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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微焦的香味透过锡纸,一阵一阵飘来,三人站在烤架旁,眼睛都盯直了。
此刻这条鱼在他们眼里,可比之前两天吃过的任何一道精致佳肴都要珍贵,旁边也放了一些厨房准备的大虾鲜贝鲜螺,吃着的时候眼睛愣是没离开那锡纸包的鱼。
李长安拿着筷子问道:“烤熟了吗?”
王老头嘿嘿笑道:“别急,最后得把烧热的辣椒蒜油泼上去,这才算味够了。”
手抓了一小把切碎的干辣椒混着点青花椒,轻轻揭开表层的锡纸,露出底下金黄的烤鱼,酱香的微焦与鱼香扑面而来,所有人食指大动,九黎更是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此时强忍着拿了一旁备下的不知名酒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
王老头均匀的将干辣椒和青花椒撒在鱼身上,再从鱼头到鱼尾将热好的蒜油撒上去,最后还拈了一撮芝麻收尾。
:“大功告成,来来来趁热吃!”王老头话音一落,旁边等了许久的两人,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前动筷。
这表面被酱香烤的微焦,鱼皮之下的嫩肉又极细腻,入口鲜香麻辣,这一刻三人可算是通体舒畅了。
没一会这条鱼就只剩个骨架子,连鱼头都被九黎抢了,放在碗里风卷残云的吃得个一干二净。
李长安将碗筷放下,忍不住赞美道:“王老头,你这手艺真的越发精进了,这段时间就属你这条鱼下肚最舒服。”
王老头拍拍自己胸膛,格外自豪说道:“那可不,老王做买卖是一把好手,厨艺自然也不在话下。”
在三人畅快用饭时,身后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有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准备好,之后汇报给唐汶汶与天元。
此时唐汶汶刚从天元房间出来,不是他不想在里面多待一会,而是不论后续他再问再说些什么,天元皆是闭眼念经,不理不睬,任他费再多口舌都不搭理。
所以,他出来的时候,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站在走道上正准备下楼去,正巧看到刚刚进去在天元耳边耳语汇报的那个侍者,他沉默了几秒,朝那人招了招手。
等那侍者走到近前,他往旁边勾了勾手指,示意这人跟着他下楼,走下楼梯之前,他还是回头多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对于自己不能立刻明白天元的一举一动,他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难过,却不是难过自己的愚笨,而是难过他的弟弟活的太寂寞了,低下的双眸中隐含着一丝哀伤,一现既逝。
唐汶汶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问着旁边那位侍者:“刚刚,你和天元说的什么消息,他那么高兴?”
那侍者低着头并没有立刻回答,等两人站定到下一层时,他落后两步站在唐汶汶身后,脸上保持着恭敬的微笑说道:“先生说,如果家主想知道,需要先回答一个问题。”
唐汶汶原本脚都往外迈了,又收了回来,他这话问得,到底谁是哥哥啊?最后心里还是先妥协了,没脾气问道:“好,你说吧,什么问题。”
侍者上前了一步,压着声音说道:“过几日的京市年宴,您准备好了吗?”
唐汶汶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准备好了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可是他话还没脱口就回过神来了,刚刚天元说他今年不回去了,那就是说今年这是头一回他自己参加年宴,他刚刚怎么没反应过来,想到之后得自己面对那帮豺狼虎豹,他良好的教养迫使他脸上不会露出一丝怯色,可心里还是如敲巨鼓,咚咚两声直击他心门。
见唐汶汶陷入沉思状,那侍者伸了伸手后,示意道:“家主请往这边走,之后您会与穆姑娘一同商量过几日回京的细节,以及年宴上要做的准备。”
看来天元都安排好了,就等着自己问了,唐汶汶有些无言以对,可是为何要和常乐商量?和穆家的姑奶奶商量唐家的年宴?怎么想怎么奇怪。
跟在侍者后面走的时候,唐汶汶另外问了一句:“那三人这会在做什么?”
