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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禹茜离开疗养大楼后,向护士确定了殷灏恢复门诊的时间。
殷灏确定今天回国,回国后,他会再休一个星期的假,才回医院销假看诊。
得到这些信息,童禹茜的心紧张的在胸中怦怦跳着。
该不该主动出击,试着挽回这段感情呢?
最后,她听从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决定放手一搏。
她不要这段感情结束得不明不白。
确定了想法后,她上超市挑选了一些补充元气和体力的食材,接着搭出租车前去殷灏的家。
这一次很有可能是她与殷灏最后一次见面,她想完成他们曾经有过的约定——她要负责他的营养。
或许他不会领情,但她还是想这么做。
察觉自己的心情,童禹茜苦笑着甩开低落的情绪,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这是童禹茜第一次来到殷灏的家,却发现他住的地方还挺像没住人的弃屋。
如果不是房子左右皆有邻居,这里的感觉一定会更凄凉。
充满日式风格的屋子外有个庭院,因为主人没有时间整理,所以庭院里长了不少杂草,连小松树也爬满了长春藤。
“真可惜!”
看到规画得很完善,铺着鹅卵石小径的庭院,因为主人的忽略而荒废,童禹茜心中直叹息。
这么大的庭院可以种很多花草,那个墙角只要摆个工作台,她就可以整理花材
一意识到自己瞪着庭院,情不自禁地编织起美好的未来,她猛地打住奔驰的思绪。
童禹茜,你不要想太多了!
若结果不如她想象般美好,她心里只会更难受。
她不断在心中告诫着自己,赶紧把手中那一大袋食材拿进厨房。
没想到她才走进厨房,又被流理台前正对着后院的那一扇大窗子吸引。
窗外的情景刺激着童禹茜对花花草草的热爱,当她回过神时,人已经在后院里,兴奋地喃喃自语。
“呵,是鬼针草和气球蔓耶!”
没多久,流理台前正对着后院的窗台上,多了个可爱的植物摆饰。
玻璃瓶是她在垃圾桶里找来的,或高或低的鬼针草与膨膨的气球蔓在她的巧手下,呈现出朴实又可爱的趣味。
得到了满足,童禹茜才定下心,开始为殷灏做饭,并在心里期盼,希望这一餐,她可以与他共进
***
下飞机后,殷灏直接开车回住处。
答应医院飞到纽约参加生物力学研究计划的研讨会议后,他又向医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他希望可以在这段时间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再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医者神圣的使命。
只是,难道他真的老了吗?
以专题讲座的方式进行的研讨会议加上长途飞行,他感到说不出的疲惫。
他有种想马上奔回家,什么都不管、不想,蒙头睡到自然醒的渴望。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殷灏的车速不自觉加快。
当车子回到似陌生却又熟悉的家后,他几乎筋疲力竭,连行李也不准备拿,直接从车库的侧门进屋。
门才打开,扑鼻而来的食物气味让他愣了愣。
是炖卤什么东西的味道,是隔壁飘过来的吗?
殷灏拧着浓眉,疑惑地走着,却因为映入眼帘的情景而愣住。
车库的侧门介于厨房与客厅之间,一进门,他的视线便被摆放在长餐桌中央的那一杯东西吸引。
那个掉了漆的珐琅宽口杯很眼熟,好像是他放在庭院的杂物堆里,准备丢掉的东西之一。
宽口杯的下方垫着一块麻布小方巾,杯里插着茉莉,淡淡的绿意间缀着洁白清香的花儿,透着说不出的轻松优雅。
无来由的,殷灏脑中浮现童禹茜的身影。
只有她,才会做这种事。
这个念头才闪过,他便被出现在眼前的身影撼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身影不是因为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觉,是再真实不过的童禹茜出现在眼前。
多日不见,她瘦了许多,粉嫩的蛋形脸成了瓜子脸,看来楚楚可怜。
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殷灏想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没料到殷灏会提早回家,一看见他,童禹茜悬在唇边的笑瞬间消失,手中的烤盘差一点掉落。
“我、我”她紧张的结结巴巴,感觉心脏怦跳得像要蹦出胸口,似乎连呼吸也要停止。
沉着俊脸,他不等她说完,接着又问:“你怎么会有钥匙?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他珠连炮似的询问,童禹茜心慌又紧张,一双眼却痴痴的定在他脸上,舍不得离开。
才多久没见,他似乎瘦了,眉宇间有着浓浓的疲惫,下巴冒出胡髭,让他多了种忧郁的气质。
见她直勾勾瞅着他不说话,殷灏心头燃起一把无名火。
她到底想做什么?未经他的同意闯进他家煮饭,会不会太奇怪了?
