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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陛下雷霆震怒,宣称要彻底毁掉克莱斯顿,而巴松皮埃尔在第二天就发动了一场极为猛烈的攻势,他集结了大约三千名士兵,以敢死队的名义命令这批士兵砸烂克莱斯顿的城门,于是,克莱斯顿战事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规模浩大的进攻开始了。
悍不畏死的先生们、绅士们抱着满腔为国捐躯的意志往克莱斯顿的城墙冲去,可是,前边已经提过,整船整船的军用物资不断的运送到克莱斯顿,最终造成了守城的新教徒们几乎人手一把制式轻弩,这种卑鄙的武器向来被绅士们所不齿,正像当时俗话所讲的那样:再勇武的贵绅,也敌不了弩箭的偷袭。所以,这一次,他们在卑鄙之下吃尽了苦头,三千名敢死士兵就如同被狂风推碾过的麦田一样,一倒一大片。
罗依十三是下定了无比的决心,可是,伴随着死伤的士兵越来越多,他头脑一冷静,狂暴的意志眨眼间就烟消运散了。他计算着这样一笔帐目:每死掉一名士兵,他就得支付五十金币的抚恤金。要是三千名士兵死光,天啊!罗依十三觉得要付出这笔巨大的款项,他可能后半辈子都快乐不起来。
所以,罗依十三以雷厉风行的姿态更改了进攻命令,最终,在伤亡七百余名士兵的代价下,这场规模浩大的进攻也只收获了一个克莱斯顿外围的棱堡。
但对此,罗依十三已经极为满意了,他甚至对巴松皮埃尔元帅这样说道:
“我们不能过份进逼,只让这帮做乱的家伙看到我的决心就足够了,我们要适当的给他们点安全感,好让他们有投诚的机会,巴松元帅,您知道,这是一种策略。”
罗依十三的这种策略令巴松皮埃尔哑口无言,他看着这位陛下实在是吝啬的出了奇,既想攻破克莱斯顿,又不想损失一兵一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于是,战事又突然间安稳了下来。克莱斯顿新教徒的领袖昂古莱姆公爵却不知道这份缘由,他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对手的高深策略,毕竟,指挥王国军军事行动的巴松皮埃尔元帅名声享誉于整个艾而多。所以,他觉得在这个时刻也不能有丝毫放松,就开始紧急联系某位神通广大的人物,意图获得更多的帮助。
再说皇家剑士卫队这边,战事一宁静下来,他们就完全没事情可干了,管制又不严,乐得过开心的日子。对奥斯科来说更是如此,他和队长艾德里克先生是同乡关系,又特别受这位上司的欣赏,所以很容易就得到队长的特许,可以在外边逗留很久,甚至在营门关闭后才回营地。
战争似乎就完全跟奥斯科无关一样,他亲眼看到了克莱斯顿城墙下射出的如雨箭矢,就对原先上阵撕杀的冲动想法没了多大的兴趣。每日不是躲在营房里学习魔法文字,就是受他的朋友邀请一起去某个酒馆喝上几杯。
不过留给他的学习时间太少了点,奥斯科现在可是皇家剑士卫队的红人,几乎每日都有人登门拜访,言谈三句内必提到琳恩,他的那些同仁们总想搞清楚这位神秘小姐的隐藏身份,那份契而不舍的劲头已经令奥斯科逐渐变的苦恼。所以,从某一天开始,奥斯科干脆每天都和卡利德一起去附近的一家红鸽棚旅店饮酒消遣,这家酒馆正是卡利德偶尔一次骑马闲逛的路途中发现的,店里兜售的香槟酒味道相当纯正。
这一天,大约是王国军和克莱斯顿新教徒对峙的第六天,反正没什么大事发生,奥斯科也记得不大清楚。一大早,卡利德又邀请了奥斯科去开怀畅饮,奥斯科就带上了他的跟班以及琳恩。加上卡利德的跟班艾许在内,一行五个人骑着马闲散于春意微露的乡间小道上,阵阵暖风拂面而过,生活好不惬意。
时至今日,卡利德已经逐渐习惯了身旁有这一位魔法师的存在,他甚至偶尔也会和琳恩搭搭话,不过琳恩有这样一各明显的特征——就是谁和她一搭话,她就问题不断,一直问到搭话者有发狂的征兆。
所以,经历过几次这样的惨痛教训之后,卡利德再次对这位魔法师女士敬而远之了,而他也逐渐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他的朋友奥斯科在平常似乎也不怎么愿意和琳恩多说话,担任让魔法师不至于寂寞的任务者是奥斯科的跟班。这名庇卡底人似乎就像有无限的耐心一般,总是快乐的回答琳恩的每个问题,不管那问题有多么让人憋闷的想扯掉一团头发。
不过,卡利德又怎会知道庇卡底人是如何沉醉于这种感觉。自从兰斯杰醒悟到自己已经是一名非同凡响的魔法学徒跟班之后,这美妙的未来使他再也不抗拒琳恩要他做的每一件事,他乐于服从,又乐于奉献他的全部精力,只因他的荣耀、他的前程大半都源自老师琳恩。
在路途上,纯粹属于朋友间的闲谈,卡利德和奥斯科聊起了这场战事,并对未来做了些展望。
“这真是一场荒唐的战事,我们的禁军卫队也不知在搞些什么,巴松皮埃尔元帅和陛下又不知在顾虑着什么。照这样下去,就算过一年,克莱斯顿还是完好的克莱斯顿,就是烂一片瓦,也是狂风的功劳!”
