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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舱里,昏暗的灯光下,奥斯科被绳索牢牢的绑在桅杆上,在桅杆四周,地面上是星星点点的紫色血斑,而他的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浸透,一块一块的看起来就像是油腻的污渍。
他嘴唇干裂,双眼无神,早就不复见往日的飞扬跳脱,只是,他的那张脸,在因疼痛而不断抽搐之中,仍能看出执拗无比的神色。
正是这种毫无淡褪的神色,才彻底激发了宗主教埃德文心中的残忍,他冷笑着,一脸狰狞的将将一根铁钎**了奥斯科的指甲缝里。
船舱里立刻传来了想要抑制、却抑制不住的嘶哑**声……
这是出海的第六天,船上的水手们都知道,在那阴暗的船舱里,商行的小伙计奥斯科正经受着残忍的酷刑,施刑者正是那位一贯一脸阴沉的教廷大人物。从一开始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到近几日沉闷嘶哑的**声,无论那种声响,总是能让那些听到的水手们胆寒。
而宗主教埃德文似乎已经融进了这种情趣中,从出海的第三天开始,每天去船舱折磨奥斯科就成了他固定的习惯,更成了他航行中的最大消遣。
到现在,宗主教埃德文已经完全不想去逼问奥斯科与异端勾结的事,因为从登上船之后,奥斯科就如同被施了缄口魔法一样,无论经受怎样的酷刑,都未曾说出过哪怕一个字。不过,埃德文原本也没打算能问出些什么,他就只是想看看,这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何时才会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
从出海第五天开始,已经没有任何水手愿意接受打扫船舱的工作,因为那船舱在水手的心目中已经如同刑讯室一样的可怕,那浓郁的血腥味,曾让一名水手当场呕吐出来。
唯一愿意接替这责任是那名新加入的外乡人,这名有着一脸浓密胡须的外乡人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恩莱科,据说,这名字在魔法师职业中使用频率极高,起这名字的人,大都是对魔法极为憧憬。
不过,由于这名字占用的人实在太多,所以,这响亮的名字在另一方面又显得极为庸俗,就像现在,船上的水手们谁也不会因这名字而多去与这个这个外乡人搭话,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外乡人实在是言谈无味,旁人问他三句,他可能只回答那么一句。
因此,还没过几天,船上的水手们就对这位新加入的伙伴丧失了好奇心,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与家乡之外,谁也没对这个外乡人有更多的了解。
当然,这些水手们就更不会知道这位外乡人原本就是他们熟知的一个人,桑恩酒馆的小老板伊沃,为了查明宗主教一行人出海前往暴风之眼的目的,他乔装改扮,混进了这艘船上。
他这几天多次去往船舱,每每都能见到令他痛恨的奥斯科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一开始,他还能从中得到些报复的快感,但是,随着他看到宗主教埃德文越来越花样繁多的手段之后,他就免不得开始同情起这位胆大妄为的小伙子。
今天,他拎着一桶水下到船舱里,恰恰就看到宗主教埃德文正在将奥斯科最后一个指甲缝里插上铁钎,那鲜血顺着铁钎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舱板上,整间船舱,除了这鲜血滴落的声响之外,奥斯科轻微的**声与埃德文粗重的喘息声就构成了其他全部的声响。
这声音毫无疑问会使常人难以忍受,除了那些异常冷酷与残忍的人们,这些人就包括正在施刑的埃德文,以及那四名守在箱子旁,完全无动于衷的裁决骑士。
看到乔装改扮的伊沃来到了船舱里,宗主教埃德文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手,即而,他抽动着鼻子嗅了嗅,就皱起了眉头,似乎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这船舱里的味道是多么难闻。
想起那些裁决骑士从上船之后就一直守在这船舱里,埃德文就觉得这些尽忠职守的人总得去甲板上吹吹海风,透一口气,因此,他就提出了这个建议。裁决骑士马其斯虽然觉得这建议略有些不妥当,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况且,长久的呆在船舱里也实在太憋闷了一些,因此,他与另三名裁决商谈了一番,就接受宗主教的建议。
“半小时的时间,是否足够你将这里打扰的一尘不染?”
临走出船舱前,埃德文开口询问起伊沃。
“我只能保证我绝不会偷懒,大人!”
