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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浅吃过了饭,又和苏果说了一会儿话,袁霂不愿意理睬内院的事情,早早就去了书房。
苏家姑娘时间掐得正好,没有早到让人觉出刻意讨好的急切,又不会晚到显得懈怠失礼,太阳渐渐开始发挥热度的时候,她便到了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身家常的衣服,衣服布料看上去柔软细密,裁剪倒有几分别致,显得身形窈窕轻盈,脸上涂了淡淡的胭脂,看上去还有些素净的气质,只带了简单的饰品,显得整个人精致淡雅。
秦浅见她来,便笑着招呼道,“快来尝尝新做得的点心。”
既然打定主意要把这几个姑娘都打发了,就没必要在这上面为难人家,立了规矩再撵人走未免有些太不厚道,秦浅也没有指使别人的瘾。
苏家姑娘听了,也略放松了些,微笑行了礼,上前一步,接过苏果递来的小碟子,伸手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如何?”秦浅偏头看她,笑问道。
“入口酥脆,馅料也清淡。”苏家姑娘将点心咽了,才夸赞道,“我尝着像是还带了松子的香味。”
“是试做的松子糕,”秦浅笑着点头道,“宝儿昨天说要吃这个,我嫌之前做得太甜腻,不敢给她多吃,苏果今天就做了这个出来。”
“总听说您身边有个灵巧人,一个人能顶旁的十个丫头。”苏家姑娘赞道,“今天见了才明白,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
“瞧这小嘴儿甜的,我都忍不住喜欢。”秦浅笑得有些淡,又问道,“这些日子可缺什么吃用?尽管跟我说。”
“您叫我惜玉就好,”苏家姑娘小心翼翼地看了秦浅一眼,才道,“吃用倒是都好,只是一件……”
秦浅却像是没听出她的迟疑,慢吞吞的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放下,又吃了一块松子糕。
“那客院里,”苏惜玉见秦浅不搭话,只得扯出笑来道,“玲珑姑娘总是需要练些歌舞。”
“我倒是忘了。”秦浅恍然大悟,对苏果道,“怎么你也忙糊涂了,扰了苏姑娘休息。”
“不是……”苏惜玉想解释,却又讷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低下头去。
“这是我的不是,如今敬王妃在这儿,我也没顾的上你们。”秦浅笑着,“亏得是惜玉宽厚,若是换了别人,倒要误会我了。”
“怎么会,”苏惜玉忙笑道,“这几天府里事情多,就连丫头们都去了那边院子里,我们也是都知道的,又怎么会误会呢。”
“咦?”秦浅像是有些吃惊,对她道,“难道苏果没有告诉你,咱们别院一向都是没什么下人的,王妃自己带了丫头婆子们伺候。”
苏惜玉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别院里,居然只有那么几个下人,还当是秦浅借口伺候敬王妃故意苛刻她们,如今秦浅这么说,倒是让她惊讶了。
“爷不爱家里人太多。”秦浅勾了勾唇角,继续道,“这别院里除了那几个粗使丫头和婆子,屋里基本上没什么丫头。”
苏惜玉有些呆滞,顺着秦浅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这房里除了苏果,一个丫头都没有,门外院子里也没有侯着的丫头婆子,只有院子外面才有几个干粗活的丫头,她之前一直在院里呆着,全没注意到别院居然是这副模样。
“王爷,王爷他……”她想问为什么会这样,袁霂难道不需要人伺候吗?而且秦浅身为一个王妃,居然也不用人伺候?这规矩礼法,都到哪儿去了?
秦浅看出她心里的疑惑,笑着道,“这是别院。全都按照王爷自己的喜好安排。咱们也都得顺着才是。就算是我,平日里很多事情也得自己来。”
苏惜玉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不信,却还是低了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王爷既然已经不在朝堂做事,每月的银子也都是固定的,可他结交的那些人又都身份不一般,为了不堕了袁家的面子,每年光送礼就把那几个钱都花光了,”秦浅苦笑,似乎很无奈,“你既然要在这里长住,还是早些告诉你为好。”
这话说得有真有假,袁霂身为袁家人的确要维持面子,可他们一家在别院平常又不出门,哪里需要那么多交际应酬,加上一直有袁震照拂着,也不会像她说的那么艰苦。
听到惜玉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苏家原就不是什么大家出身,她一直也在怀疑为什么王妃选择了自己,袁霂虽然是袁震的弟弟,皇帝的儿子,可他深居简出,几乎不在京城露面,也从来没听说他管过什么事情,别院的空旷却真不是能轻易伪装出来的,就算真的有下人,想必也没有多少,她又不能和秦浅相比,没准儿日后也要天天像现在这样做针线,干活,连个贴身丫头都不见得能有,这样的苦日子,难道要她过一辈子?
