楼寻她,你去了没去?
没去。
他淡淡地道。
可怜美人一副心肠竟都给狗啃了不成?你那么在意阿七?万一昆仑宫也治不好她,你待如何?
萧似雨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