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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问她:“刚才你上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苏越婷回答:“上面只是一个洞道,洞道之中还有阶梯……”
“阶梯?”
“你怎么了?”
我死死瞪着松明油方石,口中喃喃道:“假如只有一条通道,这块石头会不会是从阶梯上脱落的呢?”
“这还不简单,扒开阶梯上的淤泥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阶梯都是松明油,这块装有断手的明油石根本就是从阶梯上来的,假如不是,我们就得想想它来自于什么地方了。”苏越婷说。
我们当即找了个较大的缝隙,扒开淤泥,果然发现,台阶都是明油石,我们二人当下目目相觑,老半天也没能回过神来。
苏越婷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吸有些急促,一脸惊惧的神色:“难道,这条阶梯,是传说中的锁魂梯!”
“什么是锁魂梯?”
“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在老古时候的墓冢之中,有一道台阶,就是明油石垒砌而成的。明油石之中封存着很多残值断臂以及头颅,古时候的人相信,这样做就意味着撕裂了死人的怨魂,就有更深的怨气和煞气。”苏越婷说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缓了缓情绪,方才继续说道,“这些残值断臂都来自于戏子、卖艺女子以及**。在古代,这些女人都处在社会底层挣扎求生,没有人把她们当人看,她们就像是畜生一样可以被随意买卖。很多王公贵族死后都会买一些这样的女人殉葬。据说,他们会用令人发指的残酷手段把买来的女人蹂躏至死,然后分解尸体,封存于明油石之中。传说之中,封在明油里面的灵魂永远都不得脱身,所以这样的石头又被称为锁魂石。”
听苏越婷说,那些可怜的女人被做成锁魂石之后,灵魂被撕裂,怨气就更加深重,而且,她们会把所有的怨气都会发泄在到来的生人身上,所以据说甚至经验老道的盗墓贼一旦遇到锁魂梯都将望而却步。
听完苏越婷的讲述,我恨声骂道:“这个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老太监,小爷今天非得把你的墓穴捣得稀巴烂不可。”
苏越婷眼睛一红:“你还想捣毁老太监的墓穴?现在我们碰上了锁魂梯,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虽然没底,但在苏越婷面前却强装镇定,望了望周围,对她说:“眼下也管不了太多了,我觉得还是找到其他人要紧。”
“你以为我没找啊?”苏越婷放大了声音说,“这周围我到处都找遍了,没发现一个人影,就差把石头一个一个掀开看了。”
我打趣道:“你不是没找到我么?”
苏越婷有些不悦:“谁知道你躲在犄角旮旯里,再说,谁会有像你这么好的运气。指不定他们都被石头砸死了——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先找出去的路,要不然就算不饿死,也得冻死。”接着,她喃喃自语道,“现在能有一堆火,那该有多好。”
我们两个都被泥浆包裹着,浑身湿透,有堆火取暖也算是一种奢望吧。
我冷得有些发抖,目光却无意间看到了那块明油石,松明油是易燃之物,那么大一块明油石也够我们烘干衣服的了。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苏越婷,不想苏越婷惊得从石头上跳了起来:“什么?那截断手我见到它都瘆得慌,你还敢把它点了?”
我笑她太过一惊一乍的了,说道:“我是说敲一块明油石下来点火,又没说完烧那只手!”
洞道之中暗无天日,阴冷潮湿,冷得打哆嗦的苏越婷也没多说什么,我敲了一块明油石,将其敲碎,然后和一些碎石和在一起,火嗞嗞啦啦的很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脱下外衣,张开拿在手上对着火烘烤,一段时间后,衣服已经烘得半干了。但见苏越婷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在明油亮晃晃的火光下显得楚楚可怜。
我知道她的顾虑,当即躺在石头上,用衣服盖住了脑袋,随后才对她说:“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要是在这种地方生了病,可不是好玩的!”
“在你面前脱衣服,人家怎么好意思呀!”
“我都把衣服盖在脸上了,我也看不见不是?”
“你要是敢偷看,我捡个石头砸死你!”
