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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以后,希力克的镇民们俨然自发的成了一种完全脱离于世界上所有信仰之外的全新的信徒,他们将荒废的布莱斯修道院称为庇难所,每日早中晚,都必要聚在修道院那扇已经破旧不堪的大门前做例行的祷告。
这事情逐渐传扬了开来,而当事情越是离谱,其所传播的速度才越快,因此,未过几日,这消息就传遍了临近的几个城镇。而这时,沙洛林郡已经遭受了战火的波及,那些惶惶不安的民众们都打算逃离这是非之地,好能避开灾祸,但对于这些已经在自己土地家园繁衍生活了几代的人来说,假如有万一的可能,他们都绝不愿踏上背井离乡的道路。
听闻这消息之后,这些准备逃亡的人们半信半疑,只因这事情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却又有诸多事实为证,谁也抹不掉希力克镇子中心地面上的那几片焦黑,更抹不掉世俗战斗教徒与新教徒消失于希力克镇的铁证。
于是,有一部分人就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决定先行前来考察一番。而这时,已经成为了信徒的希力克镇民们就开始义务的承担起一份责任,他们在义务的接待这批人,并以布道者的身份劝诫这些寻求庇护的人们同他们一样,在早中晚间,行例行的祷告。
这些考察者们祷告倒是祷告了,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太肯定这祷告是否会有什么效用,因为从他们到来之后,除了每日三次瞧见那废弃的修道院的大门,还从没见过那传闻中雷霆的执掌者任何一面。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因为,自从希力克的镇民成为虔诚的信徒之后,他们就商议推选出了一名少女作为代表,每隔一段时间,就往修道院里送些日常用品,一如地方教众供奉该地教堂执事一般。
不过,这些前来考察的人们虽然认为事情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这种一个镇子的全部居民都心有所向的情况也绝对罕见无比,当他们越来越深入的感受到希力克镇民那绝对虔诚的心态后,这些人大半都选择了宁可信其有,开始相继返乡,召集家人举家搬迁至希力克镇。
如此,一段时间过去,希力克镇竟然不堪收容如此多的人了,在将牧羊者的羊圈都几乎塞满之后,这些后来者不得不在希力克镇民的指导之下在镇子四周开辟荒地,用砍伐来的木材搭建简陋的木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今已然是夏末,而艾而多的秋天,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就属于多雨的季节。
而修道院的附近三公里范围被希力克镇民定为了禁地,禁止来人在这范围内私建木屋,然后,他们也将荒废的布莱斯修道院也被希力克镇民重新修缮了一番,虽然,他们并不认为应将这庇难所修建的富丽堂皇的堪比圣地巴尔兰德的大教堂,但是,他们还是花了一番心力,使这翻修之后的庇难所在外表看来更像是一间教堂,而非原本的修道院。
这时,希力克已经不再是一个小镇,除了建筑的规模的外,其人数几乎就要达到一个中等城市的规模。希力克镇民们更是展望着,也许不久的未来,当这新生的信仰又诞生出了无数的信徒之后,这镇子会成为继神圣教廷圣地巴而兰德之后的又一个宗教圣地,这让希力克的镇民们愈加感怀和自豪。
至于希力克成为第二个宗教圣地,这对于希力克虔诚的镇民来说,倒并非非分的妄想,只因这些镇民们相信,不论艾而多动荡到何等地步,这里总是世外的桃源,就算教皇亲来,在神灵的使者面前,也必须的虔诚跪拜祈祷。
但至高无上的教皇会来这里吗?这无非是希力克镇民们的想象罢了。十七名心教徒烧死在了柴草堆了,对于在冲突中已经节节败退的新教徒阵营来说,莫名的死掉七个同盟者,这事情谁也不会多加任何的关注,哪一天的冲突里不得增添数百个罹难者?就连一天中遭受波及死掉的无辜民众也不止这个数目。
但希力克镇子上一次性就莫名死掉了二百多名世俗战斗教徒,这倒引起了世俗战斗教徒阵营中的一个人的注意。在这宗教冲突的一开始,这些世俗战斗教徒是没什么领导者之类的存在的,他们只是接受了来自圣灵主教的号召,只管冲锋厮杀而已,但随着时间的推演,世俗战斗教徒中终于逐渐有些人露了苗头,如新教徒阵营一般,这些冒头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地方声明显赫之人,这些人那甘只管厮杀啊!他们大多都是目光深远之辈,深明如果在这战争力露了脸,那么,胜利的果实就有可能分啖一口,有可能是被教皇嘉奖成为地区主教,至不济,也得混个荣誉教士的称号,这称号在某种程度上要比一个男爵的称号都更顶用。
