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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一日,我和星仔聚在刘家,把三万块钱一分为三,一人一份。我的那份,当时就表态,全部给罗万荣,让她去省城医眼睛。星仔也表态,他的那份也给罗万荣。
清明节到了,放了一天的假。清明节是祭奠亡人的日子,坟头上插满白纸花,坟前残烛依依,残饭兮兮,白色的花圈,零落的鞭炮残片,每一样都给人无限的凄凉和伤感。
学校里,没有学生,显得特别的冷清和寂寞。星仔耐不住寂寞,干脆倒在床上睡了。星仔睡了,我就更加没趣,只能在学校周围转转,以此消除心中的凄凉。
恍恍惚惚之间,我听到星仔在叫我。
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慢悠悠地往宿舍走。走到窗前的时候,我顺眼往宿舍里一瞟,却被突来的一幕吓了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透过窗子,我看见星仔的床上,正坐着一个身穿坎肩衣服的女子,那女子口角血淋淋的,手里正抓着一把肠子。星仔的床上,到处都是血肉。那女子还阴森森地朝着我笑。
“眼花,一定是眼花。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我说服着自己,让自己有胆量站起来。终于,我站了起来,透过窗子,里面静悄悄的,一切如旧。
一颗悬挂的心放了下来,我悄悄走进宿舍,星仔呼吸均匀,睡得正香。突然,星仔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拉着我的手,惊惊慌慌地说道:“小宇哥,你来得真及时!要是你晚来一步,我肯定会被梦魇死!”
我听得玄乎,问道:“怎么了?”
星仔说道:“先前,一个穿着坎肩衣服的女子,把我摁倒在床上,伸出十个如刀子一样的指头,刺进我的肚子里,把我的肠子一根根抓出来,放在嘴里嚼吃。我害怕得要死,拼命呼喊,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就在这要命的一刻,你来了!哎呀,真是吓死人了!还好,只是一场梦!”星仔面色惨白。
我听得心里直发毛,但只好假装平静说:“梦魇而已!梦魇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星仔跳下床,一边洗脸,一边说:“洗洗脸就好了!希望那个梦魇离我远去,最好,远到太平洋去!”
从那以后,我总感觉,那个穿着坎肩衣服的女子总藏在我背后。奇怪的是,就连星仔也有同感。
村里有一个姓颜的老者,七十多岁,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先生,懂一点中医,村里人都呼他“颜先生”,据小道消息,颜先生还是一个道士。我和星仔买了一袋普洱茶,两瓶酒,去找颜先生,请他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颜先生看了看我和星仔,一语道破天机,说道:“你们遇到脏东西了!”
我和星仔十分害怕,求道:“颜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颜先生捋了捋山羊胡子,说道:“我不是驱鬼赶妖的道士,恐怕帮不了你们!但是——”颜先生欲言又止。
我和星仔知道他有办法,哀求道:“颜先生,你不帮我们,我们就死定了,求求你了!”
颜先生又捋了捋山羊胡子,道:“也罢!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不了,你们也不要怪我!”说着,起身在祖宗的灵位前拜了一拜,然后走进卧室。
半晌,颜先生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是一本有点年纪的古书,书页蜡黄,封面的污渍清晰可见。颜先生打开目录看了看,然后才翻到正页,又看了看,说道:“你们照着这个方子去做。”
星仔性急,忙问:“什么方子?”
颜先生捋了捋山羊胡子,慢腾腾地说:“陈年桃木枝二两,八碗水熬成两碗水,早晚各服一次。花椒半两,置于枕头下,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换新花椒。”颜先生就像读老章书一样的念出来。
我和星仔把方子记下,万分感谢。我本想看看那本书是什么奇书,可颜先生神神秘秘,始终不肯。回到学校,我和星仔找来陈年桃木和花椒,按照颜先生的方法做了。
陈年桃木汤很难喝,每咽一口,总是把人憋得面红脖子粗。花椒置于枕下,那种麻气令人恶心。虽然难受,但一沾枕头,整个人就晕乎乎的睡过去。看来,颜先生的方法还是有效果的。
第二天,敲门声传来,睁开眼一看,太阳已经暖呼呼的照在窗台上了。我揉了揉眼睛,一边嘀咕,一边去开门。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女子,皮肤白净,穿着一件坎肩衣服,两条大辫子垂下来,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绝世美女,但是,已经很漂亮了。我有些发蒙,问道:“你找谁?我们认识吗?”
“我——我——”那女子吞吞吐吐。
“欢迎光临!大美女!你是来找小宇哥的吧?!”不知什么时候,星仔已经站在门口,十分热情地招呼。
那女子脸一红,小声应了一声:“是的!”
“小宇哥,什么时候认识的,竟然连我也瞒着!未免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星仔假装生我的气,眼睛却色迷迷的看着那女子。
“少扯淡!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就不要怪做兄弟的不讲义气了,连朋友妻也要欺!”星仔说道。
那女子更加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语。
“闭上你的鸟嘴,人家不好意思了!”我笑骂道。
星仔嬉皮笑脸,道:“我掌嘴!我掌嘴!快请进!”
那女子扭扭捏捏,走进屋,四处瞧了瞧,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拧着自己的衣角。
星仔色性大发,说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呀?告诉哥哥,哥哥就喜欢结交像你这样的大美女。”a(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