伊沃压低了声调,含糊的回答出了这句话。
“不要靠近那箱子,这是我唯一的忠告!你肯定不想惹上什么祸事!”
埃德文又这样叮嘱了一声,就与裁决骑士一起离开了阴暗的船舱。
埃德文与裁决骑士一走,伊沃就知道他获得难得的机会,时间不多,但他还是做了一件额外的事,他走到奥斯科的跟前,用手叉起了他低垂的头,他看到是一张饱经折磨的面容,那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几缕头发牢牢的粘在了额头上。这个可怜的小伙子似乎已经有些昏迷,那双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能聚焦在他的脸上。
伊沃默默无言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袋,一口咬掉了塞子之后,就将这水袋凑进了奥斯科的嘴里,在喂着奥斯科喝下些清水之后,奥斯科的眼睛才稍有些清澈,神志也从与身体剧烈疼痛的对抗中抽离了出来,奥斯科双眼从模糊到清晰,呆楞的看着这个帮助自己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记得商行里有如此长相的一名水手。
“你是谁…..”
奥斯科刚刚用嘶哑无比的声调问出了这句话,即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伊沃马上就将手指竖在了嘴边,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转回头去看舱门关的很严,才又放心的从怀里掏摸出一块麦饼,撕成了小块,塞进了奥斯科的嘴里。
喝下些水,又吃了些食物,奥斯科的精力有了极大的恢复,神志也愈发清醒,他眼瞅着这个不认识的水手似乎并不打算与自己交谈,他也就缄口不言,只将感激的而又有些疑惑的目光投在了伊沃的脸上。
伊沃为这个可怜的小伙子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他看到奥斯科已经好了许多,就收起了水袋与麦饼,几步来到了裁决骑士一直守护的箱子跟前。
这次距离是如此的近,伊沃愈加的肯定,这箱子肯定就是教廷里臭名昭著的刑具,铁处女,联想到这刑具的极端残忍之处,伊沃看着那黑色的箱身上金色的纹络构成的那张痛苦面容,令他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传言之中,这铁处女箱身的上半部镶嵌了密密麻麻的尖锐铁钉,罪人被放置其中,合上箱身之后,就会被这数不清的铁钉穿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经受了莫大的痛苦之后,才会流尽血液而死。
不过,传言总是与真相有些不相符合,这刑具既然在教廷里享有极大的名声,就决非传言之中如此的肤浅。除了构造上相差不大之外,这刑具的本身,被赋予了强大的封印力量,这封印力量的存在,使得任何被关进这铁处女中的罪人,都无从逃脱,除了这封印的力量之外,这刑具还具有一种神奇的疗伤能力,它能保证关在铁处女中罪人一直承受痛苦,却不死亡。这刑具唯一的作用仅仅是为了尽可能给予受刑者最大的痛苦,能够享受这刑具的无一例外都是教廷中罪大恶极的叛徒。
这些都属于教廷最高的机密,伊沃当然无从得知,他只是好奇究竟是教廷里哪个倒霉鬼被关进了这残忍的刑具里,
伊沃可全然不会去顾及埃德文的忠告,他心里涌出了这个疑问后,就开始试摸着看能不能打开铁处女。这刑具的边角虽然并没有钉卯的钉合迹象,然而,无论伊沃使出多大的力气,始终都无法打开。
“见鬼,这箱子上难道有什么封印不成?”
伊沃白费了一番力气之后,就颇为沮丧,只能将耳朵贴在那金色纹络构成的那张脸上,希冀能够听到些什么。
然而,这个打算再次落空,他眼瞅着要探察的机密就在眼前,自己却毫无办法,就失望无比,他总算记挂起还有必须要完成的工作,而这机密以后也许会有机会查个明白,他就开始拎起水桶,拿出抹布,干起打扫的工作。
刚刚伊沃在做这番举动时,奥斯科略有些好奇,就扭了脖颈,将这一切看了个梗概。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水手究竟要做些什么,更不知道那箱子里又装着什么,然而,这突发的好奇心就如同一副止疼药剂一样,能让他暂时忽略手指间的剧痛。
伊沃打扫着就转到了一个方向,从这个方向,奥斯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看着这后脑勺,恍惚之中却觉得有些熟悉。在修道院打劫那个箱子的时候,奥斯科曾蛰伏在灌木丛打量一个人的后脑勺长达一刻钟的时间,因此,这就给他留有了极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