侍者前面引路的步子慢了些,回道:“先生吩咐今晚不要去打扰他们,另外特别安排了大型的表演节目给整层的VIp游客,同时请家主与穆姑娘一同观看。”
唐汶汶心想,确实这两日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要想让人帮忙,让人卸下心防都是得徐徐图之的事情,他之前在王老头那挖的坑确实太明显了一点,人家这会肯定回过味来了,所以他之前上去寻他们三人一道去赌馆的时候,那王老头就没有之前那般活络了,防备了不少。
等推开包厢门,已经看到穆常乐斜倚在长沙发上,穿着这身粉色汉服,肌肤白如雪,仿佛弹指可破,不过以唐汶汶和她从小长大的交情,这惑人的美貌在他这一点用没有,甚至他进来之后既不坐对面,也不坐旁边,挑了个斜对过的位置坐下来。
穆常乐头都没转,一直看着下面成排的座位与入场的游客,听到声响后,细长的眼睫毛轻轻拂动了几下,挥手让沙发后的柏将站远些。
:“来的这么晚,你不会过几日年宴上也迟到吧。”穆常乐刁蛮的性子,在唐汶汶面前一点没有隐藏,或者说她在这两兄弟面前是完全不会做任何掩饰的。
唐汶汶看着她的侧脸,疑惑问道:“唐家的年宴,我要是迟到了也和姑奶奶你没关系吧?”他依然没想明白这层关系,眼里带着惘然。
穆常乐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汶汶,笑容娇艳,居然起身朝他走了过去,甚至在唐汶汶惊讶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妩媚的笑缓缓坐在身旁。
这距离,唐汶汶都能闻到她身上带着的清新香气迎面而来,提着精神问道:“你干嘛?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话你坐那不能说?你身体怎样?早上的时候不是还低烧吗?这时候退烧了?没什么大碍了吧。”
他大约被这举动唬得有些不知所措,说话都变快了不少,毕竟互相底子里是什么样子早见过了,哪里需要上这些手段来聊天,这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即使再不如天元聪明,也觉得这其中有诡。
:“劳你费心了,汶哥哥,唐家年宴我选了你和我一起去哦。”穆常乐说话时身子越凑越近,半个身子几乎就要贴上唐汶汶了。
唐汶汶越发靠后,几乎要平躺在沙发上了,但就算如此他都不敢亲自用手推开这位姑奶奶,此刻这美丽不可方物的小脸已近的连呼吸都可听闻。
可他没有心动的感觉,而是害怕,耳边还响起天元的话,“哥哥,你过不久可能要结婚了”
这话跟荡秋千一样,在他耳边忽远忽近的,他就好像突然被人刺了一下,没忍住用手将她一把推开,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带着惊恐的看着穆常乐:“你干嘛?你....你疯了,主意打到我身上,你的婚事唐家定的是跟大哥,可不是我!”
穆常乐心想他确实有些迟钝,自己暗示得这么明显了,都得这么久才反应过来,不过,正好。
她顺势用手撑在下巴上,用上目线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看着唐汶汶:“原本我也没想着是你的,不过现在有转机了,这婚约没成亲前,都是可以换人的。”
唐汶汶皱眉道:“转机?你是说李长安他们三人?”
