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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的奥斯科却未做任何的回答,他只是直直的走进了屋子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埃德文。
此时,燃在室内的烛火已然清楚的映照出了奥斯科的那张脸,躺在木盆里的埃德文觉得心跳的厉害,尤其是在他瞧清了来人究竟是谁的时候。
他绝忘不了,在耿纳血流成河的那一夜,这位艾而多第一骑士所向他表露出的那**裸的杀意,而今夜,这骑士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接下来肯定绝无好事发生。
埃德文突然无比后悔他将两名裁决骑士都派去了希力克,要是有一位留在这里…..
“您有什么来意,骑士先生。”
埃德文强做镇定的问出了这句话。
“为审判您的罪行而来。”
奥斯科淡淡的回答出了这句话,面孔就开始有着一种灼烧的疼痛感,这种感觉又将他唤回了那难忘的一幕,他的眼前一花,就觉得那张通红的铁面惩罚正在挨近他的脸。
“我想您完全误会了一件事,对您的通缉令,是由国王陛下亲自签署的,您得找对目标,其次,我清楚的记得,我和您之间从无正面的冲突,您审判我就毫无来由了。我想讲一句话:假如您对您失去的荣耀、权利感到愤恨的话,那么,您和我不妨化敌为友,我能帮您重新获得这一切,只要您立誓,从今以后再不与我为敌。”
两名裁决骑士早就走远了,埃德文发现自己已经身陷孤立无援的处境,就只能在这件事上寻个暂时的妥协。至于他所保证的,假如他今晚平安度过了,那么,他保证的将完全失效,他将不遗余力的想尽各种办法,来永远的断绝这威胁。
“我想您也完全误会了一件事,我要审判您,是因为您的另一种罪行,我等待这个时刻,已经由来已久。”
奥斯科讲着这句话,面孔竟开始忍不住有点痉挛的症状,这样一来,他的这张脸瞧起来就尤其可怖了,他拔了腰间的长剑,也不管埃德文还在讲些什么,只是开始念起了返本归原的咒语。
“卡斯摩尔…”
“您在讲什么?”埃德文竭力化解今晚的杀身之祸,然而,奥斯科却对他的话语不闻不问,只是开始反复的念着这四个字。
“卡斯摩尔…”
“您在讲谁?我发誓,我从不认识一名叫做卡斯摩尔的人。”埃德文不知奥斯科反复念这人名究竟是何用意,但他的心里却越来越是恐慌了。
“卡斯摩尔!”
奥斯科第八次的讲出这四个字,然后,他就静静的等待着。
就像他想象的那般,他的那张脸开始有了水波般的荡漾,这全都落进了埃德文以及弗莱德的视线里,在两人惊恐不安又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奥斯科原本的那张脸就如蜡油一般溶化了,显露出了一张崭新的脸。
这张脸对于埃德文和弗莱德来讲却不陌生,埃德文已经完全被这诡异的难以索解的景象惊呆了,一时间,他只觉得这张脸有点面熟,却未能想起和这张熟悉的脸究竟有什么样的焦急。
但弗莱德对奥斯科的印象是如何的深刻!他一瞧清楚那张脸,只觉得心里骤然一紧,连呼吸都变的艰难了起来。
“父神在上!你是奥斯科,天啊!你是奥斯科,你竟然还活着!”
弗莱德面无人色的嚷出了这句话,心灵里是何等的恐惧?
埃德文一楞神,觉得奥斯科的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细细一想,又仔细的瞧了瞧那张脸,突然也被骇的面无人色,他完全记起来了,这人正是在他往暴风之眼时,被他在船上折磨至死的那个默恩商行的小伙计。
死人怎能复生?埃德文也开始觉得呼吸艰难,他突然怀疑一种冥冥中才应存在的东西却真实的存在着,一霎那,他的心里满是愤怒。
“你怎么还能活着?这不可能!你怎么还能活着,这不可能…..”