说着,他走了过来,拿起我的衣服,折了几折,随后啪一声扣在我的眼睛上,我顿时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作为男人的本能,我的确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苏越婷烘烤衣服的模样,可惜竟然被这小妮子一眼识破,我心里连连惋惜。
或许是太累了,在苏越婷脱衣服的声音之中,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我看到苏越婷一丝不挂的在一个清澈的水潭里沐浴,那无比香艳美妙的画面,美得令人流鼻血。
我居然是一个山中的胡子,身后跟着一帮歪瓜裂枣的小弟,呼啸着从山上下来,把她扛回去,做了个压寨夫人。
山寨中大摆宴席,把四方山头的胡子都请了过来,当晚就和苏越婷拜堂成亲。
没想到自己抱得美人归却是一个噩梦,苏越婷以各种手段笼络了小弟们,最后这些小弟吃里爬外造了反,把我写个大名鼎鼎的山大王轰下了山,我在万般绝望之下,一头扎进了水潭里,意要了结此生。
当我的脑袋扎进冰冷的水中的那一刻,我蓦然惊醒了过来,一下子从石头上坐了起来。
此时此刻,苏越婷正光着半个身子,双手撑着衣服正烘着呢,见到我猛地坐起,愣了短短三分之一秒,抄起衣服照着我就是一痛狂轰滥炸。嘴里还不停的叫着:“臭流氓!我让你看!我让你看!臭流氓……”
我还没看到什么,就被她打得找不到东西南北,分不清前后左右了,抱着脑袋连连求饶。
正当我们打闹之际,只听耳边噶蹦一声闷响,我和苏越婷两个人登时间都僵在了原地,因为噶蹦声过后,死寂沉沉的墓穴之中,骤然传来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的女声,戏词格外清晰,恍若就在耳旁——欲寄意、浑无所有。折尽市桥官柳。看君著上征衫,又相将放船楚江口。
后会不知何日又。是男儿,休要镇长相守。苟富贵,无相忘,若相忘,有如此酒!
唱戏声悲怆凄婉,哀怨痛苦,听到的人就仿佛在心口泼了一坛子老陈醋,酸溜溜的,眼泪忍不住就要夺眶而出。
苏越婷已经抽泣了起来,眼泪更是哗啦啦的往下流,我知道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墓穴里出现唱戏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赶紧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忍住别哭,要是把什么邪祟招来,我们可应付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蓦然发现闪烁的火光有异,当下回头一看,惊得我眼睛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心脏更是一个劲儿的砰砰乱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一样。我看到本来明晃晃的火焰已经变成了绿幽幽的鬼火,附着在石头表面,仿佛有千万只手指不断舞动着,诡异离奇古怪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耳边的唱戏声依旧回响,眼前的鬼火还在闪烁,苏越婷哭得却越加的伤心起来,我也是被吓得已经魂不守舍了,强烈的压抑感和恐慌同时袭上心头,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一巴掌就朝着苏越婷的脸上扇了过去,同时大喝道:“别哭了!”
结果这一巴掌把苏越婷给扇醒了过来,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的不解:“我刚刚是怎么了?”
我有些没好气的对她说道:“你一直都在哭!”
“我一直都在哭?”苏越婷更加不解。
“你难道……”
“不是,我好像是看到她了。”苏越婷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在说什么?”
“我……我……”苏越婷一边抽着凉气,一边说道,“对,就是她,唱戏的**。”
“唱戏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着凉了发烧了?”说着我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
苏越婷一把拍掉我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一个给老太监唱戏的**,被他玩弄完了之后,被老太监浸死在松明油之中。老太监死后,就成了他的陪葬品。”
“怎么可能?老太监还可以玩女人?”
听到我的话,苏越婷的脸颊上泛起了一片潮红,很不自然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我知道有些东西,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难说出口的,于是我连忙岔开了话题。这时候,我们发现,离我们不远处居然塌陷出一个碾盘大小的窟窿,最让我们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唱戏的声音,恰恰就是从窟窿底下传来的。
我和苏越婷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举起手电往窟窿里一照,那个唱戏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
手电光线中,出现了一个车轮大小的树桩,这个树桩看起来是松树的,因为截面的一圈一圈的年轮上渗出了橙红色的松明油。树桩正中,扣着一顶红缨帽,这顶红缨帽有些特别,红缨之中织有金丝,顶上还有颗珠子,在手电的光芒下,闪烁着金光,熠熠生辉。
“我们要不要下去瞅瞅?”
“我可知道你一看到那顶红缨帽,就肯定得下去。”
我斜了苏越婷一眼,心中说道,苏大美女,你说话能不能这么直白,留给哥们儿一点面子成不?
苏越婷看到我脸上怪怪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随即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绳子来。
没想到等到下去以后,我们却因此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