穆常乐莞尔一笑,这风情万种的一眼,没让唐汶汶心动,反倒让他更退了一步,认识太久就这点不好,即使没读懂话里前后道理是个什么说法,他还是下意识的觉得里头有诈,赶忙避过这眼神。
她也不恼唐汶汶的不解风情,坐起身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站这么远做什么,怎么你一个唐家的家主还会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唐汶汶硬是没坐过去,心里最后的底线只够他妥协坐在对面,还顶了一句道:“诶!话说清楚,分家家主,我大哥才是唐家家主,我这小堂弟的辈分还没资格自称唐家家主。”
穆常乐见他这木鱼脑袋,既不解风情,还不像天元那般一点既通,心想道:“要是此刻不和他说清楚,恐怕过几日他还真会坏事,还不如趁着现在一次性说清楚,天元让她来这,估摸着也是这般盘算的。”
这么想清楚了,就准备敞开天窗将之后计划一一与他说明白,要当新郎官,总得让新郎官自己配合才成,绑着结婚也多有不便。
:“你见过李长安与九黎二人了对吧,那位李长安可以帮唐家解除那件最大的隐患,而她身边跟着的那条狗,九黎乃蚩尤血脉,用他的血就可助我牢牢坐上穆家家主的位置,而你与我成婚后,自热就会成为新一任的唐家家主。”
她眼里带着阴狠,语气里对李长安与九黎二人的鄙夷与低视展露无遗。
唐汶汶不知道她对那两人这么大恶意哪来的,可对她话里说的自己成为唐家家主的事,依然心底里觉得不可能,他十分不解,皱着眉问道:“你们就见了这么几次,就能让你定下这么大的事,你上头那七个怪物哥哥,我可摆不平,另外你对我难道有感情吗?唐家那么多分家家主,你随便找一个成婚不行吗?为何非得找到我这。”
穆常乐挥手让屋里其他人全部退出去,只留了柏将一人远远的守在门边,樱唇轻启说道:“他们没有这么优秀的弟弟,而你,汶哥哥,不够聪明,不够狠毒,不够有野心,就是穆家最好的结亲对象。”
既然穆家注定要和唐家联姻,若自己登上家主,再选一个野心满满的夫君,说不定过不了多少时间,穆家就不复存在了,被并入唐家,这是她穆常乐不愿见到的,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唐家大少爷,野心手段皆是顶级的,当时联姻的时候,就是带着未来将穆家吞并的心思定下的这个婚约,只不过她上头还有七个哥哥,所以穆家家主轮不到她一个女流之辈,若想当上穆家家主,还要让穆家脱离唐家的掌控,一个好夫婿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而唐汶汶听了她的话,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面色如霜说道:“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和天元两人商量好的?”
穆常乐轻哼一声,说道:“唐家家主这天大的位置,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想要?”见他真的好似并未被说动,她再次抛出一句话,“你弟弟天元想做的事情,只有你成为了唐家家主才不会被那几个老怪物阻拦,否则即使你们两兄弟带着李长安他们回了京市,也不会得偿所愿。难道你不想完成你弟弟天元唯一的愿望吗?”
这才是唐汶汶的命门,家主之位于他来说没有半点诱惑,可天元,他的弟弟,他自小保护在身边,唯一的亲弟弟,他不得不为天元多思考一些。
穆常乐见他神色有所缓和,继续加上砝码说道:“你与我成婚后,你就是唐家家主,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届时我既是你的妻,穆家自然全力配合你,以后唐家的争端,以及内里所有的那些肮脏事,都可以杜绝,不好吗?你难道不想让唐家后人不再桎梏于那条该死的规矩吗?”
那条规矩说的自然就是之前唐汶汶与李长安他们三人故事里提到过的,长房之子成年执掌家业后,其余分家才可繁育后代,若长房一直未有生育,那分家自然连生孩子的权利都没有,这也就是为何唐家大少爷不成婚,后面几房分家,连成亲结婚都不被允许。
其中不少人敢怒不敢言,这是唐家扼在咽喉的一条规矩,可上上下下无人敢不遵从。
唐汶汶脸色更加凝重了一些,但他心底还是有些光亮在的,疲倦地再次问道:“为什么是我?”
穆常乐看着他,唐汶汶智不如天元,在京市这染缸里染的也不够彻底,就好像沉不下去的黄昏,亮不起的黎明,阴鸷算计不足,野心与自私也不足。
可若不是他真情实意的去认识所有生意伙伴,王老头也不会这么容易上钩,他是真诚的与所有人结交,而不像京市里的人,已习惯了居于高位俯视京市以外的所有人,虽有些算计,可这些手段在她和天元眼里,居然太光明了一些。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挑的丈夫就是你,没有理由。”
那些心底柔软的地方,穆常乐还是没有说出口,即使此刻最应该交心的时候,她还是无法说出口。
唐汶汶沉默不语,他是不够聪明,如果不是穆常乐解释,这些事情他自己是如何都想不到想不通的,可即使听了她的解释,他还是无法同意。
:“我不同意,而且,你们想对李长安与九黎做的事情,如果太过分了,我也不会同意。”
穆常乐简直觉得他像个木头,怎么能这么笨,带着微怒的语气说道:“你善良有用吗?过几天你看看你在年宴上,会不会被咬的骨头都不剩,那几个老怪物没死之前不会让天元真的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