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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李相夷睡的很熟,一张青涩稚嫩的脸,被枕头挤的嘟了起来,白生生的像个包子,粉润的嘴巴微启,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放松开来······
伶舟玥良久才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转看向他手中的龙血短刀,紫府之中的龙血剑却依旧安静,如同感知不到龙血短刀一样,伶舟玥略作沉吟,将其从紫府祭出。
龙血短刀却骤然红光大盛,将李相夷全然罩起,从他手中飞出,刀尖指着伶舟玥,显然它在保护李相夷。
只要龙血短刀感知到伶舟玥身上溢出半丝杀意,它就会攻向伶舟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龙血短刀的刀灵,怎么会感知不出自己的身份,龙血剑的剑灵和龙血短刀的刀灵,连接竟然也断了。
所以这孩子究竟是不是凤夷,若不是,龙血短刀怎会臣服于他。
伶舟玥来到云隐山,找到李相夷时,见他手持龙血短刀,心中激动不已,龙血短刀是凤夷的伴生神器,除了他和自己以外,无人能拿得起。
可当看到他在地上写出‘李相夷’三个字时,伶舟玥盛满欢欣的金眸,瞬间冰封,像是才将绽放花苞的桃李春杏,被一场骤降的滂沱冻雨,打的七零八落。
李相夷身上没有一丝凤夷的影子,全然就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伶舟玥一直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希冀着找到他是凤夷的证据,可当看着这孩子执拗的要龙血短刀,改换刀柄上的名字时,心沉入了谷底。
凤夷因着那是他做萝卜精时,送给李莲花的刀,从不舍得更改刀柄上的‘李莲花’三字。
一直到此刻,这孩子睡了,伶舟玥不死心的现身,祭出龙血剑,却未曾想到是眼前这个结果。
龙血短刀依旧指着伶舟玥,看起来十分紧张,好似知道突然出现在自己主人床边的这家伙不好对付。
伶舟玥又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李相夷,收回龙血剑,消失在了房中······
李相夷总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过的格外的怪,怪顺利的,顺利的让他怀疑撞鬼了。
“不会是你搞得鬼吧。”李相夷对着手中的短刀说。
短刀······
就拿现在来说,因为他想让师父少喝点酒,就将师父酿的酒都提前打开了条缝,今日被师父发现了,罚他跪在这里反省到太阳下山。
可以往硬邦邦的山地,今日跪起来却软绵绵的,他开始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可几番验证之下,却发现的确是真的,他甚至用膝盖上下用力试探,发现竟还有些弹性。
撩开衣摆,看向地面却没发现什么不同,他不信邪的起身换了个地方跪,还是一样,不管他跪在哪里,哪里都是软绵绵的,身边就连山上最为常见的,企图叮咬他的蚊虫都不见了。
所以等晚饭后,漆木山虎着脸丢给他那瓶,用来给膝盖活血化瘀的药油,李相夷都没有用的余地。
夏日炎热,李相夷贪图凉爽,一口气吃了半个冰镇西瓜,夜里有些肚子疼,睡不着的辗转反侧。
忽觉腹上被一阵异样的温暖拂过,随即——放了个震慑雷霆的大响屁······
李相夷的肚子虽然舒服了,但他脸现在非常不舒服,红的发热,热的发胀,胀的要炸。
“你究竟是神是鬼,给小爷滚出来!”
正是青春年少,最要脸的年纪,一个响屁却将李相夷的脸面崩的粉碎,他怎能不炸毛。
回答他的却是不远处漆木山房中传来的怒吼。“臭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乱吼什么,什么神神鬼鬼的,院中若进了人,为师会不知道,再让我发现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为师打你屁股!快睡觉!”
李相夷握着拳头在枕头上一顿乱捶,被子也被他踹到了地上,气鼓鼓的睡了过去。
房中安静下来后,地上的被子,轻盈的像是被吹起的鸿毛,飘回李相夷身上。
龙血短刀嗡然乍现,对着虚空晃了晃,随即消失不见,这些日子,它发现这个总是躲在暗处的家伙,并没有伤害主人的意思后,就不再对他抱有敌意了。
“师娘,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躲着自己的人现身呢?”
这天李相夷来到芩婆院中看她时,犹犹豫豫的开口问。
芩婆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疑惑道。“什么人?你偷溜下山玩耍认识的?是朋友,还是结了梁子?”
李相夷吞吞吐吐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总不能和师娘说根本没见过,也不认识,甚至他猜测对方都不是人吧。
最终只能挠挠头道。“应该算是朋友吧。”毕竟他一直都在帮自己。
芩婆见他这副“羞于启齿”的模样,表情带上了些揶揄。“姑娘?”
“什么呀师娘,你别乱猜了。”李相夷立时急忙摆手。
可这在芩婆眼里便是欲盖弥彰之举,自己这小徒儿,性子向来桀骜霸道惯了,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拐弯抹角过。
“好好好,师娘不乱问了,不过人家为什么不肯见你啊,你做了什么让人家生气的事,还是惹人家伤心了?”
李相夷无语,就算自己想惹他伤心,生气,也得见过面才行啊······
“算了师娘,我刚刚不过是随便问问。”
李相夷蔫哒哒趴的在了桌子上,哼或许那家伙正隐藏在暗处看他,见到自己为他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很得意。
芩婆侧头看了眼自家又开始晃神的小徒儿,慈眉善睐的无声而笑,日子过的真快,傻小子也到了春情萌动的年纪了。
“人家不见你,你就不能做点什么哄哄人家,没准人家一开心,就愿意见你了呢,记得哄姑···人家开心,嘴要甜。”芩婆谆谆而教。
李相夷明明支着耳朵听的起劲,嘴上却说。“哼,凭什么我要哄他,谁要管他见不见我。”
芩婆拍了他额头一下道。“这与人相处,最忌口是心非,少为了面子说些不过脑子的话。”
李相夷揉着脑门,小声道。“师娘您既然这么明白,为什么还总是和师父说口是心非的气话。”
芩婆扬起手中纳着的鞋底。“臭小子,教训起你师娘来了。”
“我错了,师娘别动气。”李相夷告饶的溜出了芩婆的院子,心中盘算,怎么才能哄那个家伙和自己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