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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华凌道结义 西昆仑抢亲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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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入云自离了棉阳柳如烟后,一路上再不敢有丝豪耽搁,当真是风餐露宿,日夜飞奔,直恨不得肋插双翼,一气飞至昆仑玉阳山。

    只是茫茫昆仑实在太过遥远,张入云脚底功夫再高,也不是一挥即就的。且一路而来,张入云都是在没日没夜的急奔,体力消耗极大之下,食物吃的也极,那出的棉阳县时,身上带的十来个馒头,虽是张入云节省再节省,但也只抵挡了两日就被吃了个干净。

    自出得四川境后,一路之上,人烟日益稀少,张入云常常不得吃饱肚。虽在野外时有鸟兽出没,但为防自己捕来后烹食太费功夫,却是一概不顾,只偶得山间野果,能匆匆裹腹,可如今已是十一月的天气,却哪里来的那多野果。

    好在张入云自得上一回往返乐山一次,轻功又有进益,一时全力施展之下,竟可一步飘出二十余丈。至后来得法自如之境,只见他一人空身行走在丛山峻岭之间,迈动步如弹丸跳跃,飘飘衣袖似山中老猿。

    一身轻功迅急如飞,已可直追当年隐娘。只是张入云自己心底清楚,自己现时,只在迅捷之上可望隐娘的项背,但若论到轻灵飘逸,却还和隐娘差的远。就如此也是无法,只为隐娘天生异禀,自己骨重,而隐娘却是骨轻的道理。

    且自得入了青藏高原后,张入云因连日在高原与低地间行走,极不适应。虽是他腿脚极,但自入得高原之后,往往一日只能行的五六百里,如此之下是定要错过时辰的。

    直待张入云行的第四日后,算算路程,时间已来不及。当下心下大骇,却是再不敢休息,竟连日奔走起来。不想如此一来反把他数年苦修的功力勾动,虽得两日夜不食不眠不休,但精神体力却依旧能够支撑。

    张入云自学得轻功之日起,便得了这爱跑的性。如此连续十多日的一味奔行,在他看来不但不觉无聊,反是全心竭力的想着如何能跑得一些,十余倾尽心力的功夫之下,轻功进展极是惊人。且自己越行到后来,越是沉醉其中。每至得法处,只觉身心都欲化做清风在天地间流动不息。

    入藏四日后,张入云因无意之中在荒原中救得一队被野兽伏袭的商旅。商人们感他恩义,为他细心绘制了一张昆仑山脉地图。因此上,张入云日后得少跑好些冤枉路。累经辛苦之下,方在后一日的午后到得了昆仑玉阳山。

    张入云一路行来,满眼都是穷山恶水,此地又是西行的尽头,按理说当加贫瘠险恶是。不想这玉阳山实是人间洞天福地,因得天地间的灵气,一色的山水相连,山间烟雾缭绕,水面烟波浩渺。抬头看去,就见得瑞鹤祥云,低头望下,满眼的奇花异草,确是一付仙家气派。

    张入云行走其间,又见山中奇石林立,俱是个个如小峰一样的矗立,细细的身,偏又在顶上举得磨盘一般的巨石。小者,只有圆桌般大小,大者,竟有十余丈纵深。

    只是行得多时,却不见通往山中的路径,此时天色不早,张入云心下焦急,却是不顾忌讳,旋即满山的飞奔,终于见远处隐约有灵光一现,追将上去,却是在地上现一条清幽古径。一时心下大喜,却是全顺着这条小路,往山中深处,全奔去。

    正行到花草繁茂处,却忽听得身前传来人声,大声向张入云喝道:“站住!”

    当下直把张入云吓得一惊,但随即却又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十余日的幸苦没有白费,终于是找到地头了。

    抬眼看去,就见身前已现出两个轻装童,俱是面如敷粉,唇红齿白,好似观音座下的善财童一般模样。

    当下张入云又向前行了数步,却被当中一人喝道:“站住!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我昆仑禁地!”

