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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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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文。

    面前的厉鬼听到远处飘来的大明咒后就像被锤子猛击了一下胸口,瞬间惨叫着倒飞了出去,一闪身化为了一蓬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而那远处飘来的梵音还在响着,离我越来越近。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被他所救,这大明咒究竟是谁在吟诵?

    我挣扎着疼痛万分的身体,拼命想要看一眼我的救命恩人是谁,可惜仍是只能闻其声,难得见其人。声音仿佛就回响在我身边,我却无法分辨声音来自哪里,向左边扭头寻觅,却觉得那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向右扭头,又觉得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最终我放弃了,因为身体实在是太过疼痛,每动一下都会扯动到不同部位的伤口。

    被抓伤和咬伤的位置虽然不致命,但过度的失血已经让我觉得眼前发黑,疼痛感越来越模糊。

    我躺在被染红的草丛之中,直勾勾地望着天上的星星。逐渐失去了意识,思绪却已经飞回了我的童年,飞回了我的黄龙山,“要是师傅在身边多好啊,要是有他在我就不会遭此横祸了吧。再者,我到底有多倒霉啊,不过是回一次家,我都能死在这杳无人迹的荒郊。我死之后多久才能被人发现呢?被人发现后警察叔叔要怎么破我的谋杀案呢?我死之后会不会飘出来个魂儿守着我自己的尸体?真是对不起那个救我的人了,虽然帮我撵走了那个恶鬼,我却还是要失血而死,欸?话说那个人会不会马上就赶过来把我救走?救我的人要是个美女就好了,美女救英雄,嘿嘿嘿,说不定我还能向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成功脱单呢。哇,我怎么脑子这么乱?哦,对了,这是胡思乱想,可能是将死之人所必经历的事情吧,对,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有人说“人总是在失去后或即将失去时才懂得珍惜”,我当时可能就是这种状态吧,上学时候天天恨不得跳楼自杀,快死时候却又舍不得这条贱命,所以拼命地想象思考,拼命地使用自己活着才拥有的权利。

    可惜直到最后我也没见到有哪个美女来救我,却在即将挂掉的时候被一泡轮回之水(尿)浇回了人间。

    ······

    “小吴,看,还是我比你尿的远吧。”

    “狗屁,你尿憋得比我多,膀胱里压强大,这局不算,一会再来比一次。”

    刚刚清醒过来的我没有享受到期盼中美女的温柔抚摸,却先听到了不远处两个少年的猥琐交谈。

    “啊!!!”不知是回光反照还是对生命的渴望让我满血复活,我“蹭”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不受控制地爆发出了一声大喊。因为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自己遇见了活人,不论如何一定要引起那两个人的注意。

    “妈呀,鬼啊!”两人不约而同地一声大喊,惊呼声离我越来越远,似乎是跑走了。

    可惜我还没有见到那个新来的鬼长什么样子,就在喊完一个“啊”字以后,眼前一阵金星闪烁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

    “来跟着我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下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自名也。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觐殷死,议而教人。强梁者不得其死,我将以为学父。”

    “万物背负那个什么·····背负阴抱着阳,然后···那个······”

    “伸手!”

    ······

    “啪!”

    “啊!疼啊!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了,再来跟着我念,万物负阴而抱阳······”

    “师傅,背这有啥用啊,又不能换大米吃。”

    “这都是文化,文化你明白么?等你背完之后你就是文化人了,文化人天天都能吃白大米,还能顿顿吃肉呢。”

    “哦哦,这样啊。”

    “懂了吧,来赶快接着背。”

    “万物负阴而抱阳······”

    又是梦吗?

    疼,钻心的疼。

    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我许久不见的黄龙庙,看见了我日思夜想的刘瘸子,还有他面前的“我”。多年前的情景,熟悉而又陌生。我还是那个穿开裆裤的小孩,瘸子还是那个被我称为“师傅”的老人。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刚入山不久时瘸子教我《道德经》时候的情景,那时候为了背书可没少挨打,以致于我至今背起道德经时还会隐隐感到手心的疼痛。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觐殷死,议而教人。强梁者不得其死,我将以为学父。”

    “师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就是说啊,道是独一无二的,道本身包含阴阳二气,阴阳二气相交而形成一种适匀的状态,万物便在这种状态中产生。万物背阴而向阳,并且在阴阳二气的互相激荡而成新的和谐体。人们最厌恶的就是“孤”、“寡”、“不谷”,但王公却用这些字来称呼自己。所以一切事物,或者减损它反而得到增加;或者增加它反而得到减损。别人这样教导我,我也这样去教导别人。暴虐的人死无其所。我把这句话当作施教的宗旨。明白了吗?”

    “不明白。”

    “那你就这样理解吧,如果你告诉我你想吃大米,那我中午就不给你蒸大米,如果你不吭,我就有可能给你蒸大米吃。”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懂了。”

    …………

    《道德经》里的这一句话我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理解,或者说不知道理解的是否正确。不过现在再看见这一幕时,心中不禁怀疑瘸子到底有没有读过《道德经》,举的这个例子是否真的符合原文表达的意思,亦或是只是为了让我不再整天缠着他要求他蒸大米而找的借口?

    看着不远处的瘸子一脸高深的教我认字,年幼的我坐在瘸子腿上摇头晃脑地背书,而远处的庙宇无闻地屹立在山头,默默看着板凳上的师徒二人,除了这二人的所在,其他的一切都和我离山时回顾的情景一模一样。

    “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鼻子一酸,两滴热泪烧热了我的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

    ····

    “小吴,你信不信我这个粘液球能把这张药布粘到他脸上?”

    “你咋不去死,你那玩意还能比我这胶布粘的牢么?”

    “要不咱俩打个赌,就赌一瓶可乐。”·

    “行,赌就赌,来来来,脸上咱俩一人粘一边,看看谁的药膏先掉。”

    “来来来········”

    ·········

    又是那两个猥琐的少年的声音。

    上次浇了我一头尿,这次这俩人又想怎么祸害我?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一胖一瘦两个人,六目相对,愣在了原处。

    “诶呀妈呀,老丁快看,我这药就是管用,一贴上去人就醒了。”

    “你放屁!明明是我贴的那个药管了用。”

    “诶呦,你这是不服气啊,要不敲晕他咱再试一次?”

    “好主意,这次咱俩别一起贴,要不还是分不出来到底是谁的药管用。”

    “对对对,我去找棍子先干晕他。”

    “我这有,来用我的。”

    “行。”

    二人完全将我忽视,一顿争吵加讨论后得出了共同意见——先将我打晕。

    看着拎着一根大棒子朝我走来的胖子,我急忙咽了口吐沫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大喊一声:

    “大侠,且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