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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的春天里,以为吹吹冷风,可以让泪流下来。如果把话都说完,那就没有以后的可能;如果毫无保留,还不如陌生。
它数着脆弱的音弦,仿佛被岁月剥落一层自尊,高低厚薄四根音符,意味了感情的不确定。它学着用她的眼光看世界,正如当初她学着用他的高度看远方。它现在是她,而她又是他,于是它自问为何将它遗弃,也听见她不停地问自己他为何将她抛弃。
一个是陪伴数十载的乐器,一个是爱到深处的情人,两个生命和一个物体曾一起度过最青春灿烂的光阴,无论是时光的横竖切面都充满了甜蜜的画面,可如今却没有任何一方遵守守侯的诺言。
他离开了她,而她也离开了它,只剩下一只不能言语的物体靠在墙边慢慢陈旧,慢慢老去。
爱恨没有完,这些年她一个人听着感伤的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过两个人的生活,生活平淡得发慌。她的睫毛像是夏天的蝴蝶,沾在纠缠的蜘蛛网上,挣扎着绝望。
她以为不碰小提琴就可以不碰伤口,一只小提琴装载了以往的美好,因为从前太幸福,而分手太痛。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逃避,她却分明地活在过去,世界都沉默着,她了解这是只是主观的幻觉。
于是她又拿起陈旧的小提琴,像久别的老朋友,熟悉而陌生。小提琴哼起缓慢的乐奏,就像这些年她的步伐,拖拖拉拉。每个音符都是回忆片段,在脑海里过一遍,忘一遍,她感到痛苦渐渐从她身体里抽离,心的缺口不再蔓延。
她落下了他走后的最后一滴泪,是高兴的眼泪,晶莹的液体滴落在小提琴上,符合着房间里的节奏。
她明白眼前手里握着的不只是个乐器,可那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和外面的黄昏一样美,尽管摇摇欲坠,但明天又将会是同样的风景。
他走了,这是事实,可又怎样呢?身边仍有小提琴陪着,就足够她从记忆里走到这儿。
她唏嘘,差点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