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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宓笑得十分诡异,直让人后背发凉。
太子微微皱着眉,面露一丝不屑。
“你真是疯了,就算要索命,也是去索你阿姐的命。”
沈宓面无表情,翻身下床将鞋子穿好,丝毫不在乎身旁的太子,径直就要往门外走。
身后却传来太子异常冰冷的声音。
“沈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救沈璃?”
沈宓脚步微微一顿,扭头看着坐在床榻旁的男人。
“太子殿下觉得,我该怎么救呢?”
太子起身,缓缓往茶桌前坐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就喝。
“求孤,孤或许可以与皇叔说一句,让他去狱中,想办法将你姐姐救出来。”
“不过,事后你的姐姐也得嫁给皇叔以报救命之恩。”
太子口中的皇叔不是别人,正是那又老又色的信王。
他又道:“这是唯一的方法。”
沈宓冷嗤一声。
果然,设计沈璃入狱是有原因的。
信王虽是亲王,可手中也有不少权力。
想来,太子和皇后利用林氏杀了父亲,嫁祸给阿姐。
在设计将阿姐送去信王府,讨信王欢心,也算是拉拢人的一种手段。
而林氏,因为沈姝和张怀安有婚约,便觉得沈璃是沈姝的威胁,便想除之后快,将沈璃嫁去信王府,再好不过。
一箭三雕,既杀了自己父亲,也让沈璃入狱,然后用沈璃去讨好信王。
可凭什么,凭什么沈家要如此。
沈宓眼眶通红,冷笑道:“让我求你,你的方法就是这样。”
“让阿姐嫁给信王,无异于让她坠入地狱。”
“太子殿下。”
“你的心意,我不要。”
沈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揽月院,径直往沈璃的清风院而去。
清风院里,只剩下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见沈宓来时,立马跪了下来。
沈宓扫视一周,并未见到阿姐平日带在身边的丫鬟海棠。
她问道:“海棠呢?”
丫鬟白雪跪了下来,“二小姐,海棠畏罪自杀了,自杀前指认了大小姐下毒。”
“大小姐在狱中,恐怕也不好过。”
“我听二公子说,燕京府衙对大小姐用了刑。”
“大小姐死活不招,昏死过去好多次了。”
“张家公子曾去燕京府衙闹过,要求重新彻查老侯爷的死,被张夫人和永昌侯打得鲜血淋漓,下不来床。”
沈宓楞在原地,全身颤抖。
“阿姐身子这么差,怎么可能经得起打,阿姐……”
她扭头看向云岚,“云岚,把阿姐院子里丫鬟全部召集起来,一个个的审问。”
“我想办法,救阿姐出来。”
“是,小姐。”云岚得了命令后,就下去安排。
沈宓提着裙摆,直往灵堂而去。
灵堂里,沈老夫人头上又多了许多白发。
她到时,林氏和沈姝还有自己的两个哥哥没在灵堂。
前堂里,沈老夫人和一众丫鬟婆子。
两个哥哥跪了几天,去吃饭了。
林氏被她掐的半死,动了胎气去休息。
沈姝自然是担心林氏腹中胎儿。
沈宓走到沈老夫人面前,直接跪下。
“祖母,孙女可不可以,看爹爹最后一眼。”
“我昨日做梦,梦到爹爹,我不信阿姐会下毒杀爹爹。”
“我会些医术,能不能验验爹爹身上的毒。”
沈老夫人抬眼看她,见她眼眶哭得通红,眼睛也哭肿了,倒也没之前那般冰冷。
她沉声道:“二丫头,方才,你险些酿成大错,你可知错?”
沈宓抿了抿唇:“父亲之死,实在蹊跷,林氏那般言语侮辱与我,我迫不得已。”
“如今爹爹已故,我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祖母难道愿意看到,我被林氏赶出沈家?”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可她腹中,还有你未出生的弟弟。”
沈宓冷笑一声,“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你……”
沈老夫人见沈宓哭红了眼,又想到沈家的大梁倒了。
若是沈家女眷,还这般互相算计,反而让旁人看轻沈家。
她道:“如今,你爹爹尸骨未寒,你要开棺材做什么?”
沈宓抽泣几声,“祖母可信,大姐姐会杀自己爹爹?”