惜玉垂下眼帘,咬了咬牙。
秦浅见她不说话,也不开口,只是在旁边喝茶。
惜玉回过神,又陪着秦浅说了两句闲话,这才寻了个借口,回屋里去了。
苏果送惜玉出了院门,却看见青衣站在门口,不禁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会儿在这里?”苏果慌忙看了后院一眼,努了努嘴道,“那可是个随时要走的主儿,别一不小心又跑了去,王妃又得伤心。”
青衣淡淡道,“他这两日已经说了要走,自然不会再不告而别。”
苏果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又道,“那你过来做什么?”
“二爷过来了。”青衣道,“在后院和三爷说话呢,你去……”
他话还没说完,苏果就一阵风似的进了屋里。
秦浅来到后院秦焘的住处,正看见兄弟俩在说什么,没有之前那样的争执,气氛却显得有几分沉闷。
“你来了。”秦焘笑道。
“你还是别笑了。”秦浅皱眉道,“比哭还难看呢。”
秦焘扯了扯唇角,苦笑道,“有这么难看吗。”
“我说得还是轻的。”秦浅取笑,力图将气氛显得轻松一点,“在说什么?”
“敬王府的事情。”秦熙开口,面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秦浅笑不出来了,看着秦焘,低声道,“那要怎么办?”
“我的意见是,老三应该暂时不要走。”秦熙低声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也能照应到。”
“我想要立刻走,也是为了这个。”秦焘苦笑,“这些年也有些人脉和积蓄,只是我一直没想留下来,就也没动过这些心思,可如今看来二哥这边很多事情并不方便去做。”
“哥哥要做什么?”秦浅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你还不明白?”秦熙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不放心你和袁霜。”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秦浅撇撇嘴,却想到了前面院子里的三个姑娘,又想着自己的身体,不由得也有些黯然,忙打起精神道,“倒是霜姐姐,是真的让人担心。”她提起这个,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熙道,“哥哥,你确定那件事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提到这个,秦熙面色也显得凝重,压低了声音道,“袁霭是真的有些不对劲。”
“这也不难理解。”秦焘也喃喃道,“说起来端王和敬王都是先皇的儿子,敬王为了端王的儿子送了命,如今端王却顺理成章的上了位,袁震成为皇储,袁霂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敬王一家却是家破人亡,林芷也因为敬王的死病了,眼看着活不了多少日子,霜儿……”说到袁霜,他顿了顿,停了话。
“他毕竟是个年轻人。”秦熙点头叹息道。
“哥哥这话说的,”秦浅瞅了他一眼,又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调侃道,“像是你已经多大年纪似的。”
她觉得气氛已经很压抑,若不说点什么怕是要更难过。
秦熙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他跟我们不同,从小到大都是至金至贵的,人又聪慧机灵,从来一帆风顺,养出他这种骨子里骄傲却又压抑着自己面皮温和,如今忽然遇到这么大的挫折,这种心情又没半个人能说,压得狠了,自然会生出别样心思。”
“可偏偏咱们家人都不能去劝,”秦浅也有点无奈,“袁家人就更不要说了。”
一个是负了袁霜的秦焘,一个却是他父亲用命换回来的袁霂,谁去劝都不合适,这事又不能张扬。
“倒是有一个人,合适去说。”秦熙忽然道。
“敬王妃身体需要人照顾,加上之前哥哥的事情,”秦浅心生不忍,“我瞧霜姐姐这两天面色很差,若是再知道袁霭哥的事情……”
“我已经跟她说了。”袁霂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门帘掀开,他走了进来,脸上也一片严肃。
秦焘脸色白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她怎么说?”
“她已经写信给袁霭,让他明天过来。”袁霂面色淡然,对秦焘道,“袁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秦熙和秦焘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气氛显得有几分尴尬,秦焘勉强笑道,“既然如此,我明天便走了。”
“去哪里?”秦浅吃惊。
“不会走远。”秦焘看着秦浅,安慰道,“很快就会回来。”
秦浅望进他的眼,认真的问,“当真会回来?”
“很快。”秦焘郑重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