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x.cc,最快更新暴风之眼 !
这一天,天气也不算十分的晴朗,总感觉天空有点灰蒙蒙的,被什么笼罩了一层似的,而空气就是异常的闷热,人人都能嗅到那一股馏味儿,奥斯科一路来到希力克,那汗水是流了又流,紧身衣早就湿透了,变成了贴身衣。
蟾蜍从田地里爬了出来,在并不算宽敞的乡间小道上乱蹦乱跳,这些蟾蜍究竟有何用意,奥斯科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条路对蟾蜍来说恐怕是不大不安全的,因为他骑的这匹马已经不慎踩死了五、六只倒霉的蟾蜍,此外,奥斯科还知道,明天恐怕得下场大雨了,要不绝不会有如此反常的景象。
但这孕育大雨的天气可着实让人觉得又点受不了,奥斯科坐在马背上,不停的抹着汗,视线远瞰,万分希望附近能有条偏僻的小河,河水最好也是清澈的,这样的话,他就定要在河里泡上那么一会儿。然而,等他一直瞧见小路尽头那隐约的房舍外,一路上,他只瞧见了一个供牛和鹅嬉戏耍闹的小泥塘。
他骑着马,刚来到那稀稀落落的房舍前,就发现马匹可能不大顶用了,因为镇子里的路十分的拥挤,到处都是人流,人人步行而过,脸上的神色都是严肃平静,毫不因为这见鬼的天气而发任何的牢骚、咒骂,此外,还有些俨然布道者装扮的人,说到“俨然”,是因为这些人都穿着粗制滥造的浆染白色粗麻布长袍,神圣的意味倒不怎么凸显,瞧起来却能让人想起另外一个词语。
这些“寒酸打扮的布道者”正是希力克的原有的镇民,当希力克逐渐因神秘庇难所而繁华起来之后,镇民们就以信仰的先驱者自居,更将布道视为一种责任,所以,他们才不大专业的穿上了这可能显得有点滑稽可笑的白袍,在街道上为来往之人做些应有的指引,顺带布布道。
但说句实话,来到希力克的大部分人,都是抱着一种虔诚的信念,信念使然,就没人觉得这有任何可笑之处了。
奥斯科的心里是抱着些不以为然的态度的。这时,一名十分年长的希力克镇民来到了他的面前。
“您好,年轻的先生,欢迎您来到希力克,我猜想着,您来到这里也就只有一种打算,就如绝大多数人的打算一般,您希望我现在就领着您去往布莱斯修道院祷告吗?”
“这倒不忙,我认为,如果您能办到的话,那么,您不妨帮我弄来一杯地道的葡…不,一杯清水就完全足够了,您要知道,这见鬼的天气,可真让人口渴难耐。”
去修道院祷告,奥斯科倒是不打算,他只是要去瞧个热闹而已,另外,他确实也感到口渴了,随身携带的水壶早就见了底,他原本最希望能来点葡萄酒解解渴,但他马上就意识到,在这里,清水才是最好的招待。
“您请稍等。”
老者接过了奥斯科递过去的锡质水壶,回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多言,比起那些一讲起来就啰嗦个没边的正宗布道者而言,这倒是难得的爽快了。
奥斯科目送这位老者离去,在原地立了片刻,那老者就折返回来了,递过了那被装满的水壶。奥斯科一口气喝下了几大口,只觉得那股凉意从喉咙直抵胃部,这水壶里的水是出乎意料的凉,应是刚刚打出的井水。
意料到这一点时,奥斯科不由自主的就像老者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目光。
“您是个贵绅,这我一瞧就知道,但我想,在这样的天气里,想必喝点清凉的井水要比地道的葡萄酒更加让人舒爽。”
老者笑眯眯的讲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奥斯科倒是有些意外了,他此时穿者一身不怎么样的紧身衣,就如寻常出行的乡下子弟一般,他实在是不明白,这老者是如何有这样的定语。他曾是个贵绅,这没错,但现在,荣光已经全都淡褪,说到底,他现在在艾尔多只是个通缉犯。
“我倒是不明白,您是因何而定论我是个贵绅,您瞧着我像吗?”
