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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门外雪下的仍是很大,天色已经不早,所以这支换了新名头的冒险团就决定第二天再去拜访当地的男爵领主。可是,当他们向老板索要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这小旅店总共的三间客房有两间漏水,没办法,他们就只能占用了唯一的一间房间,作为休息之处。床铺属于女士,地铺属于男士,旅店的老板抱来了几张毯子。
因无所事事,晚餐就提前了,这旅店已经让客人产生了不满,旅店老板在烹调晚餐的时候就格外上心,几块小酥羊排,甜咸适宜,又均匀的抹了胡椒;一只烤鹅,皮酥肉嫩,用铁钎**来时,还冒着热气。唯一遗憾的是,这旅店的饮品就跟客房一样的糟糕,既没有香槟酒,更不用说味道纯正的葡萄酒。
睡觉前的大半时间就证明了维尔是个多么健谈的人,他和奥斯科整整聊上了三个小时,可是,奥斯科在这一方面也表现的毫不逊色,无论维尔聊到什么,奥斯科也总能插的上话,甚至到后来维尔已经和奥斯科聊到了神学的话题上,他自认为这是他的强项,但是,奥斯科依靠着曾从赤足修道院修士马修斯那里受过的教育,就在神学方面,他言辞也并不匮乏。
“您真是个怪才,我可从没见过像您这样一个博学的小伙子,您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教育呀!您简直就是个万事通,您懂经商,又会计算帐目,您连哲学都懂,天啊,您就不担心这异端的学识给您招来什么麻烦吗?”
维尔口干舌燥,不得以皱着眉头喝下了半杯劣质葡萄酒,没办法,这间旅店唯一的存货就是这混着酒渣的低劣货,通过这番交谈,他完全证实了,这个叫做杰克的小伙子,除了有些土包子气之外,确实是个博学的怪小伙子。
“我有过一段无聊的日子,恰巧我的面前有着一个图书馆,因此,我就只能用阅读来打发那段时间。”
奥斯科实话实说,一点也没因对方的夸赞而表现出半丝的得意,其实,在刚才的长谈里奥斯科已经觉得,维尔的每句话里,都包含着夸赞,不是“噢!您真太让我意外了!”,就是“噢!您这都懂,真让我羡慕,又让我有称赞您的理由。”,因此,奥斯科对来自维尔的夸赞已经习以为常。
“天啊!这就是人人都渴求的……心灵的归宿啊!那间图书馆再哪?您能将地址写给我吗?我总得挑一段时间将自己的身心全都沉浸在阅读里,那真是一种常人难以体会到的乐趣,对吧?杰克,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维尔放下了酒杯,清了清嗓子,他对奥斯科的回答又有了兴趣。
“这间图书馆开在海外,路途险恶无比,而且图书馆的主人又是个吝啬的怪老头。”
奥斯科摇了摇头,显然,他对于维尔如此恳切的想要得知这图书馆的地址,并不抱有赞同的念头,暴风之眼……谁愿意只为了阅读而去那里涉险?
果然,听到奥斯科的回答后,维尔就马上表现的意兴阑珊。
“得了,我一听到大海就觉得这房间在晃动,而我又最不擅长与老人打交道,况且还是个品德不那么高尚的老人,这间图书馆就全然的在我面前关闭了。”
“你出过海?”一旁一直沉默的祖宾突然搭上了话,他原本无聊的用单刃斧剔着一块羊排,听到奥斯科的话语里涉及到了大海,就像闻到了鱼腥味儿的猫一样,整个人全然振作了起来。
说实话,对于这一对双胞胎兄弟,奥斯科有着诸多的疑惑,首先,两个人的长相瞧起来实在不像是有血缘关系,其次,两人竟然有着不同的信仰!这样的事怎能发生?善谈的维尔先生是位虔诚的信徒,据说曾在某间神学院就读,更担当过一段时间的神甫。而粗犷的祖宾先生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新教信徒,从不将颂经和斋戒当回事,这样的一对兄弟,又是如何和睦相处的?
