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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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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过红娘。

    有一次偶遇到一个朋友的侄子。朋友说小伙子到了娶媳妇的年龄,眼光高,张三不行,李四看不上,拖拖拉拉的,知道现在还没有对象,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小伙子牵个线搭个桥。当时我脑袋一热,稀里糊涂应充下来。立即存储了小伙子的电话号码。

    答应了人家的事就得给人家希望,虽然我不党员,却有着党员的理念,说干就干。我开始向我的亲朋打听单身姑娘。我不放过任何机会,这世上就有等娶等嫁的。终于让我打听到有个同事家有个单身侄女。同事说这个姑娘是怎么怎么的苗条,怎么怎么的挑剔,家里有房有门面,只要找个心仪的小伙子就行。我掂量掂量,小伙子老家不在合肥,找个有房的,可以减轻他买房子的压力。我快速给小伙子传递姑娘的信息,特意把姑娘家有房子作重点说明,姑娘的苗条做信誓旦旦的说明,其实我没有见过姑娘,对姑娘的长相凭同事说的,人人后加以揣测。可小伙子却说,不在乎人家的房子,自己家有能力买房。俩人对上眼就行了。我性子急,很快安排他们俩见面。小伙子还真懂礼数,在一个装修考究的酒店包厢里,小伙子和我先行到达。小伙子外表看起来长的高高大大,确实帅。我对小伙子交代了一些事宜,有些事从电视上学来的,譬如要是看上便向人家要联系方式,看不是也要把这顿饭吃得开心。看上了第一次约会,怎样花钱,既不能太大方,也不能太小气。交代完这些,我突然对自己崇拜起来,感觉到自己像个专业红娘,不做红娘,实在是有点埋没人才。同事和姑娘来了。那姑娘是不是节食过度,很瘦。脸倒挺白皙。我让姑娘和小伙子正对面坐。开始用餐,小伙子频频地敬酒,没话找话地聊着,偶尔他们两俩人也会迅速地对望对方一眼。席间我正吃得满嘴流油时,同事和姑娘去卫生间,估计是询问姑娘的意见。趁这个空隙,我凑过脸问小伙子的意思。小伙子首先摇头说,阿姨,太瘦了,我喜欢胖一点姑娘。阿姨,你放心,我会把这顿饭吃得开开心心的。咣当一声,我手中的汤勺掉到地上,我身上一下子冒出丝丝汗来。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喜欢胖子,看来大众化口味不适合每个人,一些特殊人是与众不同的。服务员在继续上菜。我已无心吃下去了。好像做了件很对不住人的事。白吃小伙子的一顿饭。事后,小伙子一再说,阿姨,吃顿饭,算不得什么,别在意。但我还是觉得对不住小伙子,不能白吃人家的。

    初战以失败而告之。我并没有一蹶不振,继续在我的人脉中寻找单身姑娘。一个亲戚来我家做客,说她女儿今年二十有三,专门来托我给她女儿介绍对象的。我心中窃喜,把小伙子的情况给亲戚做了个大致的描述。亲戚说,只要女儿看得上,她没问题。鉴于上次的经验,我得先见见这个姑娘,我要做到心中有底,因我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亲戚的女儿,怕姑娘外形不好,更怕姑娘太骨感。很快姑娘来我家,我打量姑娘一番,姑娘胖胖的,但不臃肿,肤色白里透红。我立即让小伙子与姑娘见面,我担心俩人对不上眼,决定简化程序。对小伙子和姑娘说,某天某月某时,到我家小区对面的超市门口见面。到了那天,小伙子来了,姑娘来了,我把俩人叫到一起,这个是某某,那个是某某,你们自己走走吧。姑娘羞羞地笑着,小伙子爽快地答应着。俩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超市门口。我也迅速转身。到了一个拐角处,我踮起脚,想看看那俩个人,两个人并排走路了。我隐隐感觉这俩人有戏。整个一天,我的脑子里都满满装着这俩个人。到了晚上十点,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决定给俩人打个回访电话,果然,俩人都对对方有感觉,要再处处看。我释然地倒到床上,像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般欢愉。再后来,听说这俩人相处的很好。到春节的时候,有一天,小伙子和姑娘突然登门。小伙子左手里还提了俩条鲜活的大鱼,小伙子说,他是淮北人,那边的风俗是要给做成功的红娘过年送鱼,且是每年都得送。不收都不行,他父母一再交代要我一定要收下。我喜滋滋地接过那大鱼,莫名地涌上一阵幸福感,他们俩还真吃水不忘挖井人!小伙子双手又给我递个红艳艳的请帖。他俩走后,我用手戳了戳大鱼一翕一合的嘴,自语到:干脆辞掉工作,以后专门给淮北人介绍对象,混俩条鱼吃吃,多好呢!

    现在这俩人正在积极准备造人工程。我再也没有收到他俩送的大活鱼,即使是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