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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腥之夜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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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整个皇家剑士卫队里只有一人还未走出住所奔上街头,这人正是被痛苦擢住了整整一天的奥斯科,当外边开始响起惨呼之声时,他却充耳不闻。其他人却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个不轻,琳恩与庇卡底人以及妮拉都来到了奥斯科的卧室里,却瞧见奥斯科正双目无神的发着呆。

    “他怎么了?”琳恩一片茫然,奥斯科有心的隐瞒,使她根本不知这一段时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清楚,他今天一直都是如此,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激。”庇卡底人摇了摇头,回答不了琳恩的问题。

    “受了什么刺激?我怎么不知道?”琳恩抓狂一般的又问了一句,但谁也不能给他答案。

    她恼火了起来,决定要向当事人问个究竟,她眼睛一瞄,瞄见桌子上有杯水,拎了起来就泼在了奥斯科的脸上。

    琳恩的这个举动马上就让庇卡底人兰斯杰和妮拉的头上冒了冷汗。

    而奥斯科受冷水这么一激,却清醒了过来,他茫然的瞧着三人,抹了抹脸,又注意到琳恩手里拿着的杯子。

    “这是干什么,琳恩?”奥斯科惊诧的问了一句。

    “先生…您听听,外边都乱成一锅粥了,而您呢,您就跟着了魔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庇卡底人瞧着奥斯科的脸色不怎么好,就急忙抢着讲了这么一句话。

    他这么一讲,奥斯科马上就听到了那或远或近的喊杀声,惨叫声,他脸色一变,立刻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啊,我还想问您呐。”

    庇卡底人摇了摇头,但奥斯科却没再将任何一句话,而是霍然就起了身,拿起剑就冲出了住所。

    等他冲到街上时,那喊杀声就更清晰了,离他不远处,正有一波人对砍,他决定前去瞧个究竟。

    但他刚一动身,却突然发现有人在他住所的墙边鬼祟的干着些什么,他悄悄的凑了过去,却瞧见一人背对着他,正用白灰朝墙壁涂了半个圆的形状。

    “你在干吗?”

    奥斯科虽不知道这人究竟在干吗,但他下意识的就认为,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这样一喊,将那画圈圈之人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瞧见奥斯科,又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奥斯科却已经瞧出这人正是他的老熟人,沙尔曼,他几乎没楞神,也是拔腿就追了上去,沙尔曼还未跑出五十米,就被奥斯科追了上来,堵住了去路。

    “讲讲你在干吗?”

    又见沙尔曼,奥斯科的脸色很难看,今晚上,他情绪绝不好,也绝不可能存有以往的怜悯之心。

    “没…我没干吗。”沙尔曼狡辩了起来,他对奥斯科怀恨在心,从未放弃过报复对方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机会而已,而今夜,他就碰上了机会,就算那些世俗战斗教徒不至于杀死艾而多第一骑士,但骑士为了自卫,却少不得要双手沾上血腥,有了这个把柄,他就能上告给圣灵主教都瑞尔,国王也保不了他。

    奥斯科瞧着沙尔曼那张狰狞而又狡诈的脸,突然就觉得和这人多讲话,完全就是浪费,他一剑刺了过去,穿透了沙尔曼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墙壁上,沙尔曼惨叫了一声,脸上全是惊恐。

    “讲实话,我没耐心。”

    奥斯科咬着牙,讲出了这七个字,沙尔曼毫不怀疑,他再不讲实话,下一刻,那长剑就必然会穿透自己的心脏。

    他就开始将实话讲了出来,马上的,奥斯科就明白那四处传来的喊杀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心里一阵痛苦,猛的拔了剑,沙尔曼又惨呼了一声,还来不及讲点什么告饶话,那剑又刺来,穿透了他的肺部。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下地狱。”

    沙尔曼用怨毒的声调逼出了这一句话,就似乎抽搐着断了气。

    “我自己也诅咒自己!”

