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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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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死神殿一干首脑的接触交流,充满了戏剧性,作为内应的贾子虚也帮上什么忙,之前议定的计划也只是辅助性的作用,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的是深蓝的那一个梦。

    当年的那一战,生命神殿陨落,光明神殿根本没敢上前,死神殿残余下来的人手也是不在本部的,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没有谁清楚,是一段遗失的记忆。

    与深蓝想的一样,这座死神大殿原本是空着的,是后来才被找到进驻的,所以这些个巫师和骑士们,非常想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

    深蓝小心的斟酌着词句,把自己道听途说的,加上梦里所见的,以尽量旁观的角度叙说出来。

    所有见证的人都死掉了,那一段历史的真相没有人知道,后人的猜测顶多也只是擦中了一点点边边角角,当初在魔法平原的时候,深蓝就听过这一段故事。现在想来,其中的杜撰和错漏实在是不少,但也有很多与事实相符的地方,不由得感叹人类无穷的想象力,能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只通过想象,就猜到这种程度,厉害。

    死神殿的巫师们知道的版本跟那故事差不多,所以才把光明神殿当成了敌人,其实这倒有些个冤枉了。当初的那位生命神殿的大祭祀却是受到了挑拨之后才决定对死神殿出手的,但那也不过就是个说服自己的借口和理由罢了,关键是他自己也想这么做。

    而且,光明神殿也没有抛弃自己盟友的行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上到战场上去,确切的说是被两大势力无视掉,觉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这太让人没面子了,所以光明神殿对这事儿的记载也是模糊不清的,就怕在后辈眼中丢了面子。

    如此一来,深蓝就成了唯一的一个知情人。受到贾子虚的连番刺激,深蓝也开始疯狂曝料,非要把这些一脸僵硬的巫师、骑士骇的面容失色不可。

    只是受长时间侵染死气的影响,深蓝的这个愿望实在难以达成,最后还是在刚刚赶回来的一位女性巫师的脸上找到了满意的表情。

    研究死灵的巫师们,多数都不大在意自己的形象,反正有一套长袍掩着,但数量极少的几个女巫师就不同了,她们还是在乎自己的形容品貌的,细心的呵持下,反倒要比常人保持的好,死灵术用来美容是她们的一大发明。

    其实每个人都有表现自己的欲望,只不过通常都被压制着而已,原本深蓝以为自己那一梦,只能是闲来无事时,偶尔想起感怀的东西,说出去也不会有谁相信的,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这么多的听众,而且一个个的,专心致志,虽然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态度却绝对的诚恳,让深蓝非常满意。

    而且,看这架势,双方联盟的事儿,估计也就着落在这一梦上了,让深蓝狠狠的体会了一把,只口能抵十万兵的骄傲。

    不过,这一股兴奋劲儿却被突然出现的十余个巫师给打断了。以深蓝的精神力感应,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这十几个巫师的强大,那是足以让灵魂震颤的强大,一直站在深蓝旁边的蝶衣也不自觉的抖了两下翅膀。

    同一时间,厅里所有听故事听得入迷的巫师和骑士们,整齐的站立起来,向着新进来的巫师低头行礼。

    很明显,这些个后进来的,应该就是真正的boss,压倒性的实力也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的身份,深蓝不由得一阵紧张,似乎就是与巨龙对上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这么大的震撼。

    “都坐下,深蓝会长还请继续。”

    完全的精神力沟通,清晰自然,不留意根本分辨不出与正常说话的不同。

    深蓝想打个招呼,又不知如何开口,人家没有表明身份,应该也就是来听故事的,所以深蓝就又捡起话头,继续了下去。

    幽暗的大厅里看不出天色,深蓝一直讲到口干舌燥,才勉强把了解的部分交代清楚,肚子也饿了,嘴巴也干了,可这些个巫师和骑士显然不大懂得待客之道,还得深蓝自己解决。

    水好办,吃的也有,趁下面议论纷纷的时候,深蓝躲到一边开始自己的也不知是早、午,亦或是晚饭。

    倒是贾子虚有些不好意思的凑了上来,不过开口的一句话就险些没把深蓝给噎死。

    “还有吃的没?分我点儿,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深蓝拼命的往嘴巴里灌水,又狠狠的捋了两下脖子,才勉强把一口蛇肉给吞了下去,喘了口气。

    “你……饿死活该!”

    “别这样啊,这儿是死神殿诶,哪有吃的啊,要不是被你那悍妞吓的,我也不至于啥都没准备就跑出来,弄到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贾子虚也是一肚子的委屈,给死神殿打工别的都好,就是这个招待上很成问题,他们这些半死不活的倒是无所谓,可他贾子虚一大活人哪能不吃东西。平日里都是自己准备的,倒也没什么,可这次为了躲避花憩,离开的太过匆忙,什么都没带,要不是在外面猎杀了几只还能入口的魔兽,他早就饿死这里了。

    今儿个本想离开的,又因为深蓝的缘故,而不得不耽搁下来,但肚子不能耽搁啊,早在深蓝口沫飞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下面唱起空城计了,刚还准备着等深蓝演讲完了,一块儿出去弄点儿吃的,没想到人家早有准备,说完就吃,自然立马凑了上来。

    “分你行,拿刀来。”

    深蓝自己的刀都交代在这截蛇肉上了,贾子虚想吃,就得自己拿刀,还好没了鳞的保护,蛇肉不过是韧了点儿,有个几分钟总是能划开的。

    “呃……你确定这个能吃?”

