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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腥一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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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科狂奔出寝宫,又一路狂奔至好人街,当他站在卡利德住所的房门前,却突然迟疑了起来。

    他十分害怕金吉尔夫人真是被那个女人毒害而死,这样一来,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位挚友,因他的过错,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不幸啊!

    他站在那栅栏门前,突然就觉得想痛哭一场,但这完全无济于事,他压抑着痛哭一场的冲动,咬了咬牙,推开了那扇栅栏门。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穿过庭院,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敲了门,开门的艾许又讲了什么话,总之,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他就站在了卡利德的面前。

    “这是怎么了,我的朋友,事情有了什么变故?”

    卡利德正在用酒精压抑来自金吉尔遇害的伤痛,这几日每到晚间,他都必要借助酒精的功用才能躺在床上安歇,他瞧着奥斯科那煞白的脸,那无神的眼睛,预料到又一件坏事发生了,但他并未能猜出究竟是什么坏事才能让奥斯科变成这副模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如何赎…这份罪…我更不知道,我要如何面对一位为了让他的朋友不至于背负又一个罪责,而向他的朋友隐瞒了他的巨大伤痛的一位先生。”

    奥斯科讲着这句话时,他看着卡利德那张如往常一般平静的脸,突然就流了眼泪。

    “您…您去了寝宫?”卡利德眉头一皱,奥斯科讲这样的话,让他只能有这么一个猜测。

    “我想知道她的真正死因。”奥斯科拼命攥紧拳头,才抑制了身体那可怕挛痉症状。

    “…死于剧毒。”

    卡利德犹豫了片刻,讲出了这四个字,事到如今,隐瞒也无济于事了。

    “我真该下地狱!”奥斯科无比痛苦的蹲了下来,双手死命拽着头发,那懊悔的眼泪扑簌簌的滴到地板上。

    “不,该下地狱的另有其人!”

    卡利德就怕奥斯科得知这件事之后陷入无比的痛苦中,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痛苦也就足够,何必还要牵扯上他的朋友?他看着奥斯科的那副模样,就话音无比坚决的讲了这样一句话。

    奥斯科蹲在地上,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他的整个心灵全都被因懊悔而滋生出的痛苦囚禁了,他只愿,死掉的不是金吉尔,而是他自己。

    艾许在一旁瞧着奥斯科的模样,也止不住的流了眼泪,他觉得他的先生和这位先生都够不幸的,最终还是谁也逃脱不了这命运的耍弄。

    “不必如此,我的朋友,终有一日,我们会一起审判犯下这等罪行之人。”

    卡利德叹了口气,试图安慰奥斯科,他自己呢?他自己同样需要这份安慰,却无私的赠送给了奥斯科。

    “我….我…”奥斯科泣不成声,他咬着牙,好不容易凑出了一句话:“我…从没感觉如此愧对一个人…一个朋友,假如我不亲手杀掉那个女人,我就再也不能出现在您的面前…”

    讲完这句话,奥斯科艰难的起了身,最后的瞧了卡利德一眼,就脚步蹒跚的下了楼。

    卡利德长叹了口气,心里是说不出的落寞,他原本并不希望事情演变成现在的情况,但这情况还是发生了,他慨叹着,他注定要失去这个朋友很久一段时间了。

    奥斯科从没有任何一刻觉得如此厌恶和痛恨自己,他很想用炼狱之火来洗涤这灵魂的肮脏与污秽,但他办不到,就只能深陷于痛苦中。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回了自己的住所,也不知道他这一晚是否睡了那么一时片刻,他一整天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庇卡底人兰斯杰多次和他讲话,他也全然不予回应。

    这一天,就这样的过去了,夜晚来临,这一夜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两万从几个教区被召集而来世俗战斗教徒在接收了圣灵主教都瑞尔的命令之后,就趁着夜色朝耿纳涌来,而新教徒呢,新教徒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因为明日那些法令就要推行生效了,他们也就能了无牵挂的返乡了。

    十一点过一刻的时候,大批灰衣密探全都出动,红衣卫士也乔装改扮,同灰衣密探一起出发,散于耿纳的各处,那原本被白灰涂上白点的墙壁,统一的换为了更为醒目的白圈,这工作在半个小时内就完成了。

    然后,两万世俗战斗教徒在十二点过一刻悄悄的进了城,留下一万守着城门,另一半则迅速的奔往耿纳大街小巷,一瞧那堵墙上画了白圈,就踹门而入,不管房子里有几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全都杀个一干二净。

    屠杀伴随的是鲜血和惨叫,这声响起初还只惊动了一部分人,但是,等整个耿纳各个角落都是惨叫声时,就开始惊动绝大多数人。

    不知情者被吓的不知所措,而知情者呢,还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批的新教徒开始从各间旅店里涌了出来,没过片刻,消息就传了回来。

    “世俗战斗教徒正在大肆屠杀我们的同仁!”

    新教徒们一听这真相,就全都出离的愤怒了,他们开始明白,所谓的谈判只是个幌子,遭受这般愚弄,他们就再难以存有什么的理智之心,不待库西男爵讲点什么话,一大半的新教徒就散了开来,刀剑出鞘,在街上一见世俗战斗教徒就砍上去。

    剩下的一半及时的被库西男爵约束了起来,事情有了这样的变故,他就想到,他和他的这些同仁们想必是难以离开耿纳了。

    但他总还抱着万一的侥幸之念,希望对手不至于如此卑鄙残忍,但当他领着一千余名新教徒来到城门,却看到整整一万名黑压压的世俗战斗教徒时,他就知道,今晚是流血和哀号之夜,是新教徒葬身耿纳之夜。

    库西男爵还来不及叱骂一声,那整整一万名俗战斗教徒就冲了过来,比起遍布整个耿纳的零星砍杀声,这城门前的声响就声势浩大,原本还因为睡的沉而没听见的人,这下子就全都听见了。

    惨烈的屠杀开始发生了,并迅速的蔓延到耿纳的大街小巷。所有的皇家卫队剑士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就牢记起艾德里克几天前讲的话,他们冲上了街头,见人就打昏,扔在路旁。

    这些卫队剑士虽然拥有远超常人的高超剑术,但在这场声势骇人的屠杀之中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无论是新教徒还是世俗战斗教徒全都杀红了眼,只要瞧到不是自己一方的人,就刀剑一起招呼过去,没过片刻,卫队剑士相继有人挂彩,不得不退避开来,集中到一起,只挑小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