    奥斯科脸上无比痛苦,宛如被长剑扎透之人不是沙尔曼,而是自己一样。他讲完这句话,就拎着剑,带着决然的意志朝前走去,在他前方正有六名世俗战斗教徒围攻两名新教徒,那两名新教徒全身是伤,几乎就支撑不住了。

    奥斯科还未走过来,身上就亮起了斗气的光芒,这也就是他今晚所作所为最大的依仗了,他飞奔而至,没用上半分钟,就将这八人打昏在地。

    等他刚一走远,那原本已经断气的沙尔曼突然又活了过来,他嘴里冒着血沫,抽搐的脸上全是怨毒之意,他艰难的扶着墙,用最后的生命,最后的意志挪到了他起初做画的地方,那半个圆刚刚被他涂成整个圆,沙尔曼就扑倒在地,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复活过来了。

    奥斯科在耿纳的大街小巷飞奔,见交手的人就打昏,这情况起初还不怎么显眼,但随着他打昏了上百人之后,这嚣张的行径就传进了灰袍法座埃德文的耳朵里。

    埃德文主持今晚屠杀新教徒行动的全局,灰衣密探不断将消息传会给埃德文,以确保不会有漏网的新教徒。

    埃德文对这位屡屡依仗着国王的宠幸而胡作非为的艾而多第一骑士早就怀恨于心,他一听说这件事,就恼火了起来,带上裁决骑士马其斯就出了首相公馆,顺着密探的指引,就朝奥斯科所在之处而去。

    等他赶到那条街道时,看到的是躺了一地的人,不论新教徒还是世俗战斗教徒,这些人全都被打昏了。

    “他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吗?”埃德文明白奥斯科在干些什么,但他偏偏十分不以为然。

    奥斯科打昏了这十几人,正准备离开。

    “等等吧,艾而多的第一骑士先生,您明白,您在干些什么吗?您明白,您那不识时务的正义感,会给您带来怎样的灾祸吗?”

    埃德文喊出了这句话。

    奥斯科闻声转过了头来,他一看清埃德文那张可憎的脸时,心里就突然抑制不住报仇之意,他眼睛紧盯着埃德文,那目光里表达出的是**裸的杀意。

    埃德文一被这双眼睛瞄上,就止不住的打了冷战,他十分确定,对方似乎想要杀掉自己。

    “这是为何?”埃德文的心里有点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提防和恼恨之念。

    “马其斯。”埃德文慌张的喊了这么一声,与此同时,马其斯跨前了一步,那面具的空隙透出的目光也紧紧的盯上了奥斯科,比起埃德文,他更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奥斯科的杀意。

    奥斯科瞧了瞧裁决骑士马其斯,不甘的压下了心中的复仇之念,他觉得他的情绪无处发泄,就指着地上几具被砍的十分凄惨的新教徒的尸体,对马其斯讲道:“瞧瞧这些尸体,你守护的正义又在哪里?”

    讲完这句话,奥斯科霍然转身,飞奔而去,丝毫也不畏惧裁决骑士马其斯会对他动手。

    裁决骑士马其斯闻听到奥斯科的问话,却呆了呆,埃德文已经恼怒的嚷了起来,“真该死,他这份无端的指责真是对神圣信仰的亵渎,马其斯,你还等什么,你能容忍这鬼话吗?”

    马其斯猛的一咬牙,就朝奥斯科追了过去,当两人距离逐渐缩短时,奥斯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马其斯。

    “你如何能污蔑我所守护的正义?”马其斯那饱含着怒火的声音从面具下传了出来。

    “这正义,是屠杀,是鲜血,是哀号,这就是父神所赋予你的正义之念吗?这些不幸的亡者恰恰信仰的也是父神,这要做何解释?”

    奥斯科怒斥马其斯。

    马其斯哑口无言,正如奥斯科所讲,假如这是父神赋予他的正义,那么,这些新教徒信仰也是父神,只是,这相同的信仰产生了背离,使得两支信仰最终成了仇敌。

    “不管如何,您的所作所为,不被我所允许。”

    马其斯无法辩驳奥斯科的话语,就只能讲了这样一句话。

    “是吗?我早就预料到,我同你早晚会有交手的那么一天,只为不同的信念。”

    奥斯科讲完这句话,那身上斗气的光芒就更耀眼了,马其斯拔了剑,两人瞬间就战在了一起。

    以往,奥斯科从未想过要与裁决骑士交手,但今晚,他的心性悄然之中有了些变化,他无比渴望冲突一切的束缚,只留存那心中唯一的信念,凭着这信念引导他做任何应做之事。历经挫折、伤痛,他的这颗心灵终于开始蜕变了。

