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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即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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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是一个以写字为生的女人,常泡聊天室,以户口本上的名字为昵称,可是没有人相信那就是我的真名。这个年头有太多的虚幻,假做真时真亦假,所以我也不去解释什么。qq,我的个人资料里如是说:莫舞,单身平凡女子,喜烟,十二点早餐。于是那些熟悉又陌生的id送我数个惊叹号,他们用一个词来形容我,那二个字是幸福。我对着屏幕冷冷地笑,幸福不过是一种心态及快乐,只是我,常念易安居士的词来。

    此际,我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女子,而家宜则是让我冷冷清清的男主人公。我们同一属相,不过相差十一年零三个月。

    关于家宜,我想终有一日我再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不会如此揪心。也许我可以淡淡然地笑笑,一切烟散云消,就象那盛载了无数往事的日记灰飞于风中一样,淹灭了所有的痕迹,抹杀了过往。

    五月初五那天我挂在聊天室直到清晨六点,难得自己竟毫无倦意,整个人有如吸食了大麻一般异常地兴奋。和最后坚守在线的人说bye,我洗了把脸,把手头最后一支香烟也化成了灰消灭掉。然后我对着镜子掐自己的脸,我对自己说:莫舞,生日快乐。

    七点钟的时候我扯过电话拨了一组数字,不依不挠地响到彼端的人不耐烦地接听为止。

    莫舞!老唐连名带姓地吼道,火药味儿十足,震得我耳膜发痛。我可以想像出他抓狂的模样,忙嘻皮笑脸地赔了不是,接着扔过去一句话,说:先借我三千大元来。

    一片哑然,就在我以为掉线了的时候,老唐说:妮子,你没事儿吧!?我被他流露出的关切整得鼻子发酸,嘴里说出的话却没心没肺。托您的洪福,我没灾没病有吃有喝的,就是有点儿亏空而已。

    老唐大气,凶凶地问我什么时候要。我答自然是越快越好了。所以十点一刻我从民航售票处走出的时候,手里才会多了一张往返的机票,是打了七点五折的。

    我对老唐说,有些事情终是要有个结果的。我都过第二个本命年了,我已经看到自己眼角的细纹在蔓延仿佛二十五岁就是一个分水岭,在这之前做错了事情可以用年轻无知为自己推脱,而在这之后,再用同样的理由做挡剑牌,未免也太煞风景了,连自己都骗将不过了。

    老唐常说我这两年变化得太快,我也如是认为。初识家宜时那清纯可人的样子成了永久的回忆,再也找不回了。我现在和老唐他们一起泡吧喝酒的时候会时不时地溜出一些脏话来,讲起黄段子也脸不红心不跳的,惊得老唐被酒呛到咳嗽不已。而我却不把它当回事儿,再怎么去伪装我也做不成淑女了,纵使我可以做出万千的仪态来引得仰慕者无数,可我不知怎样再去动心。

    还没认识家宜之前,我见了一些优秀的才子帅哥时也会有心跳的感觉,多少会有一些好感产生,可是现在,我竟不知中意一个人是何等滋味了。

    老唐说这是我过度放纵自己感情而导致的苦果,自作自受。我用力地白他一眼,全当他是在胡乱言语。

    其实我认识老唐先于家宜。曾有一度时间,老唐以狂轰乱炸的攻势身我宣扬着已婚男人的种种好处及优越。那时他刚到杂志社不久,小肚子还没有腐败到如此的程度。

    听说老唐在做编辑以前也是做自由撰稿人的,曾是响透大江南风骚一时的焦点人物。我提起这话的时候老唐只是笑笑,说了一句:曾经沧海。然后便缄默不语。

    老唐得知我和家宜纠缠不清的时候长唉了一口气,说自己原来不过是代做了嫁衣。然后他依然会约我泡吧聊天,不过会和我说:要坚强无伤哦!别狼狈收场。我隔了咖啡桌死死地盯着他,狠狠地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希望我过得好吧。

    他哈哈大笑,递我一支烟来。妮子,我看你的文字知你并不快乐哪。真正恋爱中的女人,怎么会是这样呢?

    我犹如被点死穴一般呆木如鸡,汗涔涔的。是哦,自从痴迷于家宜之后,我就没再写过轻扬舒缓的喜剧了。回看那些流于我笔下的文字,仿佛篇篇是我,在不同的情感故事中挣扎着不知道出口何在,浮了又沉,纠缠到最后也是灰暗一片,没有一个好结果来。

    每每文章发表后我都会接到家宜的电话,他说:折磨你了,罪过罪过。我握着手机嘿嘿地笑。杂志希望要一些悲情小说,我不过是应约而作。故事是故事,我很快乐。

    我不想让家宜看到我的伤心难过,我讨厌他同情我可怜我的语调,我只想让他看到我的快乐,我只希望他能够多爱我一点儿。可是他无力给我太多,谈感情过于奢侈。

    有的时候我会和家宜聊到老唐,谈到当年老唐说过一套吼人的情人理论。家宜拥着我说我说来听听。我尖笑,伸了伸胳膊抱紧他,说:那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我都忘记了。

    老唐说,情人要找优秀的,因为那个男人占有你的感情及身体却不必付出一丝一毫的责任。老唐说,情人是罂粟般让人激情的,现实婚姻中的琐碎磨杀了曾经的爱情,而情人真空得可以纯粹得近乎唯美。老唐说,情人不过是易逝的烟花璀灿一时,激情褪后也一样会寡味至极,做情人可能不过是三年五载的光阴而已。只是这些,让我怎么和家宜说来?

