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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富庶产粮之地,要是下几天雨就这样,下几天雨就这个样,不但官牙局生意受损,苏杭粮食产量下降,应天就没粮食,灾民一多,应天也不安稳。
他着闲散王爷就当不成,所以不管还不行。
朱柏想了想问涂牙长:“如今官粮是怎么运?”
涂牙长:“我大明的官粮都是海、河、陆兼运。北部军粮由江入海至通州或辽东或由江入淮、黄,至燕、秦。其他皆是陆运到大运河边上,再由运河运至应天。海运为军运,因为是运军粮。余皆民运,因为是各地交给应天的赋税。”
朱柏皱眉:也就是说常苏杭这一段都靠民间运输了。
老朱当年把京城定在应天,也是考虑离江浙富庶之地近,运粮方便。水运不行就走陆路,反正各州府自己解决,所以一直没有花力气来疏通运河。
疏通肯定是要疏通的,可是官牙局来疏通肯定是不行,他才不做这个冤大头。
朱柏说:“拿纸和笔来。”
他接了纸和笔,刷刷写了一张纸,盖了自己的印章,然后装在信封里,递给富贵:“叫人快马加鞭送给我父皇。得到我父皇批复再回来,我在常州等着。”
这会出发,快马加鞭,傍晚就能到应天。
富贵忙出去了。
朱柏对涂牙长说:“本王叫你们整理名单,你整理了吗?”
涂牙长忙回答:“有的,有的,各种名录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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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从官牙局出来,径直回到了常州府衙。
孙知府见朱柏终于回来了,忙叫人端茶布置点心。
朱柏笑嘻嘻一边吃点心一边说:“孙大人,这一次本王来巡视,一来是看看官牙局的运作,二来也是替我父皇看看县学州学办得怎么样。”
孙知府忙作揖,叹气:“唉。州学倒是早就办起来了。知县们只说是没钱,所以县学都还没开起来。”
朱柏微微点头:“没关系,这样吧你把所有知县都叫来,本王要给他们开个会。”
孙知府心里直嘀咕,却不敢抗命,只说:“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会到了。”
朱柏:“不妨事。”
孙知府忙叫衙役下去通知了。
朱柏等他回来,又说:“不知道常州有几个大商户?”
孙知府说:“倒是有几个。”
朱柏:“把年利润两百两以上,房屋田地面积超过五亩的商户都叫来。本王想要找他们喝茶。常州城里哪里有不错的茶楼,最好靠近运河。”
孙知府说:“东城运河边上的茗香楼比较安静。”
朱柏:“行吧,那就茗香楼。明天午时,茗香楼见。”
孙知府又只能再次出去叫衙役去通知大商户,然后暗暗叹气:都说这个湘王是个“小阎王”,很能折腾人。
这会儿他进来才坐下不到半柱香,已经折腾他进进出出好几趟了。
朱柏等他进来,笑嘻嘻说:“孙大人明天记得来哦。”就走了。
虽然源源不断地有关于朱柏的消息传递回宫里,可是老朱收到朱柏的信还是有些惊讶。
这小子连山匪都能打劫,还能有什么难事要找咱?
他打开信一看,朱柏用那鬼画桃符的字讲了运河堵塞至漕运不通畅,沿岸容易内涝的事情,然后提出了解决办法,征求老朱的同意。
按照以往朱柏的作风,应该是把这事先告诉朱标,然后唆使朱标来跟老朱请示。
这一次,大概是因为很紧急,又怕自己不在宫里,中间传递消息有误,所以朱柏就破天荒地直接报给老朱了。
老朱笑了笑:小子,咱果然没看错你,你出去不是单单为了吃喝玩乐,是去办大事的。
然后他即刻回了信,并叫人护送送信的人回常州。
朱柏夜里住在官牙局他的专用房间里。
他去应天送信的人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朱柏赏了他五两银子叫他去歇息,然后展开了朱元璋的回信。
是一张任命的圣旨。
朱柏笑了笑:老朱果然是最懂他,最睿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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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朱柏巳时三刻就到了。
他不但把孙用叫来了还请来了王千户,然后找了个靠窗的大雅座,叫了许多点心,悠哉悠哉边吃边等。
那些商人听说湘王叫自己,哪里敢不来。
午时整,来了十几个,都站在门边大气不敢出。
朱柏问孙用:“来齐了?”
孙用看了看,说:“齐了。”
朱柏对涂牙长抬了抬下巴:“来,把你的名单念念。”
然后涂牙长翻开一个册子,开始点名。
一共点了二十一个,这里却只有十五个。
朱柏冲孙用笑了笑:“知府对常州的商户不够了解啊。”
孙用只擦汗:“是,下官无能。”
那几个,不是他不叫,是叫不动。
而且这些人虽然经商,户籍登记却不是登记的商户,所以他不叫也说得过去。
朱柏默默拿出自己的腰牌对涂牙长说:“来,辛苦涂牙长叫人去把名单上剩下的人都请来。”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剩下的也到期了。
朱柏默默把后来的几个仔细看了看,记在心里。
孙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小阎王原本可以一开始就拿出这个名单来叫人,却偏偏要让他去叫。
一来二去的就把他的底细和商户的底细都摸清楚了。
朱柏笑嘻嘻地说:“来来来,后来的坐本王的左手边,先来的坐右手边。我们边喝茶吃点心边说。叫伙计多搬几条椅子来。都坐下。”
伙计跑下去搬椅子,悄悄说:“今儿真稀奇,城里所有的大户都像孙子一样围着个孩子,知府也大气不敢出。”
好多人听说了,都想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富贵他们早把楼梯口守住,不叫闲人上来。
所以看热闹的人只能在楼下张望。
朱柏一笑:“各位莫紧张。本王今日请各位来,是想问问对官牙局运行的意见。”
富商们个个赔笑:“挺好的,挺好的。没意见。”
“殿下英明神武,领导有方。”
其实心里都在暗暗地说:卧槽,官牙局的牙长就在边上杵着。我们哪敢说什么。不然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再说,这是你们朱家独门生意,好不好的,我们不都是只有接受的份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