    贾子虚傻傻的看着深蓝飞过来的一小截蛇肉,先不说量的问题,用刀还得划上好几分钟,用牙能不能嚼得动,他深表怀疑。

    “当然能吃,我就指它救的命,要不早饿死了。”

    刚刚吞下一截了,深蓝也不浪费,分给贾子虚之后,就又把蛇肉放回了腰带里。

    在安抚肚子无效之后,贾子虚终于硬着头皮把蛇肉塞进了嘴里,玩命的嚼了起来,那副劲头活像是跟那蛇肉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

    盯着人吃东西不太礼貌,深蓝就把视线转到别的地方,刚从天棚看到地面,贾子虚就把那一截咽下了。

    “再来点儿!”

    “啊?”

    一共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不但吃完了,还想再来一块儿,深蓝盯着他那闪烁着缕缕寒光的一口利牙,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那肉,不能多吃的,一点点就够了,真的。”

    想了一会儿,深蓝觉得还是不能给他,不是舍不得,而是怕撑死他,自己饿了三天也不过是一小块儿就够了,贾子虚再能吃,也过不了这个量啊,饿死丢人,撑死更丢人。

    “不是吧,这么小气!”

    “不是小气,深蓝会长说的是实话。”

    突然出现声音吓了两人一跳,转过头去才看到,原来巫师们已经散去了,留下的就是最后过来的那十几个气势惊人的boss级别老家伙。

    “那么点儿就够?”

    民以食为天,肚子给了贾子虚天大的胆子,对上谁他都敢问上一句。

    “那可是稀罕物,别说吃上一口,就是看到一眼都是天大的运气,你该知足的。”

    这话就有些震人了,看上一眼都要天大的运气,那吃了一口的贾子虚岂不是要得意死。

    “死神殿从不招待外人,也没有什么吃食饮品,还请见谅。”

    带着斗篷说话不礼貌,所以老巫师摘下了斗篷,露出一张有些冷肃,但很正常的脸,并不是想象中的骨瘦如材,骷髅模样。

    “啊,是我来的突然,冒犯了。”

    “小朋友的来意我清楚,只是死神殿从不与人盟约。”

    被称为小朋友,让深蓝多少感觉有些怪异,不过联想到对面巫师的年龄,称一句小朋友倒也合适。

    死神殿从不与人盟约,深蓝很信,因为没有必要,虽然太多的组织都想与这个与世无争的神殿组织拉上关系,但没根没由的,想也是白想。深蓝本想凭着帮忙找到死神大殿的情分,看看能不能说上话的,没想到人家已经在这里了,所以尽管有贾子虚帮忙,也没报多大的成功希望,听到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只是老巫师的话似乎没有说死。

    “不过,小朋友给我们带回了那一段遗失的记忆,这个情分不能不还。”

    深蓝自己没觉得那一段梦里的故事怎么样,但对死神殿来说,那才是无价之宝,是天大的情分。

    以神殿的身份,若是连自家的历史往故都没有记载清楚,那就是莫大的耻辱,尤其是死神殿这样独特的存在,更是没理由断了历史记载,随随便便的一个巫师都有超过百年的寿命,中断是不应该存在的。

    深蓝补上了唯一欠缺的一截,这个功劳实在太大,大到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深蓝了。

    “所以我们决定接受这个盟约,与法协成为盟友。”

    一字一句,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沉稳,说出的话却让听者心潮澎湃。

    意外,实在太意外,就这么简单的为法协找到了强悍的盟友,解决了最大的难题,深蓝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小友考虑过没有。”

    从小朋友,到小友,标志着双方的关系已经开始拉近。

    “就算是达成了盟约,但是死神殿在这里,而法协则远在雪域,想要得到我们的支持,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我们也没有可能把人手常驻在死神殿之外的地方。”

    从不过开始,深蓝就知道事情或许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完美,心就提了起来。听到无法常驻支援的时候,总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死神殿确实不可能把一大票的死灵骑士放在雪域呆着,就更别提灵魂收割者那个等级的了,而没有他们时刻保护着,这个盟约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没关系,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深蓝控制着情绪,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意义不大,但也还是有的,拉上死神殿做朋友总是没错儿的。法协南下是必然的局势,与光明神殿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的,虽然暂时这个盟约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日后没准儿就是救命的稻草。

    而且,正像贾子虚所说的,死神殿的这些个巫师和骑士,多是一些比较单纯的人,也没什么野心,不拉来做朋友太可惜了,所以深蓝还是坚持这个盟约,即便知道如果自己放弃,肯定能换来对自己个人的极大好处,猜老巫师的意思应该也是如此。

    “好吧,既然你坚持。”

    之前不与人盟约,是因为没有必要,倒不是死神殿有什么禁忌,所以老巫师答应的也很干脆。

    这种事儿,当然要用上契约凭证了,不是谁信不着谁,而是对彼此的尊重。这个方面的条款无外忽那么几项,早有合适的范本,所以不用召唤契约神亲自出场,直接就可以签署。

    深蓝也明白,只有自己才能奢侈到轻易就可以召唤契约神亲身降临的优待,其他人相都不要想,所以能免还是免了的好,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不好。

    按压上各自的灵魂印记,这个盟约就算是达成了,深蓝忽然有些骄傲,传承了上万年的死神殿,就这样成为了自己签下的盟友,又创造了一项奇迹,真不知后世人,叙写自己的生平时,要用怎样的笔墨来阐述这一段故事。

    “其实呢,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达成小友的心愿。”

    刚刚收起契约凭证,老巫师就抛出这么一句来。

    “怎……怎么说?”

    “只要你是自己人就可以了。”

    “自己人?”

    “对,从盟友变成自己人,就可以得到骑士们的保护了。”

    变成死神殿的自己人?深蓝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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