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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呵!
是梦中的真
是真中的梦
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窗外的雨,窗内的孤灯,一个人握笔良久,毫无头绪。广播往日情怀流出的轻缓的音乐,撩拨我本已安静的心!推窗,顿感凉意袭人。昔日的影子便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又一波又一波退去。童年时代的往事,是沙滩上难以抹去的痕迹。回味,品尝,在走过风风雨雨之后,我有了自己的思想,用来抵制外来的侵袭。
野孩子
现在的我,自我的评价是听话、安分,可这如果和小时候挂上钩,完全是沾不上边的,别人也不会相信。最后,我终于找到一个在童年时代可以形容我的字眼——野孩子。
我是家里最小的男孩,也是家族里最小的一个。然而,我的童年并没有因为如此而享受过特别的权利。然而,幸运还是降临在我的身上。那时的计划生育搞得如火如荼,当时农村的规定是一个家庭只能生两个小孩。我的出生就是以父亲为代价的,父亲被送上了手术台进行男扎。至今这个词在我的脑海中留下恐惧,而我对父亲的愧疚也是埋在心里的一块病。我的第二个姐姐落下地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看美丽的世界一眼,就等待下一轮的投胎转世;而我的第三个姐姐,也在走过二十二个春秋之后去了另一个国度。就凭这一点,我能健康走过风风雨雨,用笔记下我的这一段历程,足已说明我是幸运的!
忽然间,想起纪伯伦的二句话:
你生下来的那一天,魔鬼就死去。
你不必经过地狱去会见天使。
这一时期,我的“野性”像一匹烈马一样在广阔的草原奔驰,也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当然也给我带来了许多的麻烦。
中午是睡不着觉的,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天。待到父母睡熟,听到窗外的同伴“喔喔”的暗号,哥哥和我就悄悄地爬起床,蹑手蹑脚穿过父母的房间。下了楼梯,心里自然是狂喜一阵,和伙伴击掌为乐。
我们的天堂——水库,是夏天最吸引人的地方。水库其实并不深,水也不够清澈,但还是我们快乐的源泉。先把鱼钩扔进水库,用一块巨大的石头将鱼杆压住。铒料主要是蚯蚓,是用锄头在湿润的肥沃的土地挖出来的。
然后是迅速将全身的衣服剥个净光,撒开自己的丫腿,百米赛跑一样“扑通”一声扑向水库。游泳的水平不怎么样,自然也不敢向深处去,结果将浅处的水弄得一片混浊,泥土附在身上也不去管它们。学着青蛙的姿势,或整个人都泡在水底比试看谁先摸到石头,胜者的荣誉很多。可惜我常比不过他们,结果吃亏的总是我。
钓鱼需要一个良好的心态,这是我在以后看一本书时才知道的。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鱼儿轻轻碰一下鱼钩,水瓢在水里一上一下,我的心跳也不由地跟着加快,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有时禁不住脱口而出:“上钩了!快!”结果鱼没有钓着,又遭到同伴的嘲弄。
小时候游戏还很多,几乎可以供我们玩乐的都尝试过了。有时也干地些在我们看来是高兴的事,其实是“违法”的事。每一次被主人发现,自然少不了挨一顿骂。但头上有哥哥,我的压力顿时少了许多。“瞧,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不会带好弟弟!”看哥哥一脸伤心无奈的表情,我心里是偷着乐呢!
奖状
贴在墙上有十年之久的那一张奖状,终于在几年前破烂不堪被子撕掉了。至今,我唯一的奖状,尚能够证明我并不是一个坏孩子的东西,终于退出了我的生活舞台,也在我的记忆里渐渐地褪色。
奖状是小学二年级总成绩197分(语文数学各一百分),闪亮的四个字“三好学生”还有上台领奖的神气,依然有一种模糊的印象在我的记忆里。“三好”究竟指什么,我想走过的人都有会明白,可我当时除了成绩好,其余的“二好”在哪城?我自己也不明白,倘若我的成绩不行,自然也是没有资格高兴地站在讲台上受到同学的羡慕的目光。而多年以后的求学生涯,分数始终是一根指挥棒,东讨西征,我们身陷其中无力反抗。
当时唯一的爱好,除了喜欢看书——从哥哥书包里掏出的各类不同的书,我都一五饶有兴趣地看。当时学区还举办了一个作文比赛,我以候选人的身份接受老师的培训,可是在赛前的前几天,意外地落选!那时的伤心,是现在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此后的沉沦,我在学习上可以说是毫无建树,普通话不标准留下的后遗症至今在我的生活产生重大影响,字迹的潦草也难以改变
眼泪
每一次抬起左手,看着上面的一个柴刀留下的疤痕,我的记忆就不由自主地拉到了小学四年级的生活。
眼泪,组成了春节过后我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大年初五,父亲突然一病不起,后来才明白是酒精中毒。父亲躺在床上,口吐白沫,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好几次,弄了点滴,但无济于事。我只是恐惧地跟在哥哥、姐姐后面,看着大人焦虑、痛苦地来来回回忙碌着什么。折腾到半夜,看来病是无法控制,惊慌失措地亲戚才用拖拉机将父亲送进镇医院。我独自流泪,因为在农村一个男人的倒塌,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大半个天空。
整日的恐惧,整日的流泪,换不回父亲的健康。病情进一步恶化,父亲被转到县医院。每一日放学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家只剩下我们三兄妹,盼望着父亲的早日健康归来的心情也日益强烈。
那时哥哥已是毕业班的学生,正面临着升学的压力。考的好,可以走一条便捷的成功之路进县重点中学;考不好,只能进镇里的普通中学。那时的我,仿佛一下子长大。平日里的活,除了还没有力气从井里提水,煮饭、炒菜、劈柴、放牛都落在我身上(姐姐的力气小,当时并不知道姐姐的病)手上的伤疤,就是那个时候一不小心吹中,口子很深,刚开始没有一滴血,也不感觉到疼。待到鲜血直流,扔掉手上的柴刀,捂着伤口,坐在地上大声地哭泣,大声地喊痛。
梦
小时候的贫穷,一直影响着我。所以那个时候,我的梦是最为现实的,就是走出那个山沟沟,改变祖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赚更多的钱享受生活。
我的梦,和那个时代是完全不同吻合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老师,依然把伟大的爱国主义渗透到学生的每一个思想细胞。当时的作文题目很多是“我长大以后要当一名”省略号后是自由选择,但老师给出的选择是有限的——科学家、工程师、工人、农民等等。大家都豪言壮语,为自己未来的蓝图虚构美丽的几笔。教育制度的误区造就了一批只会空谈口号的人。我们都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在平凡的世界中做出不平凡的事,能够使自己快乐幸福就行了!
不知不觉,写下了上面的文字,思绪打开了,可我不能再写下去了。因为我明白,过去的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都已经定格在过去的舞台,我们再也不能重新体会了。现在我做的,就像在一张纸上写的那样:
我的心
穿越时空的隧道;
梦里
我的灵魂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