    五月初五那天,我临上飞机前给老唐打了电话,和他说我把稿子发到他的邮箱里了。那头委婉地说有些怀念我以前的唯美纯情文字。我冷冷地笑,这已不再是有爱饮水也香甜的年代了。

    老唐说我固执偏激,他问那个冷静剔透的莫舞到哪儿去了哪?我当时呆了,不是为他的话语,而是那语调似曾相识,好象就是不久前电话里和家宜争执时他所说出的一般无二。我懒着再和老唐说下去,挂断了电话。

    男人怕是都希望拥有这样一个女子。她貌美如花温柔婉约,她以他为天地为父母,她不知怨恨妒忌无所欲。他若想近时,他就是那缠缠绕绕的藤萝一树。他若想疏时,她就是那似有还无的远山一抹。

    只可惜这样的女子不是早已做古就是还没有出世。

    我这想法若是被老唐得知,恐怕他又会感慨唏嘘一番,然后总结性地说:妮子,你应找一个爱你的好男人把自己嫁了。我想我会做出谄媚的表情让他介绍一个这样的男子与我,管他甲乙丙丁,管他高矮胖瘦。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情,不向往爱情却是如此地渴望着一份婚姻。想来是家宜让我至此的吧。我希望我拥有的是一份完整而非残缺的感情,而家宜,他连给我一个完整的夜都要显出一付施舍的模样来,让我愤愤。

    五月初五,我是带着绝望的豁然开朗搭乘那次航班的。家宜于电话里和我说他是如何如何地忙里抽闲出来,我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苦笑,难道要我怎样,跪地谢主龙恩吗?我愿自己还是那个不顾深浅、只要见了他就胜于一切的清涩丫头,可是站在二十五岁的年关上,被爱情于电光火石之间烧坏的脑子正愈渐清醒。

    但,再清醒又有什么用。我不还是一样爱着那个叫做罗家宜的男子,我还是爱着那个和我不是一个年代与我有着代沟的男人。哪怕我此次千里赴约,不过是为了框定一个结果,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让我如此狂野了。

    重庆那天下了一场漫天大雨,雷电交加的。飞机在空中盘桓了数圈迟迟不肯着陆。我坐在位置上默默地祷告,虽然我是相信这世上有上帝或是佛祖的存在的,但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见到他们。主啊成能的父,请允我再见一次家宜,哪怕我知他并不值得我如此倾心。

    我打开了钱包,家宜的脸在对着我笑。这是一个无所谓公平与不公平的游戏,重要的是心甘与情愿。我如痴如醉般地迷恋上家宜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不过是在北京小驻的。待我欲罢不能如毒成瘾的时候他却抽身而出回到了重庆,抛我一个于偌大的京城里,形影相吊。

    伊妹儿,视频,电话。这些都解不了我的啮骨相思。于是我演起了空中飞人的戏码来,一次又一次地穿梭于两地之间,像是一只不知倦的候鸟,只为一季短暂的温暖,来去匆匆。

    五月初五,飞机终于跌跌撞撞地着了陆。我穿过无数翘脚企盼的焦急人群,没有等我的那张脸,我黯然。家宜怕是不知道,他差点儿就成了那巨额保险的受益人。

    我裹了一袭素色棉布长裙搭车到一家偏僻的宾馆里。家宜告诉我说他在1708室。我在昏暗的灯光下打量他的脸,那是唯一让我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一个人。而我,也许他不过中意了我对他的迷恋,在不伤害到他现在的一切的前提下,仅此而已。

    被刺痛了的眼流出了泪,我的眼出卖了我的情绪。

    家宜过来拥抱我。他怀里的躯体是为他而绽放的妖艳花朵,吐得一室的芬芳。

    就在情迷意乱的时候手机响起,家宜慌乱地抓起,神色狼狈地看我一眼,然后匆匆走向卫生间里去接听。他知道我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拥紧了被子微微地笑,泪却滑得飞快。

    我知自己终是那野花的,不管我有多么地爱家宜,有些事情也不会改变的。我也许不过终是那一过客的,那三年最美的年华恣意地绽放,却成全了一段不了了知的悲情,怎堪回首。

    待家宜再出现于我面前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整理好了衣衫。然后相视而笑。我不忍见他惭惭地不知如何言语,先开口说我一会儿可能会去见一位旧时好友,问他可同行?家宜如肆重负,忙说不了。我笑,吻他的颊,说了声:再见。

    出了宾馆,家宜向左我向右。待见不到他的踪影后我折了回去。

    那天我做了一个很怪诞的梦,我见到自己被火焚身,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都化成了灰烬,剩下的三只指头如枝桠一般焦黑地伸张着,触目惊心。惊醒后忙给老唐打电话,催着让他解梦。老唐长唉气,说:你的戒指要往哪里戴哪?

    后来我没等家宜回来就离开了宾馆,一个人在重庆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走,手机是关着的。

    返航的时候飞机很是顺利。落下后我拨了家宜的电话,他说莫舞你在哪里?我轻轻地说,我已回到北京。那头沉寂如死。

    我用俄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日语等和家宜说“我爱你”唯独不用中文。然后转过身来挂了电话,关机,抽出sim卡扔掉,那金属片划成一道优美的弧,消失于我的视线。

    家宜,你曾说,无论相隔多远,我与你不过是一个转身的距离。而实际情况却是,待我真的转过身来,我们已海角天涯。从此,相逢若路人。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编者按 此时彼刻,一个转身便成永远的决绝。有时牵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