    张入云闻言听他语称自己是昆仑门,虽是对方口气生硬,却不恼怒,但又怕自己毫无根基,对方不容自己上山,一时少不得要借借峨嵋派的威风。当下只抱拳道:“在下峨嵋宗下金燕门后进张入云,今有急事要报知崆峒派雨嫣然雨女侠,因听说雨女侠在近日内要与贵派高足成亲,只好不辞辛苦从万里之外赶来,虽说太过唐突,但却烦请二位师兄为在下通报一声。”

    他这一番话,直说的两个童有些摸不着门径,先听对方是峨嵋宗下,心里不由收了一点小视之心,后再见张入云虽虽是一衣衫褴褛瘦脱了形的少年,但一身轻功却不俗,且行动间多少有些峨嵋派轻功的影,再来,他又知道今日派内师兄与崆峒师姐成婚,倒真的有些信了三分。

    只是今日派内喜事临门,却不得不多加此小心,一时内里一个性急的童先开口道:“你即说你是峨嵋门下,可有甚凭证?而且你即认得雨姐姐,怎地我却从没听她说起过你?”

    张入云一听对方说出这没有江湖阅历的话,心中大喜,当下故做难色,将双手一摊道:“如何证明在下是峨嵋宗下,却实是有些为难,紫青双剑及白翅都是在下师兄师姐,只是此时没处抬去。实不行,不如由我打一套泻玉拳与二人瞧瞧。”

    话到这里,却又话风一转道:“只是在下实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还请二位能引个路,或是烦请为小弟通禀雨师姐一声。”张入云不惯说谎,但一时说将其来,也难为他遮掩的滴水不漏,沈绮霞等顾然是自己师姐,只是自己只是金燕门下一不入流的小徒弟,平日见面里虽都口称师姐弟,但在外人眼里,自己实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而若今日若不拦在雨嫣然成亲之前,将虬龙交待的话说与她知,只怕到时误了二人终生,自己心愧之下,可当真要以死谢罪了。说是人命关天,也一丝不为过。

    只是两个童,哪能尽知他的花肚肠,二人先还有些轻慢他,但多望得张入云几眼后却又不由的心头一震。就见他虽满面风尘,但却目光充盈,生得虽瘦削,但却隐隐有出尘之态。此是修行人的气度,不由把他的话倒信了个七八成。

    一时另一年长些的童,怕张入云真个有事,却是回礼答道:“这位师兄即说的如此慎重,那就烦请在此地暂留片刻,由我师弟明月相陪,我这先去于掌事师叔为师兄通报一下。”说完在自己师弟耳畔又交待了几句,却是拔身向山上奔去。

    当下张入云便与那位叫明月的童攀谈起来,张入云向不惯于人交接,但好在对方只是个少年童,且又是性直率真,交谈起来却不吃力。

    那明月似乎对张入云一身气质甚是相得,言谈之下,起先虽有些轻慢,但至后二人偶有谈到武学修为时。因见张入云口出言辞,往往都是别出蹊径,自成一章,虽觉有些不可思议,但二人越往后深谈,那明月却是越敬重张入云这一身武学造诣。

    且二人虽只初次见面,但张入云生性恬淡,心中从未有藏私的念头,这一点便与那各大门派弟间门户之见大不相同。一时间明月与张入云交谈一番,心下默然印证,竟是受惠不少。因感张入云言无不尽,不吝指教,却是忽然开口道:“张师兄,今日你来得甚是不巧,照小弟估计,师兄今天多半是来不及与雨姐姐见面了?”

    张入云闻言皱眉道:“这是何故,还请师弟明示。”

    明月答道:“不瞒师兄,此刻雨姐姐与陈师兄应该正在白鹿堂行礼呢,就算是能得与师兄见面,少说也得过了今日吉时之后。”

    张入云听了这句话,耳内如遭雷击,顿时一腔热血直往头上攒涌,当下只觉脑袋上每一丝头,俱都如灌了水银似的,直欲炸了开来。

    可他仍抱了一线希望,勉强干笑道:“师弟又来哄我,我前听人说起雨师姐的吉日是这月初六,今天只初五,尚差一天呢!”

