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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次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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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知道了瘸子的故事后,他便音乐有了一丝不同,在讲神话故事时特别注重讲一些鬼怪知识,只是当时我却并没有太过在意,仍只是当做故事来听。

    转眼之间,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这天,山上早早地便来了一位特殊的香客。

    初升的太阳刚刚照到位于山顶的玉皇大帝庙顶,山的那一头便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瘸子不紧不慢一口一口地抽着烟袋,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方向,另一只手在膝盖上不停地揉搓着。

    “刘师傅,刘师傅······”远处传来一声声高呼,眨眼间,来人便已到跟前,“您快去看看吧,我娘她,她······”

    “唉,”瘸子摆了摆手,“小周,前面带路吧······”说完瘸子扭头看了看在旁边收拾香炉的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叫道:“狗蛋,去洗洗手,现在跟我出去一趟。”

    来人虽然被瘸子叫做“小周”但他其实也是我的叔叔辈儿,而且周家老太太和我姥姥的关系很不错,以至于每年回家拜年时我都要去周家磕两个头的,不知道周家这次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周叔如此慌张。

    ············

    自从上元节以来就很少有附近村子里的人来找瘸子看事了,道路两旁的杂草已经长了半人多高,挂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稍微一碰,便砸落到地上,倏忽钻入泥土里,滋润这山间的林木。

    周叔两脚生风地劈开杂草在前面走着,瘸子虽然跛了一条腿,却也是紧紧随着,走的飞快,我吃力地跟在后面,任凭大滴大滴的露水打在脸上、身上,刚刚爬到山顶便将我全身湿透。

    “师傅,你这次进村干啥?”我气喘吁吁地问道。

    “前一段恁爷老了(村里对老人去世的称呼,避讳“死”字),我跟你婶子几个兄弟姊妹依着老规矩操持葬礼,一直也没什么问题,今天是他老入殓的日子,可却发生了怪事。”周叔抢话过去说到。

    “什么怪事?”我不禁好奇。

    “恁奶从昨晚开始一直哭闹,嚷嚷着说恁爷带了俩人来找她,要带她一起下去,俺娘就一直寻死觅活的,一家子劝了一晚上,总算是平安无事,可今天早上我出去端碗鸡蛋羹的功夫,俺娘,俺娘就忽然不行了……”

    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滚落下来,一腔孝心混着清晨的露水,一齐滋润着这片山林土木······

    “狗蛋,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瘸子扭头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总之不是大问题。”

    以前在山上看瘸子给人看事时候也没少遇到这种情况,有时候是心病,因为老伴去世,留下的老头或者老太太心头有疙瘩,总觉得自己剩下的日子也不长了,所以总说自己看见老伴带无常来索命;还有时候是真碰见老伴带着无常来勾魂的,那却是因为两个人缘分深厚,两人姻缘没到头,所以七爷八爷奉着阴天子的诏书带两人一起投胎,生者的阳寿便留到下辈子均给两个人,这样两人下辈子还是一对美满夫妻,遇到这种情况的真算是福缘深厚了。总之,这件事情算不得大。

    “我看这事可不简单。”瘸子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样,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周叔一听瘸子语气不对劲,立马慌张起来,“刘师傅,您一定要救救俺娘啊,爹娘养了我半辈子,我还没尽孝道呢,可不能让俺爹就这么把俺娘带走啊。”

    “该帮的我自然会帮,这你不用担心。”

    在路上周叔又详细地给我们讲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虽然一大清早出发,但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周家时也是将近中午了。

    这一路能撑下来不掉队还“多亏”了瘸子这两年来对我的“魔鬼训练”,天天让我背着香宝蜡烛满山遍野地跑,说要打点打点山间的鬼怪精灵,这样可以保着来庙里上香的香客在路上不出意外。

    我当时不解,就问瘸子:“你不是说人死就要下地府吗?山间鬼怪不入地府游荡人间,这不是“违法”行为么,再加上阻拦生人的罪过,按你说的话,这些罪责加在一起都够下辈子入饿鬼道了,你大小也是个术士,算是个阳间的差役,不仅不去镇压,还要供奉,这是怎么个说法?”

    结果瘸子又开始给我讲大道理:“你看当初的梁山泊一百单八好汉,不也是违法组织么,可朝廷为什么没有剿灭呢?因为他们平时不犯事啊,而且你再仔细想想,后来南征方腊不也是依靠着梁山势力才成功的嘛,所以,我如此这般对待漫山鬼怪精灵的原因也是这样,”说着瘸子还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抬头望着天,故作高深地说:“年轻人,以后遇事要多加考虑,你要知道,世间的真理都是在思考中产生滴。”

    看着瘸子一脸的浩然正气,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我好像记得当初第一次招安梁山失败后朝廷便是两次征讨,不过都兵败而还。

    最后,我总算悟出了瘸子此举的原因:瘸子太面打不过他们。

    说白了瘸子就好像个拿片儿刀的小混混,平时没人敢去惹他,但他要是碰上铜锣湾扛把子还是得乖乖交保护费,毕竟瘸子这边再叼也就一个,人间那边这么叼的有足足一山头。

    咳咳,言归正传,话说当时我们赶到周家时恰至午时,周叔家大门紧闭,里面仍然依稀传出一阵阵的哭声,周叔在前面带路,把我们引到了周老太的床前后便被瘸子挥手示意带着床边家眷出去了,只留了我和瘸子。

    我站在床边仔细观察了观察周老太。

    异常安静,她布满皱褶的脸上已经显出了一丝青灰色,呼吸也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两手交叉着被放在胸口,如果不是听了周叔路上对周老太太的描述我还真的会以为老太太已经西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的眉头紧缩在一起,却怎么也想不出老太太犯病的原因。

    再回头看一眼瘸子,发现他的脸色却是异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