这是卡利德所持的观点,奥斯科却不这么认为。
“先生。”奥斯科撇了撇嘴,这是他不赞同某人观点时惯有的动作,“我倒是认为这应该是破晓前的黑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您和我就等着吧,元帅和陛下肯定在制定一个妥善的进攻计划。您没瞧见吗,克莱斯顿城墙上射下的弩箭跟蝗虫一样,没一个好的作战计划,我们即便能攻克克莱斯顿也必定伤亡惨重。”
“我看我们的陛下最为顾虑的应该就是这一点。肯定!您也知道我们的陛下是多么不愿意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子儿,更别说支付一笔庞大的抚恤金了。”
奥斯科的动作传染给了卡利德,他也撇了撇嘴,倒是不因意见相左而和朋友起争执,只是做了这样一个揣测。
“这一点我倒是完全认同,我们的陛下啊!”奥斯科感叹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即便是朋友间的闲谈,但是,身为一名向陛下效忠的卫士,也不适合在背地里对陛下的缺点说三道四。
奥斯科正准备和卡利德谈些别的什么事,但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路旁灌木丛里一点亮光,下一刻,几乎是受本能驱动,他矮了矮身子,“咻”的一声,一支弩箭就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所有人先是呆滞了那么一刹那,稍后,又是一支弩箭直奔奥斯科的胸口,但就在这时,奥斯科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危险,他先一刻拿起了挂在马鞍上圆盾,在千钧一发之际,“夺”的一声,这第二支弩箭被盾牌挡了下来。
“敌袭!敌袭!”卡利德的跟班艾许大叫大嚷的同时,又英勇无比的挡在了卡利德的身前。
“笨蛋,不是敌袭!”卡利德叱骂了一声,就跳下了马,长剑出鞘,俯着身朝弩箭射来的地方奔去。
拗口的咒语声突然响自于琳恩的口中,奥斯科在精神未定之中,脑子中还自动的解析着这句魔法咒语的文字,他只听懂了两个,而这两个字指代的含义要准确的表述出来,就是:流动、震怒。
琳恩的脸上也是一副震怒的神情,愉快的郊游演变成危机四伏的暗杀,这位魔法师小姐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出手就是她目前掌握的最强力魔法——五级土系魔法流沙之怒。
那片灌木丛的地面突然波动了起来,如平静的水面被掷入了石块一样,琳恩的咒语的刚一结束,那波动就更剧烈,隔着十几米远的众人都清楚的感觉到脚底的震动,当此情况下,卡利德不得不停了脚步。
突然!整片灌木丛陷了下去,就像沼泽吞没某样事物一样,不过片刻,那片区域就再也瞧不见任何一株植物,地面纹理古怪的如同搅动的稀泥一样。
这就是魔法!这就是魔法的力量!所有人可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这真是让人赞叹而又畏惧的力量。
这时,庇卡底人才后知后觉的担负起了跟班保护主人的责任,不过,他晚了这么一会儿,在勇气和忠诚度上就被艾许比了下去。
卡利德判断着魔法已经结束,就朝灌木丛急跑了几步,却只看到两个人的背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一晃,就没了踪影。
之后,他转过身来,面色无比严肃的看着奥斯科,开口说到:“我的朋友,我看我们碰上了麻烦,您应该知道,这不是敌袭,而是只针对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