奥斯科故意露出一副因别人的误解而显得沾沾自喜的模样。
“这只有您自己清楚了,我只是瞧着您这种淡定的气质十分少见,此外,您手上的那枚戒指,可不常见,应该是来自您某个伟大先辈的传承…”
老者说着话,目光就落在了奥斯科的右手上,这下子,奥斯科就知道无论做什么掩饰都多余了,只因这枚戒指实在太扎眼了,那颗镶嵌在戒指上硕大蓝宝石可不常见,让人一瞧,就知道这绝非是一名寻常乡下子弟能拥有的珍宝。
老者知道这戒指一定价值不菲,却不知道这枚戒指是货真价实的王室珍宝,是莱松舞会那晚,王后安娜对骑士的赏赐。
看着这枚戒指,奥斯科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王后,也想到旅店里那缠绵的一夜,他失神了片刻,才收拢了这杂乱的心思。
“您带我去修道院瞧瞧吧,假如这里真有那么一位守护神,虔诚的祷告一次,也是件好事。”
奥斯科把水壶重新放回马鞍旁的搭袋里,就向老者提了这样的请求,他也真想去瞧瞧,这修道院里是否有这样一位执掌着雷霆力量,传奇一般的“守护神”。
“我建议您不妨祷告一次,兴许,在您遭逢什么凶险时,您就会发现,这份祷告究竟起了什么作用。”
老者以着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提了建议,然后,他就蹒跚着脚步领着奥斯科向布莱斯修道院走去。
奥斯科牵着马缀在老者的身后,脸上却有点失神,刚刚老者讲的话竟让他突然又想起了临行前罗伊德讲的话。
“难道我这趟行**会遭遇什么凶险吗?”奥斯科仍旧不愿相信这命运的定论,但心里不可避免的有点忐忑了。
他起初听闻事关希力克的种种传闻,总觉得十分里难有一分值得取信,但现在,他突然又希望,这传言完全属实,最好这里真有那么一位神奇的女人,当他祷告后,真能给他点什么冥冥中的庇护。
奥斯科的心态有了这样悄然的转变,没过片刻,他就在老者的带领下来到了镇外西南方的荒野,从这里就能瞧见那不怎么起眼的布莱斯修道院的砖红色院墙以及老旧的铁栅栏门,门前跪拜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难判断出,这些人正在行虔诚的祷告。
这时还不是晚祷的时间,如果是傍晚,门前祷告的人数将是现在的十几倍,但即便如此,那密密麻麻不下数百的人数也足已让奥斯科感到震惊了,假如这一切都是个骗局的话,那么,为何值得数百形形**的人跪拜在这里?
人人都有盲从的心理,在到来之前,奥斯科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而来,但是现在,等他亲眼瞧见这**的景象,耳听那肃穆的呢喃祷告之声,不由自主的,他从一分都不相信却变成了有五分愿意相信。
“您都瞧见了,您可以去祷告,我也希望您去,年轻的小伙子,再见了。”
老者将奥斯科领到了地头,就向奥斯科告别了,他还需返回镇子,为更多新来的旅者做指引的帮助。
奥斯科随意的将马放开了,任由它啃食四周的荒草,而他呢,则开始的朝着修道院的门前信步行去,随着他越来越接近,那呢喃的祷告声越来也响亮了,无端的,有种东西开始约束着他,使他的心灵变的严肃,行姿也变的庄重。
终于,他来到了修道院的门前,就在祷告的众人身后,他瞧着那破旧的铁栅栏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告诉他,这修道院里似乎真的隐藏着一种超脱世俗的信念、力量。
他的心灵一时之间变的又是躁动、又是平静,一如记忆里曾有的一个片段,那片段就是——当那灼热的铁面惩罚将要夺取他生存的权利时,他的心情就是如此的独特。
他记得他当时念了一段莫名的祷文,时间已经过去已久,那段祷文本来在他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但现在突然又变的无比清晰了。
不由自主的,奥斯科脱口就低声的念颂了出来。
“这世间,有太多罪恶不能为我们双眼所见!我们燃起火焰……”
刚刚念到一半,奥斯科悚然惊醒,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何发生,他倒是因这段祷文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从未谋面过的女人、那个在海航中同处一室,却始终关在铁处女中,未发过一言的女人。
“难道…?”
奥斯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想,虽然这猜想荒谬的让人难以相信,但是,他却觉得平静不下来了,必要去修道院里瞧个究竟,看看隐居在修道院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有此澎湃的信念,奥斯科就绕过祷告的人群,向修道院的铁栅栏门走去。
然而,正于此时,正在他还未走到修道院门前时,却突然发现祷告的人群里有一人站了起来,先他一步朝门口走了过去。
这人的背影让奥斯科觉得说不出的熟悉,纯粹出于一种下意识的判断,奥斯科迅速的往人群里一靠,单膝跪在了地上,做一副祷告的假象,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这人。
只见这人直直的走到了修道院的门前,似乎要进入修道院的模样,但却被守在修道院门前的两名希力克镇民拦了下来,三人交谈了片刻,这人的某个请求应被拒绝了,他悻悻的转了身,这样一来,奥斯科一下子就瞧清了他的那张脸。
奥斯科不自觉的眉头一皱,这人确实是他熟悉无比的人,但他的心里却有了更多的疑问。
弗莱德来这里是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