    不想明月故做神秘地答道:“这就难怪师兄不知了,前月本门师祖悟真长老回山,因得知陈师兄婚,一时兴至偶卜了一卦,却是封像显示若是本月初六二人成婚的话,只怕要对二位人均有妨碍,是以向掌门人提出二人提前一日行礼。悟真长老还是掌门师伯的师叔,一时间掌门人也不好不答应,所以虽然事情仓促,但到底还是决定提前一天在今日行大礼……。”话说到这里,他眼前忽然一阵劲风拂动,竟硬生生把他说了一半的话头逼了回去。

    那明月因前日偶犯小错,被罚今日在此守山,却不能去观礼,心里正满腹委屈。此时见张入云见问,正好趁此好好倒一倒心里的不平。可还没能等他把话说完,却见眼前张入云虚眼一晃,竟已凭空消失不见了。当下回顾四周,就见身后古径上,五六十丈处正有一人影,却不是张入云是谁。

    明月此时还没回过意来,只展开身形在后面紧追张入云,口中喝令其停下。欲好心交待他,若私自上山恐要被同门误伤。

    可后见张入云一身轻功端地高强,当下如一卷乌云疾向山上滚去。这觉出他举止异常,忽然想到师叔祖说的妨碍许久是张入云。此刻再不敢大意,忙从怀里取出一支玉哨吹了起来。那哨制的精巧奇特,虽是玉阳山上云深石绕,声音难以及远,但此时一吹将起来,竟似是鹤鸣一般,其声悠扬,竟是直达山顶白鹿堂。

    急奔之下的张入云,此时心头好似燃起了一把烈火,只深悔自己刚不该如此小心,倒与二位童耽误了这多时间。细较起来,今日自己本就是来拆昆仑派脸面的,即如此,反不如一开始就大作的好。

    张入云近来虽功行日深,心性也改了不少,但此时为友心急,一时当年一番少年作态,却是悉数被翻了出来。且他此时深悔自己做错了事,深怕误了大事却阻了自己兄长一生幸福,又恨那昆仑派长老竟能知未来,预先做了防范。张入云平日便是恨这般倚仗威势,阻人姻缘的行径,此时犯了急性,恼将起来,却是竟欲在这昆仑派大殿之上,由着自己性大闹它一场。

    只是这玉阳山山高路远,一条古径又是极为难走,就以张入云的轻功,也不得在片刻之内攀上。

    他昆仑派到底盛名之下无虚士,就闻那明月只吹动鹤哨不过转眼功夫,自山上各处竟是飞奔出五六人来,欲拦阻住张入云的云路。其中又有三人出现的早,当下与张入云一下一上,眼看着双方只眨眼功夫就要撞上。

    张入云此时兴之下,一身内力直欲透体而出,见有三人鱼贯连环着挡住自己去路。不由心里反倒一阵兴奋,心底实是想借此一展自己轻身功夫。当下见人下来,却是度一丝未减,直往对面奔在先的第一人怀里撞来。

    那当先的是一位昆仑长门弟,一身轻功着实不弱。但即便如此,也没能料到张入云身形竟是这般法,等他现张入云如电射般的竟是往自己怀里蹿来的时候,早已是来不及收住势。当下见张入云来势雄猛异常,惊惧之下,却是奋力举拳,向着来敌就砸了过去。

    谁知眼看着张入云就要撞着对方之时,其身却是足尖忽然落地,只一扭,脚底就似生出一股旋风一般,直身盘旋绕着来人一转,便已将那人让过。当下又是左足在地上用力一撑,顿时张入云一颗身就如张满了弓一般箭射而出。直将刚那昆仑弟远远抛在身后,转眼间依如前势,又向着后一人撞去。

    那后一名昆仑弟得了先时一人的前车之鉴,早已停好身,蓄势待张入云前来,好一下把他拦下。

    哪知张入云方足下点地,却是蓄足了力道,几有千钧之力。其势远比那昆仑弟想像的要,当下眼见如对方身影直化做一条长虹,只将身一矮,就从自己拳下穿过。

    一时张入云身形如一道疾风自那弟身旁吹过,直将那弟周身衣袂吹得尽皆扬起。

    等第三人见先二位师兄,竟都在一瞬间失守,他人较机灵,一时学得乖觉了,却是不进反退,直将张入云拖得余势欲歇,却是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直向张入云落脚处打去。心中想道:只这一手,纵不能将来敌打伤,也可趁此将其截下。

    他不知张入云掌上也是下得苦功的,此是见对方刁滑,却不等自己身势歇下,只在足还不便落地情况下,却将两手在地上用力一撑。顿时间张入云整个身,竟如一条飞鱼一般,顺着古石阶平贴着地面飞而上,堪堪的闪过对方一记威力巨大的劈空掌,也刚刚好将那弟闪过。

