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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只见远方空中出现几个黑点,片刻就到了近前。为首一人邹华盛认得,正是晋王府护卫统领刘文广。
云阳城处在晋地,属晋王封邑内大城要塞,罗师爷和邹华盛自是与刘文广相熟。相互间行礼,互道辛苦后,刘文广又介绍身后二人,道:“这两位是晋王请来的客卿,这位是九指头陀平山大师,这位是百转琵琶娆夫人。”邹华盛跟着罗师爷行礼,连说久仰幸会,心里暗暗心惊,想不到晋王连这两位都请来了。
九指头陀原是晋地云顶寺的挂单和尚,偷窃了藏经阁里数本秘籍而逃,云顶寺数次派人追讨,九指头陀一路逃至西北群山深处,数十年不知音讯,而后重出江湖,竟已修至先天后期境界,一身金刚护体神功称绝,云顶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先天后期,自然是再也奈何他不得,不想九指头陀却将昔日所盗的秘籍经文悉数归还云顶寺,又自断一指以示自惩,自此江湖上便称其为九指头陀。
百转琵琶娆夫人来自合欢派,合欢派来历神秘,江湖中俱不知其山门何处,只历代总有几位先天后期高手自称合欢派门人行走江湖,擅于采补阴阳之术,行事亦正亦邪,功法武艺却诡异奇妙,令人防不胜防。
九指头陀淡淡回了个佛礼,娆夫人眉目流转,道了个万福,媚态花姿只教邹华盛瞧得心旌摇动。刘文广咳嗽一声,道:“我们接到晋王委托,日夜不停赶了过来,目前那妖兽的情况还盼两位介绍介绍。”
罗师爷点头道:“我们在方圆千里都布了追踪法阵,只要它出了水,就不怕它作怪,我等在旁策应,这妖兽便尽在诸位股掌间。”顿了顿又比划道:“诸位到达前片刻,这妖兽恰好一闪而过,又潜入流沙河里,我们在河里每隔一百里设置示警线,现在它应该在这一百里河段内。”
刘文广长年在晋王府当差,老成持重,闻言对九指头陀和娆夫人道:“那我们三分河段把守,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两位意下如何。”未等娆夫人答话,那九指头陀抢先说道:“何需如此麻烦,你们首尾站定,贫僧今日就来个打草惊蛇又如何?”
娆夫人娇声笑道:“平山大师玄功卓绝,愿意打头阵,小女子欢迎还来不及。”刘文广忖道迟早也要与那妖兽照面,化被动为主动也无不可,点头称善。
下首罗师爷传音与邹华盛道:“速派出机灵的手下,将此间情况报于城主,且告知另有他人隐伏。”说完罗师爷,眼光隐晦地向山后一扫而过。邹华盛心里惊疑不定,诸般念头转过,又觉俱为不妥,报与城主确是最佳选择,便吩咐手下一名军士去了。
这边刘文广娆夫人都是先天后期高手,数十里距离片刻已赶至,九指头陀眼见阵势已定,身子腾起,在流沙河上空凭虚而立,大吼一声,屈指成拳,向下方流沙河疾挥,真气透拳而出,铺天盖地,将本已湍急的流沙河激起滚滚浊浪,似被巨犁犁过。九指头陀脚踏玄步,手中不停,脚步与拳法相合竟是一套精深奥妙的武学,转眼间已进的十余里,瞧这阵势,来回一遍只怕也用不了多久。
九指头陀又行进了二十余里,只听得水里一阵咆哮龙吟,未及反应过来,一道紫芒冲天而起,盘旋数遭,身形稍定,直直盯着九指头陀。众人定睛一看,紫芒裹着一条数十丈长短,丈许粗细的龙形妖兽,只少了身下脚爪。那巨龙瞧定九指头陀,忽然张开血盆大口,一个雷球一闪而出。
猝然之下,饶是九指头陀这等先天后期武者也不及躲避,九指头忙运起横练玄功,身周亮起一道护盾,乒的一声,护盾摇摇晃晃,终将雷球挡下,只是雷电劲道有些许透过,将九指头陀衣角处焚的焦黑,满头短发炸立而起,却失了从容之态。这一回合,雷龙妖兽先发制人,虽未使出全力,九指头陀匆忙硬接之下,瞧着狼狈,实之丝毫无损,一身横练功法确有独到之处。两边刘文广和娆夫人趁此间隙,已赶到左近,与九指头陀,将雷龙遥遥围在其中。
雷龙觑得来敌,三人俱为先天后期高手,另有数人散在各处,心知对方有备而来,一击未功,身形一阵恍惚,已变化成一个黑发青年,赫然便是先前龙门瀑布深处欲闯龙门的桀骜青年。
黑发青年眼扫四合,心念纷转,声带怒意,说道:“诸位道友扰我清修,意欲何为?”刘文广遥遥行礼说道:“吾等在晋王座下效力,晋王殿下仁德宽厚,最是爱才纳贤,道友修为精深,必得晋王赏识优待,何不和吾等一起,搏个好前程。”黑发青年哂笑道:“本座方外之人,自来无拘无束惯了,倒是要辜负道友一番美意。诸位还是请回吧。”
刘文广见黑发青年言下尽是回绝疏离之意,又道:“修行一道本是坎途,与其势单力孤,独自苦修,何不如群力共济,同享仙福,晋王殿下临行之时特意嘱咐,若得道友相助,晋王府藏,任君挑选三样。”黑发青年冷笑不已,道:“依照阁下所言,就是你们人多势众,本座势单力孤了?皇族之人修习《天龙宝经》,直言要我龙气便是,何必遮遮掩掩?本座不允待要如何?”
