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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这些天很着急,主人一直没给自己解毒,那截锁魂藤的藤蔓,被他插进酒瓶子里,摆在了桌上。
无论它怎么摧,主人总说不急,难道他是嫌弃自己叼过?
这些日子,它一直跟另一只不太聪明的自己,陪在主人身边出诊,偶然经过一处熟悉的豪宅,才想起这是哪。
——屏山镇。
救命恩妖就是这个时候,为主人去南疆找到忘川花的······
入夜,月光透过莲花楼墙板的缝隙,照进里间,一条条斜映在李莲花的被子和脸庞上。
清寒凄冷的月光,令李莲花本就病弱瘦削的面容,看着越发惨白,有些干裂的唇瓣,无一丝血色。
“——咳咳咳!”阵阵抑制不住的急咳,扰的他皱了眉头,明明无法入睡,却紧闭着双眼。
狐狸精扒在床沿上,看着这般模样的李莲花,不知如何是好。
【狐狸精】也从床下钻了出来,凑到跟前,舔了舔李莲花垂在床边的手。
狐狸精觉得不能坐狗待毙,得想办法,虽然它很肯定,这个主人,不是自己的主人,但它既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总不能看着主人受罪。
狐狸精撞开门,跑出了莲花楼,走的时候,还不忘用狗尾巴把门带上。
李莲花自然是听见了它出去的,却也并未起身查看,入秋后夜里冷,他才把被窝暖出些温度,若是起身,这点得之不易的温度,就又要散了。
狐狸精想的脑袋都要破了,终于想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办法,它要试试,能不能成。
接下来的几天,狐狸精都会半夜溜出去,破晓才回来,李莲花问过它做什么去了。
不过狐狸精成长了,并没有告诉李莲花。
隔天狐狸精回的晚了些,李莲花已经起床了,正看见它拖了只半大狍鹿,昂首而归。
伸懒腰的动作,因此顿了一瞬。
狐狸精将狍鹿丢到李莲花脚边,跑去了二楼晒着太阳补觉。
狍鹿的咽喉被一击咬断,典型的猛兽捕猎方式。
李莲花不免有些好奇,难道这也是“自己”教的?
黄天不负有心狗,这天夜里,狐狸精终于在树上见到了它这些天要找的人。
——妙手空空。
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情,狐狸精看见树上的妙手空空后,满眼喜悦的瞄向了他的裤裆。
嗯,还是那么大的口子,露出来的亵裤颜色也没变······
妙手空空站在树上抱着树干,一动不敢动,生怕下面那条看上去格外神俊的大狗叫出声来。
大概当贼的,看见狗都会有些心虚,尤其是在刚偷完东西的时候,即使他完全能逃脱,也还是怕狗叫。
狐狸精狗嘴邪笑,依旧在妙手空空震惊的眼神中,用狗爪子,在地上留下几个大字后,佯装潇洒的转身离开。
实则走出妙手空空的视线后,就跑的风驰电掣,还不忘沿路留下了极深的脚印。
因为它不确定,这个主人是否还会和自己主人一样,在今夜毒发,所以他要赶回去看看,若是没有,它也想好了对策。
那就是把自己腿摔断。
以主人的性格,定会动用扬州慢给它接骨,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必会因此毒发······
等他毒发后,就是它狐狸精说了算了!
虽然不应该算计主人,但总比主人有药不吃,有毒不解,挨日子,让它和另一个自己,跟着一起遭罪强。
李莲花此时的味觉已经退化的很严重了,所以研究的新菜式,不仅大多数色香味弃权,还格外的咸。
狐狸精这些日子,都开始掉毛了······
妙手空空,依旧因为好奇从树上下去,看见了令他遭受重击的一行字。
“——你裤裆开线了!”