    一时张入云趁着自己还未落地,却是凌空一个筋斗翻正了身,跟着足下一点,便如一尾轻燕一般,又向前飞去。

    他这连环三个起落便已将三名昆仑弟闪过,其势一刻也未曾停留,当下竟连一丝招架的机会的都不曾留给那三人。

    那三名昆仑弟此时呆立在当场,目光呆滞,似死鱼,满脸通红,似猪肝,一时间竟不想信当时还有这般的轻身功夫。但到底也只是一时羞愧,事后想起张入云的身形之迅猛捷,实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好在手下留情并未出手伤敌,却是心下又不得不佩服。

    而此时自山上再涌出的弟,因也见张入云一身鬼魅般的功夫,心中也是骇异不已,纷纷学得乖觉,都驻了脚步,只静心等张入云来犯。

    待张入云再向上一些,就见那古径已是被两旁的山中巨石相夹,成了一条宽不过两丈的山间夹道,地形甚是险恶,而其上有多位昆仑弟挡在夹道上,形式极是不利。

    不料张入云却是一丝不惧,当下连眉头都未皱得一下,仍是纵身向上飘去,行至后来跑了性,两臂挥动,竟隐隐有雷动之声,其势之骇人,端地是不容众人小觑。

    当他遇得先一人时,却是猛地腾空而起,一拔身就是四五丈高下,欲从来人的头顶上跃过。不想对方也是昆仑门下年轻一辈的轻功健者,见张入云竟是要从自己头顶越过,不由激动他少年争胜之心,当下也是一扭身竟从平地跃起五丈多高,欲在空中将张入云截下。

    张入云见他功力不弱竟能拦住自己去路,此时他已了性,也早换了一副好胜心肠。见对方跃的这般高,自己却不作他法相避。而是跟手将双臂一振,直如一尾鱼鹰直插云霄,硬生生地凭空自无力可借之处,又向上飞起三丈高下,直将那昆仑弟弟远远的抛在脚下。

    只是他如此一来,全副精神都用在了跃高上,一时力道用错了方向,反倒不得向前。

    那轻功被他比下去的昆仑弟此时面孔一红,为了挣回些面,却是使千斤坠猛地往地下落去,意欲只待自己落的地后,便要向后退却一些,照次算来依然呆将张入云截下。

    谁知张入云虽是身在半空之中,但心里早有所算。当下右臂挥处,一记重击,直打在了夹道旁巨石之上。

    他此时体内真气流转,浑身上下俱是劲力,只把那巨岩打了个飞沙走石,如在空中开了一朵石花一般,声势极是惊人。而他自己也借着一击之力,电射一般的向前飞去。

    因他此时是往上山的路径,那玉阳山古道又陡,虽其身势是平平相前,却得身势一丝不坠的落在古阶上,且如此一来,那名昆仑弟也早被他甩在身后了。

    再往前行时,又有三四个女弟挡住张入云的去路,一时间众人一字排开,将个本就不宽的夹道拦了个严严实实。

    张入云见对方皆是女,不由裂嘴一笑。他此时全力施展之下,已是有些颠狂,当下见对面四位不但都是女,且有两位年纪还小。便欺众女年幼力弱,只将双手向前一并,腰间扭处,身竟似风车一般飞舞起来,跟着脚下猛地力,一个玉女投梭便向众人撞去,其声势之剧,竟好似一颗炮弹一般。

    众女虽是一身本事,但一时见个人形炮弹打来,对方又是个成年男,未免被来人撞着轻薄,俱都尖叫一声,忙向一旁闪去。当下众女只觉一阵疾风从身旁流过,耳边却留下一串少年人得意的笑声,再往后看时,那少年的身影,却早已是在数十丈外了。

    张入云一时连闯了数道关口,心中正在得意处,不想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位白须长者。对方因见他刚卖弄本领,将自己门下众女弟惊走,甚为生气,一时口中大喝一声道:“哪里来的野人,给我滚下山去!”说着便是一掌推出,虽未施得罡气,但这一掌击出,竟有风雷之声,一时间纵是胆大如张入云,也被惊地心下大骇。