刘文广见他将话说开,不再掩饰婉转,直言道:“不错晋王正要借用阁下一身龙气,但道友且勿妄下断论,不知雷池灵芝,万雷紫竹可否换得道友颔首一诺?”黑发青年闻言不由意动,连在侧的娆夫人和九指头陀也有惊叹之色,雷池灵芝和万雷紫竹都是雷道圣物,精进裨益修为不在话下,更有助于渡过天道雷劫,妖族雷劫本就较人族凶猛,雷龙欲要渡劫化龙所面临的雷劫威力更是数以倍计。黑发青年亦是自忖难渡化龙雷劫,才要硬闯龙门。他不由闭目沉思,片刻眼神复睁,一片清明坚毅之色,说道:“修道当求心念无尘,委曲求得外物,终不可超脱。多说无益,本座心意已决。”
刘文广见话已说僵,抱拳行礼道:“如此唯有得罪了。”话毕,九指头陀当先欺身而进,横练佛功运满,周身梵语佛光流转,直如金刚临世,忿佛下凡,拳出如骤雨,腿去如飓风。黑发青年喝道:“来的好。”仗着妖族身体优势,见招拆招,拳来掌架,腿来脚挡,雷光四动,转眼便将后发劣势扳了回来。冷不防这厢娆夫人手指轻拨琵琶,铮然作响,奏起一段《十面埋伏》,音波如潮,直往黑发青年袭去。
未及防备,黑发青年只觉头脑昏沉,真气一凝,手上便缓了下来,九指头陀趁势将拳脚进的更快,将黑发青年压回守势。黑发青年心知音波专袭元神魂海,当下怒吼一声,龙吟震天,便将音波破去,心神严守,神思一清,真气流转复畅,雷劲振出,转眼之间便将九指头陀压在下风。娆夫人见音波已破,便收起琵琶,双臂一抖,身上红绫无风而动,两头似择人而噬的灵蛇,一左一右攻向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虽与九指头陀斗的激烈,其实神识分出,监视周遭动静,见红绫袭来,骈指为剑,往身后疾点,两道雷光电影分射,后发先至,击在红绫之上,将之飘然荡开。刘文广见夹斗不下,掣出一把碧玉长刀,刀身刻满符文,宝光瑰丽玄奥,口里念诀,挥刀助阵,刀法轻快绝伦,舞的如一道碧影。刘文广使的刀法唤做春风化雨,加之碧玉刀身镌刻避风的法阵符文,一把刀使的半点风声也无,刀锋点点如绵绵春雨,数十招过后,黑发青年只有防守躲避的份,眼见败象已成。
黑发青年一要防备身后娆夫人红绫隔空拂来,二要与九指头陀对拼拳掌腿脚,三要躲避刘文广手里鬼魅也似的碧玉刀,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防住要害,欲要伤敌,那是休想,不禁心里焦急,当下大吼一声,浑身窍穴亮起光芒,待雷光凝集,又爆喝一声,雷光自窍穴四散击出,正是雷动八极的法门。
娆夫人离的较远,雷光虽密集,但她身法灵巧,红绫舞动护身,毫发无伤接了下来。刘文广离得颇近,见雷光袭来,惊而不乱,碧玉刀芒急点,将大部分雷电挡了下来,只剩下零星几点,却也构不成伤害,运气数周,便恢复如常。只苦了九指头陀,与黑发青年近身相斗,承受了大半雷劲,他百忙之中及时将横练功法催到最大,却也受了内伤。
黑发青年见已迫开众人,身形一晃,雷影加身,一个闪动便遁去数里。娆夫人见他遁去,动作仍旧从容优雅,从云鬓里抽出凤钗,口中念念有词,手里一挥,那凤钗带着红绫向黑发青年激射而去。飞至半程凤钗竟化为一只彩翼飞凤,爪下抓的那道红绫化成一张遮天盖地的巨网,罩向黑发青年。
一旁的刘文广见黑发青年雷遁而去,心中本焦急担忧,又见娆夫人凤钗去势心中稍缓,随即见凤钗化形,心情又变成惊骇,娆夫人的凤钗竟然封印凤凰遗魂,那钗十有八九也是凤凰遗骨炼制而成,这等神器便是晋王府藏也找不出来。
黑发青年也始料未及,听得身后风声,只感觉一道亲切的气息袭来,回头觑去,大惊失色,神为之夺,竟是一只飞凤,脚下一滞,便叫大网兜住,挣扎间,刘文广三人已赶到,又将之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