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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将在李长安二人离开后,有些嫌弃的将那捧花扔到了玄关柜旁的垃圾桶里,甚至还擦了擦手。
柏将脸上带着嘲讽说道:“这种小地方来的人,主上还要请他们去家里?他们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穆常乐此刻再也没有之前虚弱苍白的样子,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慵懒的伸出手指理了理发尾,示意柏将过来帮她换衣服,表情冷漠说道:“山野小民,无知所以好用,京市里哪还有这么浅薄的人,一个个都是染缸里泡大的。”
柏将恭敬的站在一旁,熟练的上手给穆常乐换上一身淡金色的汉服长裙。
穆常乐坐在化妆镜前,将左右脸缓缓侧过,仔细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浅抿了一下嘴说道:“蚩尤血脉看来确实厉害,就这么一眼,我到现在血脉奔涌的痕迹才褪去。”她指尖抚过雪白的脖颈,上面光洁如新,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柏将眼底一片阴鸷,压着声音说道:“还有一日才回岸上,不如再让他们吃点苦头?”
穆常乐把袖子往上拉开,原本手臂上因为九黎而造成的青筋暴起的痕迹,此刻已全部消退,满意的将袖子放下。
目光冷淡地说道:“还是别鲁莽了,既然要做双面间谍,表面的和平总得维系住,这关系才持久。”
柏将虽然嘴上没有出言反对,眼里还是带着对李长安与九黎二人的不屑,与这种人的合作,在他看来没必要那么郑重以待,他表情上还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样子,之前那柄木剑没有在他们二人身上留下些伤口,让他觉得可惜,若是自己亲自出手,一定能让他们见红流血。
穆常乐拿起化妆台上的梳子,顺了顺自己因为刚刚躺着而有些杂乱的长发,缓缓说道:“他手上戴了九个银戒,那是用作封印的,只留了一成妖力,就能单靠血脉压制让我低烧,血热,若是真拔了一半的封印,我还得给你收尸呢,不要小看了蚩尤的血脉。”
柏将乃上古妖兽计蒙的后裔,到了他这一脉,血脉已极其稀薄,单从外貌上就已近九成似人了,传说中的计蒙乃龙首人身鸟爪的大妖兽,而如今柏将身上,龙首已褪,仅仅剩下身上一点龙鳞与双手鸟爪,因此他穿着管家服,手上带着白手套,外貌上可以完美遮盖住这些与人不同的痕迹。
至于他为何看不起九黎,也是有一些祖辈的渊源在的,上古时期蚩尤与黄帝大战,计蒙雨师原本是效命于黄帝的,在黄帝手中不受重用,因此才归顺至蚩尤麾下,刚开始也是受到了蚩尤的重用,却不曾想,之后黄帝召了天女,大败蚩尤,在那之后计蒙以及其后人因此被沦为笑话,在人界妖界中名声一直不怎么好。
如今他们两人不是一个阵营的,那柏将心中自然有些存留下的怨气在。
穆常乐透过镜子看着他的表情,语气里带着几分压迫感说道:“管好你的表情,等到了京市,多的是机会,让你和他动手。”
柏将十分恭顺的将一只手放在左胸,轻轻颔首。
穆常乐有些惫懒地笑起来,用指尖轻轻抬起柏将的下巴,曼妙的声音在他耳旁低语道:“要乖乖听话,才是好孩子。”
柏将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从她身上移开。
穆常乐看了他这羞涩的反应,不再继续调戏他了,走到玄关时还看了一眼被扔在垃圾桶里的花束,鲜艳的花束娇嫩欲滴,并没有被珍视的放在花瓶中,而是与其他垃圾待在一处。
从赌馆这销金窟出来的王老头,没有着急的去和李长安他们二人汇合,随意寻了个表演歌舞的剧院门前,看着门口放着的时间表,今日的舞蹈节目已经快要开演了,此时购票处空无一人,想看节目的观众都已进去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零星的也在排队检票了。
:“现在还有票吗?随便一个位置就行。”
窗口里的服务人员,用一只手快速扶了一下耳麦,对王老头微笑答复道:“有的,要包厢的位置,还是下面前排的位置?”
售票处弧形的窗口旁边,贴着剧院的位置安排,王老头歪着脑袋快速看了一眼位置分布后,随意说道:“我看看,一楼吧,包厢在侧面,看不清舞台吧。”他还在自言自语,没想到票已经越过窗口递到他面前了。
:“嗯?我还没付钱呢,这好像不是包含在游轮船票里的表演吧,不需要额外支付吗?”