可是,奥斯科刚刚加入这支冒险团,他认为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不适合现在就开口询问。他听到祖宾搭上了话,就略有些讶异,事实上,从与维尔谈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没什么话题能引发这另一位格林兄弟的兴趣。
“是的,就在前不久,那可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奥斯科回话的声音里有了些颤抖,他回忆起了宗主教埃德文那张苍白的脸,拿着餐刀的手就不自觉的攥地极紧。
“噢,你总算有了让我真正认同你的地方,告诉我,你出海是去了那里?是去了南部的多尔尼维亚,还是去了北部的依雷联盟?不应该是去了更遥远的神秘东方国度吧?据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一条街道铺着的地砖就富裕过艾而多几十年国库的税收。”
祖宾倒是对奥斯科略显激动的征兆无所察觉,他与奥斯科聊到感兴趣的话题,就一脸神往的神色。
“全都不是,我只是乘着船,短短航行了十几天的时间。”
奥斯科呼了口气,让自己逐渐安稳了下来,再次开口的话语声已经变的平静不少。
“那也够值得赞叹了!”祖宾的脸上有着羡慕的神色,他就着航海的话题与奥斯科聊了起来。虽然奥斯科仅仅出过一次海,还一直憋闷在船舱里,但是,在默恩生活的十几年时间,他不乏从那些老水手那里聆听到种种航海的趣闻,对于航海的知识,他也有着大致的了解。
“我的兄弟维尔对你的称赞真是再合适不过,你真是个怪小伙!哪一天我有了一艘船,非得找上你当船长不可!”
“哪一天我要有了一艘船,就雇你当大副,我们总得将世界周游个遍。”
奥斯科也是一脸向往的神色,与祖宾相视一笑之后,两只手就握在了一起,为这不知能否兑现的诺言做了约定。祖宾在最感兴趣的话题行得到了满足,就终于真正的与新团员奥斯科建立起了友谊。
在这段与格林兄弟畅谈的时间里,奥斯科也时不时会忍不住关注那位女士,而这位露娜女士明显拥有沉默寡言的个性,无论奥斯科与格林兄弟聊的话题是多么的引人入胜,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插过一次话。她就盯着一旁的烛台发着呆,那微翘的嘴角看起来始终有发笑的征兆,可是,那冷淡的神色却禁锢住了这种可能。
“我总能引她发笑。”奥斯科就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萌生出了这个念头。
酒足饭饱之后,气温伴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也就越来越寒冷,三位男士手脚冻的发麻,不得以缩进了毯子里,没过一会儿,就眼皮沉重,互道晚安之后,先后沉入了梦乡里。而露娜女士也终于在蜡烛燃尽之后,躺在了床上。
一夜过去。
第二天,天空依旧阴沉的如同葬礼的色调,大雪却意外的停了下来,多付一些小费之后,四游侠冒险团的团员们就在旅店老板殷勤的送行中上了路。在路途之中,奥斯科才了解了要前往当地男爵领主府邸的真正原由。
原来,他新加入的这支冒险团,时常接手这种生意——为各地的领主探矿。在当时,这种行业才刚刚兴起,不少守着贫瘠庄园、过着窘迫生活的领主,因意外的在自己领地里的某个山头上发现矿产,而重拾了贵绅的派头;更不乏有特别幸运的人,在自己领地上发现金矿,而变的比国王都更阔绰。所以呢,那些看别人发财的人就格外的眼红,不少的领主都四处的打听有探矿技艺的人,好能确定自己家里是否还埋藏着一个未知的宝藏。
维尔曾读过矿物学类的书籍,因此,这种生意就成了这支冒险团另辟蹊径的生财门路。其实,在当时世道稍显混乱,领主之间冲突不断,忠诚的家丁死伤太多之后,领主就会雇佣所谓的冒险者,来替自己撕杀。这其中不乏见到第一天一些冒险者还为雇主卖力撕杀着,但第二天,敌对的领主开出了更高的价钱,这些冒险者就加入了原本敌对的阵营里,对于这些冒险者来说,他们从不将忠诚当回事,唯一的忠诚也只可能给予自己的同伴。
甚至有时,国王与国王之间发生摩擦,想要发动个小范围的战争来捞回点面子,又不想让自己的精锐士兵折损,也会雇佣冒险者,来充当炮灰杂鱼兵。
这就是当代大多数冒险者的真实生活,由此可见,能够拥有这样的生财门路,就证明奥斯科加入的这支冒险团是多么的有前途,毕竟,探矿可是个学识活,可是,维尔却并不在这方面下过苦功,碰上那些并不常见的稀有矿产,他就犯了难,也幸好,奥斯科的加入就解决了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