“就如同,当初我不过九岁,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就被诬陷杀害祖父一样。”
“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爹爹向来喜欢姐姐,姐姐没有毒杀他的理由。”
沈老夫人道:“官府的人都来了,你爹爹身上的毒,和大丫头房间里的毒是一样的。”
“她的贴身丫鬟海棠,也指认了她,也自杀了,诸多证据指向你大姐姐,人证物证都在。”
沈宓皱眉:“海棠明明就是姐姐贴身丫鬟,对姐姐也忠心不二,怎会……”
沈老夫人道:“正是因为这样,燕京府衙才认定是她杀了你爹爹。”
沈宓道:“祖母,我不信。”
“祖母心里,也不信大姐姐会杀害爹爹对吗?”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自然不信。”
“祖母,那让我见爹爹最后一面吧,我验一下毒,我不会惊扰爹爹的,求你了祖母。”
“你也不希望父亲惨死,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对不对。”
“祖母,我会想办法,将姐姐救出来。”
沈老夫气息有些弱,叹了口气。
“开棺是对你爹爹大不敬。”
沈宓道:“真凶一日不查出来,爹爹才不得安生。”
“祖母,我就验一下,我不会惊扰爹爹。”
沈老夫人见沈宓这般执着,沈渊之死,她也怀疑。
她叹气:“二丫头,沈家不能垮。”
“我自然也相信大丫头,不会做出那么没良心的事。”
“若是谁想起害我们沈家之心,祖母定不轻饶。”
沈宓点头,缓缓从地上起来,伸手将棺材推开。
里面,平阳侯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身体都僵硬了。
他表情扭曲,好似生前受了巨大的痛苦。
沈宓哽咽道:“爹……女儿不孝。”
“你放心,女儿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我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看着躺在棺材里冰冷的尸体,沈宓眼泪终是止不住
“娘亲没了,爹爹我也守不住。”
她从袖口中,将一根一根银针拿出来。
银针插入尸体,瞬间变成黑色。
她将银针拿起来,看了半晌,眸色微变。
果然是毒,而且是穿肠烂肚的剧毒。
穿肠散。
可想而知,爹爹命殒之时,遭受怎样的痛苦。
他们怎么那么歹毒,用这么狠毒的方式毒杀爹爹。
沈宓咬着牙,全身颤抖的将棺材盖上,跪在沈老夫人面前。
她故意说道:“祖母,父亲身体里有两种毒,你可知晓?”
“两种毒?”沈老夫人皱眉。
“这仵作来验过了,就只有穿肠散这一种毒药,怎会有两种毒?”
沈宓拿着银针,手微微颤抖,递到沈老夫人面前。
“祖母,还有一种毒为踏鹊枝,应该为许多年前所中的毒,祖母可知道?”
沈老夫沉着面,看着沈宓。
她点了点头,“自然知晓。”
“你母亲死后半年,你爹爹因心灰意冷,便自愿请旨前去南巡,没曾想途中被好财之人算计,便中了毒。”
母亲死后半年?
沈宓皱了皱眉,那时候,林氏应该还未进府。
所以,沈姝真不是爹爹亲生的?
可是,不对呀,当时大夫没有给爹爹说明吗?
还是说,爹爹早就知道这沈姝不是亲生的。
踏鹊枝这种毒,若不是些医术高一点的大夫,的确是不知道这毒还有让男人无法生育的说法。
想来当时爹爹去南巡,只是随便请了个大夫。
沈宓哽咽着,试探性问道:“那祖母可知,这踏鹊枝的毒,对身体有何影响?”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祖母只知,这毒会使人晕厥,失去意识,祖母也是后面才知道,是你爹爹告诉我的。”
沈宓微微拽紧衣裙,难怪,难怪祖母对林氏怀了身孕,一点都不怀疑。
她继续追问:“祖母,那这件事,林氏知道吗?”
沈老夫人摇头,“并不知,她是后面才进沈府的,那时候你爹爹的毒早就解了,更何况,这南巡之事,是爹爹的伤心事,你爹爹也不愿意提。”
沈宓眸色微变,垂下头的那一刻,眸底一片阴寒。
若是这样,要对付沈姝和林氏就好很多了。
若是她现在告诉祖母,恐怕祖母也不信,反而会责怪她。
她得想万全之法,让踏鹊枝毒重新显现,让祖母知道踏鹊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