这事情倒并非没有先河,四十年前的那场冲突虽然因为亨利四世而无疾而终了,但也一下子诞生了九名主教,二十二名荣誉教士,而现今,这些在世俗战斗教徒阵营里自发冒头充当领导者的人,也只不过是循着先辈的脚步而已。
正巧,追杀那七名新教徒的二百名世俗战斗教徒正是接受了这样一位领导者的命令,这位领导者是世袭的子爵爵位,名字叫做波拿让,其家谱的顶端要推溯到一个可能连罗依十三也不大记得清的先祖时代,历经几代的权势更迭,原本的封地从大变小,最终变没有,但这也并不影响这古老的家族在当地享有的一些声威。
世道不好,不逢明君,这位叫做波拿让的子爵在仕途上难以有所进展了,但他也是一位心有所盼的人士,总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稍纵即逝的机会,终于这一次宗教大冲突,让他等来了他一直盼望的机会,他想着,他这一生既然已经无望成为了一个伯爵了,那拥有一个主教的身份也绝不错,写在家谱上也足够让后人景仰万分,为之慨叹了。
当天,他分派去追杀那些新教徒的二百余名世俗战斗教徒,这二百多人可是他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心腹手下,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与他源出一地,早有勾结,而另一部分,则是些在地方上就特别无法无天之辈,他将这些人组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稳固了他的地位。
而他派这些人去追杀,其实也是因为双方私下的约定而纵容这些人去干些不太光彩的事情,而现在,这二百多人一次性的死光了,这怎么不会引其他的关注?
这二百人杳无音讯,附近又无大规模的新教徒的存在,波拿让子爵原本就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而当他听说了希力克镇传来的传闻之后,虽然他不愿意相信这传闻属实,但又实在没其他的解释,出于慎重的理由,他先一个人乔装打扮去希力克镇瞧了瞧,等瞧完之后,他认为这是一个阴谋,他确信,那能操纵审判的闪电力量的人是不存在的,而是一人刻意散播出的留言,他(她)这样做的理由,无非就是想趁着这动乱的机会,收拢一批人,为他(她)的野心效力。
他曾也想过这个方法,但最终被他断定为不可行,神圣教廷的权势是如何的大?在宗教的历史上又是如何无情而残暴的推倒了一个又一个信仰,而现在竟然有人妄图趁此机会建立一支信仰,这是何等丧心病狂的人才有这胆大的可以称得上是猖狂的计划啊!
波拿让十分钦佩这人的勇气,更认为他碰上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一支趁动乱而形成的异端信仰?假如这异端的信仰是由他而讨伐而覆灭,那么,在这场浩大的宗教冲突里,谁最显眼?其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波拿让离开希力克镇之后,心里因他的断定而兴奋不已,他首先以私人的名义给圣灵主教都瑞尔写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不外乎就是他发现了一支异端的信仰竟想趁此动乱的时机复辟,而他,先一步洞察了此等阴谋,必要以神圣的名义予以讨伐。
将这封信嘱人送往耿纳首相公馆之后,波拿让就开始快速的召集世俗战斗教徒,由于之前已经有两百余人丧生的前例,波拿让为了让事情万无一失,他就将这件事在小范围内公开了,那些世俗战斗教徒也不全是只懂烧杀抢掠的蠢货,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其中包含着什么好处,所以,波拿让没费多大事,就聚集了整整六百余人,他带上这六百余人,就以一种讨伐的意志朝希力克而去了。
既然希力克已经是异端的聚集之地,那么,这些世俗战斗教徒就完全没顾及了,他们准备血洗西力克,不放过任何一人,当然,也不放过任何一枚铜板,任何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
波拿让倒是要瞧瞧,这猖狂的阴谋者要如何应对这种局面,他相信之前他的那两百名心腹手下是死于完全无防备的伏击陷阱,而现在,他有了防备,又有杀戮的意志,那些只能用锄头草叉做战的农夫们,又如何能战胜这支强大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