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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斯科受巴克罗大帝目光的压迫而爆发出了斗气力量的同时,塞德洛斯的神情猛的一紧,突然就拔了剑,神情紧张的盯着奥斯科,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但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按在了塞德洛斯所握的剑柄上,然后,塞德洛斯就瞧见腓济烈朝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中不见任何的惊慌与担忧。
塞德洛斯马上又重新放松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明白过来,奥斯科爆发出斗气不是打算干什么,而是一名武者遭受到压力之后最自然不过的反应,而能给予艾而多第一骑士压力的无疑就是非凡的王者、巴克罗大帝。
奥斯科神情紧张,但突然间,他觉得那目光的威压减轻了,他爆发开的斗气光芒也随之黯淡了下去。这时,巴克罗大帝突然发了话,虽然他和奥斯科之间还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但是,他嗓音高亢洪亮,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的响在奥斯科的耳朵里。
“罗依十三唯一让我能羡慕的恐怕就是有这样一位强大而又忠诚的骑士,假如我年轻二十岁,那么,我一定会用武力折服你为我效忠。”
巴克罗大帝话音平淡的讲着这句话,他的声调就证明他讲的话绝不包含任何夸大的成分,对这一点,奥斯科也是深信不疑。巴克罗大帝虽然穿戴着一件普通的猎装,但是,奥斯科十分确信,他的身材更为搭配一件骑士的全身甲,这样一来,连着他挎在腰间的那把骑士长剑,就绝对是战场一名让任何人都能望而生畏的强大战士。
“有幸得到您的夸奖,尊敬的大帝。”
奥斯科努力想要将声调维持的如同巴克罗大帝一样平稳,但明显,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主导权,于是,他的声音不可避免的有着些微的颤抖。
“尊敬的大帝?这尊敬有几分?”巴克罗大帝拔了拔声调,使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发问,但是他随即又开了口,又不等待答案。
“总之,我欢迎你的到来,艾而多的第一骑士,男爵先生…你的爵位和你的名号真是不般配。”
对这一句话,奥斯科还是回答不上来,他按着礼节下了马,郑重的行了个骑士的见面礼,然后,巴克罗大帝突然就下了马,直直的朝着奥斯科走来。
奥斯科的精神又紧张了起来,他估摸不出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的状况,但是,等状况突然发生时,却又完全超出的想象,而这种超出还是非一般的超出。
只见巴克罗大帝大步走来,打量了奥斯科一眼之后,就转了身,轻轻的握上了王子腓济烈的手掌,同时,一种难以想象、饱含着温柔与关怀的声音也传进了奥斯科的耳朵里。
“我亲爱的腓济烈,从你离开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实在不该让你去做这趟远行。”
巴克罗大帝在这时刻突然就由一名气魄非凡的王者转化成了一个爱唠叨的妇女一般,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奥斯科有点承受不住,所以,他虽然尽量控制,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惊诧的表情。
而腓济烈呢,奥斯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腓济烈,所以,他就注意到这位王子的脸上突然生出了些许的古怪神色,那神色既像是扭捏,又像是有点抗拒,说不清,道不明,能引发他的无数种猜想。
“难道…..?”奥斯科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寒,急忙退开了几步,尽可能离当事人远一点。
“父亲大人,我不得不说,您实在太多心了,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再是孩子。”
腓济烈扭捏了半天,最终讲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你在我的眼中还是个孩子,你和你的母亲是长的如此相象,所以,你知道,你就总是还连着我的另一份牵挂。”
巴克罗大帝仍旧话音温柔的讲着话,不过,他的声音是属于粗犷一流,拿捏着腔调着实让人听着不舒服。
“父亲…大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面前还有着艾而多的贵客。”
腓济烈的沉默了片刻,只得讲出了这句话,同时,他就借机抽回了那只被巴克罗大帝握着的手掌。
“真希望你永远都是孩子,我亲爱的腓济烈。”
巴克罗大帝脸上有了点失落的神色,但这神色也仅仅只是那么片刻,随即,他就转过了脸,面对着奥斯科。
“您能理解这份做父亲的苦心吗?”
巴克罗大帝问了极为荒谬的一句问话,这问话似乎绝不该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国王的口中,也更不应该问一个异国的使节。
“是的…嗯…我能明白…”
奥斯科思路已经绕到了一个古怪的位置,所以,他的回答有点不太顺畅。
“很好,来吧,艾而多到来的贵客,让我们谈谈,看看是否用什么共通之处。”
“恐怕没有。”奥斯科心里马上这样嘀咕了一声,随即就跟在巴克罗大帝的身旁,朝宫门走去,而腓济烈似乎故意落后了几步,和塞德洛斯以及拉克斯走在一起。
“你这一路上可曾对克兰王国有足够的认识,你觉得,和艾而多比起来又如何?”
