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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北京,进教堂做弥撒对于我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常常走过教堂,在教堂大门口住足,很想走进去,看看教堂里的肃静,听听神圣的声音,很想看看在冷寂静穆的尖尖塔下的神秘。但是,不知道是神的威慑力的缘故还是由于信仰不同不能遵从“主”的意志以至于被“主”看到了假面具,所以,从不敢走进去。
我娘家住的那条马路,解放前是租界,那里就有一座教堂,灰白色的塔尖在喧闹的马路上显出它的与众不同,孤寂而肃穆,圣洁而又神秘,有时候又让人望而生畏。每个星期天都能看见“主”的儿女们以虔诚的神态出出进进,偶尔也能看见身着白色服装的神父在门口迎送教徒,但是,只能远远地观望,从不敢越“雷池”半步。
就这样,教堂,一直对我保持着不可缩短的距离、保持着一种如纱般的神秘。
然而,来悉尼后,不经意中把那不可跨越的距离缩短为零,从而揭开教堂那神秘的面纱。
悉尼有座大教堂——st。mary(圣玛丽)大教堂,一座歌德式建筑风格的教堂建于1886年。st。mary教堂比北京西什库的教堂要大的多的多,两座美丽的尖塔高高地耸立着,在蓝天白云下,更显出它的美丽和宁静。
跨进了教堂的大门,便被教堂那庄严肃穆的大厅所震撼了。整个教堂高大宽敞,巨大的石柱一直通到屋顶,柱子和柱子之间由雕花的拱形门连接起来,大厅笼罩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大厅里码放着一排排整齐的长条木椅,每张椅子下都有一条带皮面的长条跪凳。大厅的四面都是雕花的拱形门,一个连着一个。耶稣受难的十字架悬挂在巨大的石柱上。教堂的正中间的窗户上,红的绿的玻璃画着圣灵圣母。高高的台子上就是神父布道的圣台。
此时,教堂里人不是很多,走累的我们,在椅上休息(我们并不知道有‘弥撒’活动)。环顾四周,几次拿出了相机都又放了回去,深知在这里按下快门是违反教规的,也是对教民的极大的不尊重。
一群亚洲人蜂拥而至,毫无顾及的按动着快门,劈里啪啦闪光灯大闪了一阵。在忙乱中,我也慌忙的偷拍了一张。坐在我们身后的来做“弥撒”的“鬼佬”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可见,这些“鬼”对“人”是善良而又宽容的。拍过照片之后,转身向“鬼佬“抱歉的点了一下头,在鬼佬还以淡淡的微笑中感到万分的不好意,赶紧把相机收了起来。
人越来越多,所有进来的教民,走到正对着圣台的通道上都行以单腿跪膝礼,然后,站起来,抬起手在脑门胸前划着十字,口中默默:上帝保佑。
突然,全场肃静,教民全体起立,必恭必敬的注视着前方。我和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
从右边侧门缓缓走出三个神父,前边一老一小,身着白色圣袍,手里端正的擎着蜡台,后边紧跟一紫衣主教,双手合十的一步一步走向圣台。
站在圣台前的紫衣主教慈眉善目面带笑容,虔诚的画着十字,用他那动听委婉的声音读着圣经。坐在我身边的“鬼佬”教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皮制的圣经,端端正正地双手捧着圣经(那本圣经的纸张已经陈旧发黄,不知道用了多少代了?),在紫衣主教的带领下,细声慢语的读了起来。
我和女儿什么也听不懂,在那里不敢说也不敢动,认真的听着。
紫衣主教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着,教民们时而跟着读,时而像回答问题似的回答着紫衣主教,不时的“阿门”“阿门”主教在圣台上代表着上帝点拨着他的教民们,教民们虔诚的接受着主的旨意,上下互相沟通着,达到一种意志上的和谐和统一。
教民们跪下画着十字,嘴里默默地祈祷着,我想,他们一定在祈祷自己行为的规矩、灵魂的纯洁,祈祷家人身体健康,乞求主能宽恕自己的罪行,乞求也许是被这种神圣的气氛所感召,我也跪下默默的祈祷着
女儿跪在那里悄悄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都饿了。我说,我也不知道,要等仪式结束才能走动,否则太不礼貌。
紫衣主教滔滔不绝地读着,教民们自然而然地跟着,一丝不苟。当进行到高潮时,教民们互相说着:glad to meet you。也许就这句话我说的最流利,和前后左右的教民说上了好多遍。(笑)
紫衣主教虔诚地跪下起来,又跪下又起来,向空中抛洒着圣杯里的圣水,品尝着杯中的圣洁的红酒,一遍又一遍。最后把杯中圆圆的面包片放到了两个白衣教士的口中。
女儿以为仪式结束了,站起来就要走,但见所有的教民虔诚的站在那里。那个年轻的小教士,手擎着一只高脚圣杯,杯里码放着许多白色的面包片,从圣台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来,在通道的中间站了下来。教民们一个挨着一个走到小教士的面前,或行单腿跪地礼,或行双手合十礼,主动接受小教士送过来的面包片,教民们可以选择两种接受方式,一种是让教士直接放进嘴里,一种是双手接过来自己放进嘴里,我和女儿选择了第二种方式。
当接过那片面包后,女儿问,能吃吗?我说,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口尝一尝。于是,我们同时把那片面包放进了嘴里。细细品尝了一下:啊?不是什么面包,是膨化食品!
整个仪式结束了,走到门口才知道,刚刚在这里进行的是一场每天要做三遍之一的“弥撒”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和上帝进行了一次对话,糊里糊涂的做了一次弥撒,糊里糊涂的得到“主”的恩赐,但是,却明明白白的祈祷了,也明明白白的使自己的心灵得到了一次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