售票处的女服务员,保持着和刚刚一样幅度的微笑,温馨解答道:“王先生,您不需要,里面请,演出马上开始了。”
王老头接过票,立刻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像他这样大幅度的左顾右盼,自然什么不妥都不会看到,可这宛如笼中鸟的滋味,不怎么舒服呢,王老头心里苦笑一声,眼神复杂,接过票走入剧场。
里面灯光已十分昏暗,只有舞台上还有一束光聚焦在帷幕正中央,凭借着这点微末的光,王老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是面对舞台正中央的位置,更奇特的是,他旁边左右各空了一个位置,好像这三个位置是特意为他留的一般。
他现在真的很想摸出一根烟点上,他在赌馆的时候,已经连续被各式各样的人上前来套话,摸信息,好不容易寻个剧场,随便看个演出,想着总不至于中途看演出的时候还打扰他,没想到人家真能想到办法,直接把两边座位空出来,让你躲都躲不掉。
这穷奢极欲的游轮内,直到下船前他们三人估计是安生不得了。
王老头懒懒的将整个身子窝在柔软的座椅里,甚至将双脚鞋子脱了,整个人几乎仰躺在座椅上,四仰八叉的姿势,与隔着一个位置的旁边众人格外不同。
舞台上的主持人简短的说了几句开场白,大红的帷幕从两边拉开,十几个戴着一根白色羽毛穿着大红舞裙的娇艳舞娘,踩着拍子,热烈又灵动的,进入观众眼前,脚上的黑色舞鞋踩在节拍上,让所有人的视觉与听觉在一瞬间被牢牢她们吸引了。
闪闪发光的碎钻和流苏在她们身上伴随着舞姿与灯光,闪耀出夺目的光彩。
王老头原本紧张的精神,就这样被打断,甚至他坐直了身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沉浸在这红色与黑色交织的舞蹈之中,直到音乐停止,还有人意犹未尽的没有回过神来。
旁边有人在王老头右手边的空位坐下了,并没有打断王老头看节目的兴致,耐心的等待说话的机会。
此刻舞台上的节目已换成了两位高低音女歌手的合唱,听起来像是某个着名歌剧的曲目,当然这就涉及到王老头的知识盲区了,他往后靠重新回到了座椅柔软的怀抱中。
:“节目还可以吗?”
此刻王老头才转过头看清旁边坐着的人,好像是从某个证券交易所走出来的操盘手,笔挺的黑色西装,两只手各戴着一个黑色戒指,交拢着双手双目含笑的看着王老头。
王老头将目光转回到舞台上说道:“还可以,怎么这节目你安排的?”
:“这倒不是,不过如果以后你想看,只要入了唐家,随时都能看。”这人说话时的腔调,莫名带着几分勾引。
王老头左手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托着自己下巴,将眼神再次移了过去:“这么直白?我还以为你打算再和我套近乎到下一个节目出场呢。”
:“我时间不多,做事讲究效率,王先生别见怪,王先生之后有机会再次回到京市,就不想站在更高的位置吗?京市王家如今早已不成气候,若是重新回到王家,您的孩子,甚至之后的孙子孙女,都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享受最优的生活。”
:“唉。”王老头长叹了一口气,王老头闭上眼睛,再张开时双眼寒凉,是他从未在李长安面前露出过的样子,“从我爷爷辈开始,就已被驱逐出京,唐家这么厉害,还能让我们这些遗留在外的流民,回去争夺家产?”
:“当然,唐家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淡淡的语气里,是对自己实力毋庸置疑的骄傲。
王老头眼里冷然的光,并未褪去:“不了,你们想要的,我给不了,我们家陈师傅挺好的,我现在和以后都不打算和别人合作,多谢你好意。”
这人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唐家的生意可比一个小姑娘能给的多得多,一个区区西市的土地神,与整个唐家的人脉资源相比,我觉得王先生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才是。”
王老头第一次在他们的谈话中,坐直了身子,脸上浮起冷笑看着面前此人:“我还有自知之明,我自比蝼蚁,在你们眼里只怕和蚂蚁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家陈师傅众多优点中,其中一个就是在她眼里万灵平等,无分贵贱,还有一点,她护短,我这人下三滥,以前坑蒙拐骗啥都干过,后面结交了她,我财路才走的正道,怎么?你们还想把我拐回去做脏事?也得看你爷爷我同不同意!”
这人搓了搓手,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变化,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打扰你看节目了,请继续观看。”
王老头连他的名字都不想知道,刚刚他可是把赌馆里那十几个套话人的联系方式都加上了,这位他连手机都没掏出来,再一次把目光回到舞台上,连临别的招呼都不打一个。
待这人离开位置之后,王老头没忍住朝着旁边空位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真够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