    他修炼斗气也仅仅只不过半年的光景,正如他预料的那般,他并非裁决骑士马其斯的对手,他被打的节节败退,但他的心里却无任何畏惧之念,信念引导着他做这场战斗,不管胜负如何。

    而相反的是,占据了优势的马其斯却越打越犹豫,他瞧着奥斯科那脸上义无返顾的神色,心里突然就产生了动摇,他不应该怀疑他的信仰,但是,这信仰在有些时候确实与正义背离。

    有此动摇之念,马其斯的进攻就不再那么犀利了,而奥斯科却越战越勇,两人竟然战成了平手。

    埃德文躲在足够远的地方瞧的目瞪口呆,他早就听闻艾而多第一骑士拥有着非凡的强大力量,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种力量竟然能跟裁决骑士相抗衡,他不由得开始考虑,假如马其斯不幸战败,等待他的是什么?

    这样一想,他就开始害怕了,也不顾战局究竟如何,就准备先逃回公馆再说,他是下定了决心,以后必将动用一切手段,也要将这拥有可怕力量骑士送进地狱。

    他刚准备仓皇逃跑的时候,从他的身后却来了七个人,有六名是红衣卫士,还有一人畏畏琐琐,却是弗莱德。

    弗莱德一路走来,不断瞧见那些凄惨模样的尸体,被吓了个够戗,假如不是都瑞尔的命令,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首相公馆。

    埃德文离了公馆,前来这里制止奥斯科,他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圣灵主教都瑞尔就难以掌握近一步的情况,因此,都瑞尔责令了弗莱德伙同几名红衣卫士前来寻找埃德文。

    他一路走来,倒不怎么担心埃德文遭遇什么不测,毕竟他知道埃德文是和裁决骑士一同出门。他十分担心自己遭遇什么不测,因为在他看来,六个红衣卫士也绝不抵一名裁决骑士。

    幸好,这屠杀持续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占据了人数优势的世俗战斗教徒几乎已将新教徒屠戮干净,只剩下了零星的顽抗,他和六名红衣卫士一路忐忑的走来,倒没碰上任何一个活人。

    他瞧见了埃德文,就特别欣慰,想要马上传达都瑞尔的命令,招呼他回去,但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就被前方的战斗吸引住了,不因别的,实在是因为这战斗太吸引人,平常人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有人身上亮着光芒,劈砍的剑上也带着光芒?更何况那兵器的碰撞声响的跟雷声似的。

    他眯着眼睛仔细瞧着交战的两人,其中一人戴着银色面具,不用说,正是和埃德文同行而来的裁决骑士,而另一人呢,他定睛一瞧,就赫然变色,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在赫尔旅店瞧见过的杀人凶手。

    他下意识的就想将这发现告知给埃德文,但是,他却在讲出话之前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他瞧着这人,竟然能和裁决骑士交手,要是被他瞧见自己,还焉有命在?

    弗莱德赶忙躲在了众人身后,这时,奥斯科于交战之中猛然注意到那四周的喊杀声已经停息了,他心里就一阵黯然,为这不可能阻挡的结果。他心里深有负罪的感觉,但是…正如卡利德所讲,这不是他一人的罪责,这些世俗战斗教徒是打哪来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和马其斯的战斗就毫无意义了,他继续留在耿纳也毫无意义了。

    他猛然收了手,撤出了一段距离。马其斯也收了手,空气中是浓郁至极的血腥味儿,马其斯茫然的打量着四周的尸体,以及那蜿蜒在街道上漆黑的鲜血,他也就再无斗志。

    奥斯科死死的盯了埃德文一眼,他不知道他离开耿纳之后还是否有机会复仇,这恐怕会是他一生的遗憾,他瞧了这么一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躲于红衣卫士身后,只露了小半张脸的弗莱德。

    弗莱德认为这样的隐藏已经完全足够了,确实,一个仅见过一面的人几乎不可能仅凭着小半张脸就认出他来,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他认为这个只见过他一次的人却偏偏见过他无数次,因此,奥斯科凭着那小半张脸,一眼就认出了弗莱德。

    “耿纳再不能呆了,我必须马上离开。”

    奥斯科的心里响过这句话,他明白,他会被弗莱德又出卖一次,命运如此安排,可真叫人无奈。他叹了口气,就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回掘墓人街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