狐狸精担心这个妙手空空,所受打击不够,不来找自己灭口,又在下面添了三个字。
“——桃红色。”
狐狸精赶回莲花楼后,李莲花正安稳的躺在床上,少见的没有咳嗽,狐狸精有些不忍心打搅主人难得的好眠。
要不一会把妙手空空困在这一晚,等明天主人睡醒了,再实行自己的计划?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就在狐狸精思维发散的时候,床上的李莲花闷吭一声,睁开了眼睛,不多时,细密的冷汗,便布满了他的额际。
他勉强撑坐起来,艰难的看向了桌子上的酒葫芦,却在起身时,跌回床上,无力侧倒,蜷缩成一团,紫黑色漫上他的脖颈,衬得李莲花面色越发白的惨烈如雪······
“汪!”
莲花楼外,传来【狐狸精】一声虚弱的狗叫后,安静下来。
狐狸精却是动了动耳朵,看了眼床上的李莲花后,无声无息的从后门顶开一条缝,绕了半圈,来到了妙手空空身后。
“这狗不对啊?······”妙手空空蹲在被他用迷药放倒的【狐狸精】身边确认后,疑惑道。
忽的妙手空空只觉得身后有阵无名妖风,吹的他脊背发凉,正想回头查看,就被重重的按在了地上,面皮在地面上锵的一阵灼痛。
“——谁偷袭我!”妙手空空挣扎着,扭头看向身后。
狐狸精有意吓他,龇嘴獠牙的凑在他颈侧喑喑低吼,锋利如毒箭的犬牙,似乎随时能咬断他脆弱的脖子。
妙手空空浑身汗毛霎时倒立,险些湿了裤裆。
狐狸精觉得这样还不够。
“——铮!”
已经化为妖兽的狐狸精,一双前爪,分别长有六指,掌前五指,小腿后还有一指,此时利爪被它毫不收敛的放了出来。
妙手空空只觉六把弯刀,插进了他脸前的地面里。
妖怪!
“狗大爷,您别吃我,我的肉是臭的,不好吃。”妙手空空抖如筛糠。
狐狸精怕一松开妙手空空,他就跑了,所以挥爪,把妙手空空变成个不着寸缕的,“坦荡”之人后,才放开了他。
妙手空空以为狐狸精馋他的身子,当即捂着下身哭了出来。“狗···狗大爷,您放了我吧,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没经验,伺候不好您的。”
他越想越伤心,一时不知道捂前边还是捂后边。
狐狸精听见他的话后,喉间发出兽鸣般的警告声,弓着腰,仿佛随时能将他撕碎。
妙手空空顿时成了个鹌鹑,缩在一边,暗自垂泪,好不凄惨。
狐狸精这才开始在地上写字。
“楼中桌上,藤蔓煮酒,灌给床上之人,为他解毒,否则吃你。”
妙手空空还在心里不知建设着什么,就被狐狸精一尾巴抽在腿上,痛呼一声,看清了地上的字。
莲花楼中,桌上明明灭灭的油灯,并没有多少光亮,甚至不如外面的月光明亮,却是李莲花难得留给自己的关照。
这些日子,他的目力,在夜间有时格外的差。
妙手空空战战兢兢的进来后,就听见了李莲花压抑的痛呼。
狐狸精绷着神经,在他后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以防他逃跑,不过这人既已看见了毒发的主人,大半便不会再逃。
的确如此,妙手空空提着煤油灯,看清了李莲花毒发的情状后,便暂时歇了寻找机会逃跑的心思。
虽然他还是很害怕,但还是动作麻利的按照狐狸精的指示,将锁魂藤的藤蔓折进酒中煮了。
已经痛的意识有些模糊的李莲花,在妙手空空的搀扶下,闻到了热酒的气息,十分配合的就张嘴饮入腹中。
见他将最后一滴酒水都喝干净以后,妙手空空向紧盯着他不放的狐狸精,倒扣了一下空碗。
“——噗!”
靠在床头的李莲花,猛的呕出一口腥臭至极的黑血,旋即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翌日。
阳光从楼板缝隙中打在李莲花的脸上。
奇怪,今日外头的鸟雀怎么格外的吵,楼中的味道也是腥臭难当,难道是【狐狸精】在楼中出恭了?
李莲花眼皮颤了颤,缓缓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