在行走的过程中,巴克罗大帝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如先王亨利四世所讲,克兰是个凝聚力非同一般的国度,而艾而多与之相比的话,就散漫许多。”
奥斯科十分谨慎的做答。
“你提起了亨利?芬陶斯,但是,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人能比我对他有更深的了解,就连他的儿子罗依十三在内,你想听听我对他的评价吗?”
巴克罗大帝将话题顺着做了转移。
“您讲吧,我对这位先王陛下同样心存敬意。”
奥斯科倒真是想听听,看看这位克兰大帝的话语是否有点夸大。
“是吗?你恐怕会认为我在夸大,但是,这世界上最了解的一个人往往不是他的亲人或朋友,而是他的敌人。亨利是我的敌人,还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在我努力使克兰变的强盛起来的同时,亨利也从没懈怠过,但最后,还是我成功了,因为他根本无法在艾而多根除神圣教廷的力量,他反抗过,但结果证明他的努力只是徒劳。”
巴克罗大帝这段话一讲完,奥斯科马上就明白这位大帝的话语绝没任何的夸大之处,他对先王亨利四世只有着极少的理解,但是,就在这极少的成分里就隐约的包含着这位艾而多的国王似乎终其一生都在为艾而多王权能够摆脱教权而努力着,但是,他最终并没获得成功,而且,罗依十三向神圣教廷彻底妥协,将他一生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
但是,奥斯科又明白,这绝非这位先王不如巴克罗大帝,真正的原因是,艾而多的王权被教权渗透由来已久,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要想彻底将王权独立,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一件事。
而克兰呢,神圣教廷在克兰传教只不过近两百年内的事情,其权势并不足已真正影响克兰的自主王权,克兰国王的加冕也并不需要教皇的主礼,教徒也并不能凌驾与王国的法律之上。
但即便如此,在教廷权势在克兰愈加壮大的时候,克兰的国王也不禁担心会步入艾而多的后尘,所以,从巴克罗大帝的父亲开始,克兰的王室就开始压制教廷在克兰的扩张,而这种压制到达巴克罗大帝的时候,就发展到了**。
在加冕成克兰国王之前,巴克罗大帝为了能击败政敌,曾向神圣教廷妥协,这是这位大帝第一次向教廷妥协。他成为了教徒,得到神圣教廷的支持,轻易的就击败了他的对手。然而,一捱扫清障碍成为克兰的国王之后,他就马上倒戈相向,先是驱赶传教者,然后,他又抛弃了他的第一任妻子,迎娶了他心爱的女人,也就是第二任王后康斯坦丝。
在神圣教廷的戒律里,有着这样一条——凡教徒都不得重娶,否则就是重罪,但是,巴克罗大帝显然并不将这戒律瞧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没将神圣教廷瞧在眼里。
不过,当时的他虽有魄力,但未免有点目光不够深远,或者说,他错误低估了神圣教廷的强大力量,当教皇格利格理九世宣布开除他的教籍,并废黜他的王权的时候,他的那些被击败的敌手又趁机联合在了一起。在最危难的时候,巴克罗大帝不得不第二次向神圣教廷妥协,当时是寒冷的冬天,他身着单衣,背负荆条,单身前往霍格林斯大教堂,在雪地中忍耐着寒冷等待了整整两天,才获得了面见教皇的机会,他谦卑的亲吻教皇的脚尖,终于获得了宽恕,度过了难关。
不管多少人曾赞许这非凡的壮举,并将这当成对教廷一个莫大的讽刺笑话,但是,巴克罗大帝在完成这壮举的同时,对自己来说恐怕也是一个巨大的耻辱。他将那些伺机反对的他的人恨入心灵,将神圣教廷视为实现其野心最大的绊脚石。其后,他默默酝酿,最终在自己的王国内引发了长达三十年之久的内战,将他的仇敌,顽固的守旧势力全都扫除干净,他将克兰换成了一个新生的克兰,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成为克兰的独裁者,使王权摆脱神圣教廷的制肘。
至此,巴克罗大帝算是完成了他毕生梦想的第一步,也博得了失信者与背弃者的名声,但是,他并不在乎,他唯一遗憾的是,他花费了三十年的时间,如今的他,已经五十三岁。在体力日趋衰老的同时,那岁月凝结而成的智慧却逐渐壮大,他明白他想要完成他梦想的第二步恐怕有点困难,因为神圣教廷依旧强盛,所以,尽管他不甘愿,也只能选择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