埃德文大声的嚷了起来,他的愤怒全然是对于本不应该存在的一种公道、正义的斥责。
“遗憾的是,我还活着,您需明白一件事——有欠必有还!而我现在就要让您偿还您曾犯下的罪行。”
奥斯科面色肃然的讲出了这句话,他只觉得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就如他所讲,他等待这个时刻是在已经很久了。
“我要忏悔…你得给我忏悔的机会…”
埃德文心里突然又变的恐慌至极,他的话语也开始变的语无伦次了起来。
“您觉得您忏悔还有作用吗?”
奥斯科反问出了这句话。
埃德文突然觉得心灵里涌进了一些东西,这种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但现在,他清楚的明白,这就是深沉的绝望,他的心里只余下了绝望,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依旧让他觉得愤怒难言,他认为,这样的事情本不该发生的,他也不该陷入绝望的境地里。
“您杀了我,您杀了一名都主教,这世间还有哪里能让您容身?”
埃德文声音嘶哑的又嚷出了这句话。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做好准备下地狱吧。”
奥斯科话讲到这里,长剑带着一种偿还的意志,猛然扎进了埃德文的左胸腔里。
“这世间有真理存…..咩?”
埃德文最后想要问这一个问题,还未问完,就噶然而止,滑落进了木盆里,刹那间,那木盆里的水就被染成了暗红色。
奥斯科瞧着那鲜红的格调,只觉得心灵中压抑的某一部分终于逐趋平静了,许久之后,他才转了脸,瞧起了弗莱德。
弗莱德已经被吓的瘫软在地上,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我已放过你一次,就在赫尔旅店里,这一点,你现在应该已经十分清楚。”
奥斯科讲出了这句话,脸上突然浮现出些微的痛苦神色,他想着,当时他既然能放过弗莱德,又为何不能放过那两个完全无辜的人?
这事情不能深思下去,否则痛苦还会加剧,奥斯科深吸了口气,等心情再次平静下来之后,才继续开了口。
“现在,我仍旧维持我原先的审判,我并不准备杀掉你,只因过往的种种欢快经历提醒着我,你曾是我唯一的朋友,虽然你并不见得珍惜这份友谊。你依靠出卖我,获得了今天你所拥有的一切,那么,源自于我心中公平的衡量准则,你失去这一切,就足够偿还你的罪责了。”
弗莱德原本以为自己必死,但现在听起来事情还有点转折,他的那颗揪紧的心灵才稍有放松,他更是仔细聆听着奥斯科接下来的每句话。
“新教将是你的归宿,你最好照做,否则,待我发觉之后,这份审判将再不会维持下去了。”
奥斯科宣布了审判的结果,弗莱德的脸色刹时间变的一片煞白,他投奔新教,那么,他以后又将如何自处?毫无疑问的是,神圣教廷将再不会给他回归的道路。
但这总也好过丢掉性命,弗莱德瞧着危险已过,心里马上就不自觉的冒出了怨恨之意,他现在是无法可想,但隐约的有个念头却悄然的埋进了心灵的最深处。
奥斯科也不管弗莱德做何感想,总之,他认为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宽容了。他游目四顾,在房间里找了一面镜子,拿起来,从镜子中打量着那张已经许久不见的脸,瞧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将镜子扔在了一旁,默念了三次“卡斯摩尔”,又恢复了杰克?达托尼的那张脸。
然后,奥斯科最后瞧了一眼泡在血色木盆里的埃德文,就走出了这间屋子。一阵狂风猛然吹过,奥斯科一惊之间,却突然开始变的迷茫了起来。
他来到艾而多,目的是为了复仇,而现在,这目的已然达到。在这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么,是返回多尔尼维亚继续隐居的生活吗?
从潜意识里,奥斯科并不愿做此选择,他总觉得他应该还得继续做些什么,来逃脱命运问题的枷锁。他苦思冥想,突然之间想到了希力克的那间修道院,然后,刹那之间,他就给自己找了个心的目标。
“好吧,我得跟过去瞧瞧,总不能放任裁决骑士行凶伤人。”
奥斯科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抬头瞧了瞧那电闪雷鸣的天空,就爆发了斗气的力量,朝希力克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