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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君臣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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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儿听见这么多脚步声,心下有点发慌,就露出了一脸恐惧的神色来。鲁又又早在她关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恐惧,立即向代莲儿使了个眼色。

    代莲儿近些日子和鲁又又朝夕相处,对她的眼神动作已经有了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立时心领神会,凑近棋儿,一手扶住了她的香肩,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棋儿不敢反抗,只有任由代莲儿这么把持着。

    鲁又又心中摇头,这心想这棋儿也太胆小了一点,刚才那个尼姑那么难缠还不是被轻松搞定了吗?(老莫按:此人也有自欺欺人的嗜好。)再来一拨又如何,老娘还不是一样糊弄过去!况且,即使是糊弄不过去,也不是我们的灾难,而是她们的灾难才是。

    正寻思间,果然那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不过,那门外之人却没有走进来,而是在门外问道:“忘忧师伯,您还好吧?”看起来,那门外之人还是心存顾忌的。

    鲁又又立即明白这些是搜查之人了。他们方才肯定正是从那边树林里搜查过来的。鲁又又她们逃走的时候,虽然已经十分机警了,但脚印之内的痕迹却是很难抹去,对方只要用心一些,终究是可以循着这些蛛丝马迹追踪上来的。

    不过,好在这倒霉蛋忘忧师太看起来在天德庵的地位十分崇高,是住持长老忘尘师太的师姐,这些人不敢轻易就进来搜查,而是在外面用言语试探。

    “嗨嗨——好——好——好什么——好啊!你——你们——吵得我——连个——觉都——睡——不——安宁!”

    门外的那群尼姑中为首的一名听了这毫不留情的责备之言,声音滞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师伯勿怪!实在是今天有几个不速之客从后山翻了进来,我们必须要尽快将之——”

    装咳嗽实在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鲁又又只好不停地继续装:“嗨嗨!想要——要——做什么——你们——自己——不——不会去做吗?嗨嗨,跑——我——这里——来——聒噪——什么?”

    门外那为首的尼姑再次僵了一下,苦笑一声,平日里这位忘忧师伯是最好说话的,平素里都把“戒嗔”二字时时挂在嘴上,你从来都无法见到她发怒的样子,可今天怎么这样?她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说道:“我们只是担心这些贼人打扰了师伯的休息,所以想要——”

    “担心——嗨——担心什么啊?嗨嗨——我看——你们——是怀疑我——包庇——嗨——”那“贼人”二字,鲁又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只有代以一阵剧烈的“咳嗽”。被人追得躲东躲西的本来就够郁闷的了,再要是还要咒骂自己,那还真不如直接硬冲呢!

    好在那尼姑倒也识相,见师伯“怒不可遏”,忙不迭地解释道:“师伯误会了,弟子绝无此意!”不过,她却始终没有松口干脆说不检查了,咱们撤。显然,她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鲁又又平素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但如今她却发现,自己的喜好还是很容易改变的。这种人,其实是最讨厌的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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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他们是很尴尬的一个群体,有时候甚至是一个很弱势的群体。尤其是一个年轻气壮,血气方刚的太子面对一个开始或者已经走向衰老的皇帝的时候,这种弱势往往会显得更加明显。

    兄弟们对他们位置的觊觎这自不必说,朝中的官员也无不把关注的目光时刻倾注在他们身上,若是有一步行差踏错,背后捅刀子的、扮忠臣苦谏的、暗自窃喜的就纷纷粉墨登场,很够他们喝一壶的。

    而最要命的是,他的皇帝老子这时候已经开始步入一个多疑猜忌的年纪,他们总在想,太子是不是希望自己早点老死,好接替这天下之主的位置啊!又或者,是不是在结党营私,妄图架空自己啊!总之,这一类想法不一而足。这也正是很多皇帝到了晚年频频更换储君的原因所在了。

    段素顺一向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他的一言一行总是经过充足的思考才做出。尤其是进入禁宫之后,他的所有言行都早早就在东宫做过充足的考虑。所以,一向以来,他在段思聪面前,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你很难从任何一个角度去指摘他的言行举止。

    当然,这样一来,他和段思聪之间的关系就显得更加微妙了。本来他们虽然是君臣,但更是父子,但现实是,他们只是君臣,而浑然没有一点父子的样子。

    这倒不是说段素顺不孝顺,事实上,他在孝顺这一方面也一样做得无可挑剔。每日例行的问安礼数周到;段思聪有恙的时候总是守在病榻之侧悉心照料;但凡有了喜事,第一个入宫共贺。

    但问题是,正常的父子,有规矩到这个这个地步的吗?这也许就是段思聪不喜欢段素顺,反而喜欢性格开朗不羁的三儿子段素义的根本原因所在吧!

    段素顺在内侍的带领之下走了进来。一见到正堂椅子上坐着的段思聪,他立即跪下来规规矩矩地行礼。

    段思聪也不客气,挺挺地坐在那里等着段素顺行礼完毕,才说一声:“我儿起来回话!”事实上,他即使早早让段素顺起来,段素顺也会行完礼才起来。次数多了以后,段思聪也就不再早早地把他唤起来了。

    段素顺这才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站在段思聪的面前,身子略略前倾,头略略下垂,一副恭听教诲状。但是,事实却是,这次是他主动进宫的。

    “我儿为何事而来啊?”虽然段思聪有很大的把握肯定段素顺是为这张“画像”上的女子而来,是为他自己的婚事儿来,但段思聪却有些不愿承认。毕竟,如果段素顺当面催他说让他赐婚,他总不好说:“咱们商量一下,这个女子给我,你另找吧!”,只有顺水推舟。真的把这女子赐给他为妻。

    段素顺脸色不变:“儿子是为自己的婚事而来!”

    段思聪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