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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古老的传统习惯,父母健在,子女不可远游。子女守侯在爹娘的身边,早晚请安,问寒问暖,尽其之孝道,使年迈的双亲在晚年能够含饴弄孙,其乐融融。另外,那个时候通讯交通很不发达,常年在外的人,捎个信儿回家去都很困难,一旦做了他乡的孤魂野鬼,痛断心肠的是家乡的二老。所以,父母守住儿女,盼他们平安,儿女守住父母,盼他们健康。就这样,孝敬父母就不远游,墨守成规了。
而现如今,这个社会,这个年代,中国的几千年的传统习俗被打破了。人们的眼睛不再只盯着自己门前的一亩三分地了,父母在,也照样远游。外边的世界好“发财”呀,这就是为什么有几百万外地人滞留在北京的原因了。而在其他各大城市里,有数以千记的外地人,从全国各地汇集而来,在上海,在广州,在深圳,在海口,甚至在国外形成了一个新的群体——“打工仔”其实,人们“远游”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堪生活的重负,迫于生活的无奈,外出寻找更好更多的“机会”其目的就是要守住一个家,守住一个属于自己的和属于父母的家。有孝心的儿女,隔三差五的往家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这就是尽了孝道了。
在现代化通讯技术和交通工具如此发达的今天,距离已不是交流的障碍了。电话、网络、可视电话、火车、飞机,还有将来的快速价廉的悬浮列车,也许有一天,清晨从北京出发,在上海工作一天,晚上再回北京和家人享受天伦之乐,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当然,生活中的林林总总也不会就那么尽善尽美的,给天下的许多父母留下了终生的遗憾的,也就会给远游的游子们留下无限的悔恨。
是的,让我常常想起的,是那双眼睛,那双盼儿归来的那双眼睛。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婆婆重病在床的最后几天,已经不能开口讲话,只是用眼睛传递一点点信息。在她弥留之际,用眼睛直楞楞的看这我,那眼睛浑浊,没有了光亮,但是,一直是那么的执著,跟着我的身影转动。我想,她在等她唯一的孩子——我的老公。我拉着她的手说:“xx就快回来了,睡一会吧。”她不可置否,仍然盯着我,我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直到今天我也忘不了她那眼神,焦虑而又平静,执著而又茫然,看了让人心碎。就这样,她一直眼睁睁的等呀,盼呀。在她灵魂游离出躯体时,也没有见到从小被她溺爱的儿子。她走的时候是睁着眼,张着嘴的,我想,她是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的,我为她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和嘴巴。
第二天,从外地赶回来了她的儿子,嚎啕大哭时,我想,他后悔了,后悔没有回来看他母亲最后一眼。再后来,他和我说,他觉得很对不起他的妈妈。
遗憾随着逝去真的逝去了,而悔恨却不能逝去,让人铭记一辈子。
陈红的那首歌回荡在城市的上空。
“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总操心就奔个平平安安
”
常回家看看吧,天下的游子们,不要让自己的生活中留下悔恨!
2001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