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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兰叉着腰，一脸不屑地盯着秦晴上下打量。
这丫头脸上还裹着纱布，传言说她脸被王麻子割了一刀，现在要毁容了吧，真是活该！
“秦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来这里做什么？”
秦长民站在孙玉兰身后沉声问道。
“长民啊，这丫头是……”
一个浓眉鼠眼，龅牙咧嘴的男人问向秦长民，看着秦晴的目光更是带着几分猥琐。
“她是我二侄女，一个不懂事的农村丫头。”
“唉叔，别说得那么亲，我跟您可没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
秦晴一句话就和秦长民划清了界线。
“你这死丫头，你以为我们愿意跟你带关系？”
孙玉兰立马就跳出来，一副泼妇的模样想要开骂，秦长民赶紧将她拉住，在她耳边低语道。
“闹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李副厂长，你来找厂长啊？”
许四方看着那龅牙男，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龅牙男正是副厂长李东诚，他拍了拍秦长民的肩膀，奸笑道，“是啊，咱们厂的机器不是出了点小问题嘛。我这找人来解决麻烦了。”
“李厂长，您买的机器哪会有问题，咱们同学一场，我是诚心来跟您合作的！”
秦长民硬是将那个“副”字给去掉了，听得李东诚心里一阵舒爽。
“哈哈哈哈，放心，以你的实力，这合作肯定没问题！”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秦晴听在耳朵里暗道一声不妙。
她低声问向许四方，“许科长，他们不会是想要跟厂里合作拿那机器产出的布吧？”
“那不能够！这事我早就跟厂长打过招呼了，怎么也轮不着他们！你放心。”
许四方拍着胸脯向秦晴保证，秦晴瞄了一眼正在交头接耳的李东诚和秦长民，心里却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今天这合作的事情，只怕还真会被横插一杠子。
“四方，东诚，你俩都在呢。”
厂长徐国立抽着烟斗慢慢走来，一看到二人和善一笑。
这徐国立是纺织厂的老领导了，为人和气仁善，说白了就是个老好人，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
“厂长，这是秦晴，之前我跟您提过，就是她拿下了我们之前的废品布，卖起了拖把，生意做得那叫一个红火！”
许四方赶紧向徐国立介绍起秦晴，秦晴也大方地一伸手。
“厂长您好，我是秦晴。我也是借了纺织厂的东风，拖把才能卖得红火，说起来，我得感谢纺织六厂才是。”
秦晴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徐国立伸出手与她一握。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分明是你帮了我们，现在倒成了我们的功劳了。”
“互相成就，互相成就。”
“厂长，这位是秦长民。从羊城回来的大投资商，资金雄厚，他对我们厂的布也很感兴趣。”
李东诚也不落人后，将秦长民往前一推。
秦长民立马从怀里掏出一盒白沙，抽出一根递给徐国立，“徐厂长，来，抽根烟。”
一看到这白沙，李东诚眼前一亮，这烟都得5块5一盒，可是中高档的烟了。
“李副厂长，您也来一根。”
秦长民将烟一递，李东诚也不客气，立马将烟拿了过去夹在耳朵上。
“好好好，咱们进办公室谈。”
徐国立也将烟收下，招呼着众人进了办公室。
几人坐下后，徐国立喝着茶半天不说话，那李东诚跟秦长民交头接耳的也不知道在商量啥，秦晴索性开门见山道。
“徐厂长，我今天来呢，就是想要把下一批拖把的原料布给定下来，我预计是要订1000匹……”
“唉，小秦，这事先别急。就这布啊，长民也想要定。”
李东诚这话一出，许四方立马急了。
“厂长，这事我提前可跟您说好了，那布可是小秦一早就说好要定的。”
“说好要定，那签合同了吗？”李东诚笑着问道。
“那……那还没有。”
“没有就对了，没有合同，口水说干都没用。”
“这事总有先来后到吧！”
“长民还一早就跟我说了呢，谁先谁后？”
“你！”
眼看着许四方和李东诚都快吵起来了，徐国立马上出来打圆场。
“别急别急，不就是要定布吗？都和我们合作，那不就行了？”
“不行！“
孙玉兰立马跳出来尖声道，“这小贱货，凭啥跟我们做一样的生意，她不配！”
秦晴冷笑，秦长民两口子还真盯上了她手里这份蛋糕，还想要吃独食。
“徐厂长，厂里也就那一台机器来生产拖把的布，每个月的产量也有限，这所有的产量我们全包了！“
“你们全包？”徐国立脸上明显带着几分意外。
“对！还有这价格，既然是承包，那价格也可以另谈。”
“噢，看来秦老板，是想要打价格战了？”
秦晴看着秦长民，嘴角突然就勾起了一道美好的弧度。
方志伟在一旁看着她一笑，眉眼弯弯，笑得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随时都会给人挠上一爪。
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秦长民一眼，这家伙怕是不知道，被秦晴这么盯上，他怕是要倒霉咯。
“许科长，您之前出售给秦晴的布，算的多少钱？”
“30块钱100匹。”许科长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出32！”
秦长民豪气十足地说道，还极为蔑视地看了秦晴一眼。
就凭他赚来的家底，这个穷丫头拿什么来跟他拼？
“秦老板可真是豪气，不知道你有没有算过成本呢？”
“这个自然不用你操心。”
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
好好的拖把竟然买一送一，搞得单价才2毛5，他早就已经给羊城那边的商贩打过电话了，这拖把卖5毛钱一个，完全没问题！
包括人工费，他在村里拐着弯的打听清楚了。
扎拖把加木棒，秦晴竟然给5分钱！像河东村那些穷鬼，给个一两分钱，那都是顶天了！
压低成本，抬高卖价，这才是真正的赚钱之道。
就这么一个穷丫头，又有什么资格跟他争？
“我确实操心不了，不过这32块嘛，我也出得起。徐厂长，我出33块，一样是承包价！”
“34！”秦长民不服气地一吼。
“35。“
秦晴轻飘飘的一回，美丽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似乎这点钱对她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但天知道，她的兜里勉强也就能凑个100块出来。
“36!”
“37……“
听着两人一来一回，徐国立三人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这布以前还是废品让他们头疼，现在竟然成了抢手货，买主争着涨价要！
“39……”
当秦晴红唇微张，说出报价的时候，孙玉兰再也忍不住，抢过秦长民手上的白沙烟，用那烟头直接朝秦晴的脸上，狠狠按过去。
“贱人，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