他已经够累了,没有力气再猜测她的意图。
“我很累,请你马上离开。”
见他冷漠、严厉的陌生模样,童禹茜有种转身逃离的冲动。
眼前的殷灏,再也不是她印象里那个喜欢逗她却又爱着她的男人了。
她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以沙哑而坚定的语气问:“我会走,但在走之前,可不可以让我说句话?”
清楚看见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殷灏必须用尽一切克制力,才能阻止自己冲上前抱住她。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了。”
他的拒绝让童禹茜的心揪成一团,泪水在瞬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
想着、想着,她心底的委屈和着怒意愈烧愈旺。
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她苦涩地牵动着唇瓣,恨恨的说:“殷灏,你混蛋!”
他茫然地拧起眉,不确定她说了什么。
“我说你是天字第一号大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她冲上前,握紧拳头没了命地打他、踹他,以泄心头之恨。
她软软的拳头落在身上不痛不痒,却惹得他心烦。
“够了!”殷灏轻而易举扣住她的双腕,半眯着黑眸冷声问:“你现在到底想”
他话还没说完,童禹茜已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小嘴贴住他的唇。
“我爱你!”
因为身高的差距,她为了吻他,把身体所有的重量交给他,密密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感觉她久违的嫩唇和娇软的身躯,殷灏僵在原地,久久无法自这样的震撼中恢复。
她说什么?
他正开口欲询问,口中便尝到咸咸的味道。
那是她的泪
“呜你真的很机车,没弄清楚状况就定了结局,定了结局倒也算了,为什么不给人解释的机会?我们、我们就这么结束不是很冤枉吗?”
童禹茜又气又急,哪管得了他脸色有多臭,态度有多差,索性豁出去,把话说明白。
如果他真的像爷爷和像老妈所说,事情一定会有转机!
耳中传入她的呜咽与黏在一起的话语,殷灏半句也听不懂,却隐隐约约感觉出她说的事很重要。
“你这样说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硬要贴着他的唇,还边哭边说,他听得清楚才怪!
一心想宣泄心里的委屈,童禹茜继续哭着。“呜呜呜反正你也不想听,听不听得懂也没差”
殷灏被她惹火了,重重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严肃地道:“说清楚!否则就别说。”
一迎向他冷肃的面孔和严厉的注视,童禹茜原本不顾一切的气势在瞬间消去了大半。
“我、我说完了。”
闻言,殷灏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该死!再说一次。”
头一次见到他充满威严的一面,她垂下眼避开他的凝视,才嗫嚅着开口:“我说,你真的很机车,没弄清楚状况就定了结局,定了结局倒也算了,为什么不给人解释的机会?我们就这么结束不是很冤枉吗?”
“定什么结局?”胸口一紧,他阴郁地问。
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她如实将那天的状况说了一遍。
“所以你没有爱上别人?”殷灏忐忑地问。
“我怎么可能爱上别人!”童禹茜吸吸鼻子,瘪瘪嘴,以无比酸楚和委屈的语气指控。“我想解释,但你、你躲着我,不见我”
说着、说着,她喉头发紧,眼眶发热,眼泪又控制不住地不断滚落。
殷灏看着她的眼泪,听着她的指控,这才惊觉,因为前女友的伤害,他在不知觉中立起了保护墙,阻隔一切伤害,不让自己再受伤,却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反而愚蠢的让两个人白白伤心。
“我爱你,由始至终只有你,你懂不懂!”
胸口彷佛重重挨了一拳,这会儿,殷灏想掐死的是自己。
他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该死!”他懊恼地低咒出声,伸出双臂坚定而温柔地抱住她。“对不起”
听到他充满愧疚的道歉,童禹茜僵愣在他的怀里,不敢置信地问:“你说”
“是我的错,我一直以为你会像我之前的女友一样,追上我只是为了数落我的不是,对不起”
被他紧紧抱住,童禹茜感受到他的身躯传来微微的颤抖,她忍住鼻间的酸楚,哑声问:“所以你不是不要我?”
“傻瓜,我以为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终于确定了他的想法,童禹茜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殷灏,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最笨的人是你!”
想到分开的这段时间流的泪、受的气全是他因为上一段感情带来的阴霾所造成,童禹茜深觉庆幸。
还好她硬着头皮主动送上门来,如果她没有这么做,那他们的结局是不是就这么抵定,莫名其妙分了手?那无法开花结果的美丽恋情,是不是会在彼此心中留下遗憾?
“对,我是笨蛋!往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再把你放开!”
殷灏毫不犹豫地坦承,再低头吻住她,火热的唇舌与她亲密地交缠,宣示他的决心。
感觉他熟悉的滚烫气息窜入鼻端,童禹茜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
这久违的亲吻里,有着怜惜与浓浓的情意。
“我爱你,茜茜”尝够了她软嫩的唇,他贴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我也爱你。”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泪,她哽咽着嗓音嗔道:“不过,你的胡碴刺得人家好痛。”
殷灏低笑出声,将她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