    到底他此时虽是奔了性,但却没敢忘了厉害。一时听对方掌带风雷,即知自己如凭真本事,绝计接不下对方这一掌。

    哪知,正在自己欲作势坠地,将气沉住,再相机夺路而走时。不料自己一身筋骨反倒在此时自然而然生出反应。

    一时之见他人在空中身一扭,其腰竟像是被人生生折断了一样,好似燕衔泥一般,凌空划了孤线,身形竟得借势向上兜去,跟着将胸一挺,两臂再向后一挣,又如燕抄水,直向前栽出五六丈,却轻轻松松将那老者让过。一时其轻身功夫之曼妙,竟是连在场昆仑众年青弟见了,也不由喝起采来,却把个身下那白须老者也看了个目瞪口呆。

    此时张入云已行的路远,已然上了玉阳山山顶高台,再向前看,就见一做巍峨的大殿正座落在眼前,其间张灯结彩,一团喜气,再不用多问也知道,此地正是人行礼的所在。

    只是大殿虽在眼前,但那挡住自己去路的人却多,一时间身前又有数人排了人墙将自己去路拦住。只是这一回却远没有上一次只有几个年青女弟那么幸运。而是换做了数位须眉男,且都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张入云虽还未与之交手,但仅凭众人俱是目射神光,气法威严,就已知道这几人功力,远不是方那几个小姑娘所能相比的。

    众人满以为张入云见了自己这方阵势,如何也要趋避一下。可谁知这眼前瘦削的少年人,却似是不知好歹,竟仍是照着先时闯过众女的法,一个扭身,又是如一枚玉梭一般,向那人墙上撞去。

    那四位昆仑派好手看了他这般不顾性性硬闯的身法,先也一惊,当下四人竟是双手一错,一时间八条手臂竟联成了数个井字架在身前。只将张入云的去路封的如铜墙铁壁一般,未料得这四人不但本领过人,竟还相互练得这一套连环相击的本事。

    而此时那刚被张入云闪过的白须老人,也已然跟了上来,当下见张入云竟还以先时手法要硬闯着昆仑派四大弟,却是差点将鼻都气歪了。只以为少年人连过数关,此时目中无人,竟敢这般自寻死路。当下恼将起来,却是张口骂道:“臭小,自己找死!”

    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跌眼镜,就只见张入云明明似飞蛾扑火一般投向对方八手联成的铁墙,正在众人都以为他无幸之际。

    却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明明见着一个他身撞了上去,但这眼前的年青人却仿佛似会穿墙术一般。

    一时如遇无物,竟从众弟的臂膀之下透体而过。直看的那四位昆仑大弟,均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莫名其妙之际,竟都没有了往日的持重,当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俱是一副不相信眼前这一幕的怪模样。

    唯有那跟在后的老者在一旁看出了个端地,一时见张入云真的身负绝艺,反倒收了方面上的忿怒,却又凝着眉,竟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拽了拽自己一绺长须,过了半日自鼻内哼了一声道:“小功夫好杂,却凭地会钻!”

    而此时的张入云,为能脱得方四弟联成的铁幕,竟在同一时刻内施了缩身术及将两臂肩骨解下,两样本事,方硬生生从众人臂腕方寸间钻了过去。此时他因先时施展,实施出了他一身功力的极致,待得自己落至地面时。终是因在瞬间内施得**,用了太多精力,不由的不体内浊气一窒,终是停下了势头,在当地顿了一顿。

    可他生性要强,此时其人已至玉阳山顶怎可功亏一篑,当下少年人见自己身体有些不听话,反倒激起他一身傲骨,一时深吸了一口气,却是陡然间,一身的骨骼俱都出吱吱作响的声音。

    到底张入云这十余日长途狂奔不是幸与,他的一付身体早已是习惯什么是疲累。一时间竟见他只深吸得这一口气,便又重再如那飞鸟一般的展开身形往前路上奔去。

    众人见他如此彪悍,也不由的为之心折,可一群人却又哪里能料到在这如雄鹰展翅一幕的背后,张入云却要为此吃得几多辛苦。

    此时的白鹿堂内,正在举行二位人的大礼。但张入云独闯玉阳山的消息,此时已然有不少门人得知。当下有那年青好事的弟听得殿外传来了打闹声,少年气盛,竟有不少人顾不得守礼,已是悄悄溜出殿外,都想好好瞧一瞧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同时也想在同门面前施展身手将来敌拿下,那趁此在做番炫耀。

    谁想众人刚到门口,就见迎面一条灰影声势骇人的闯了过来。众弟虽是仗着今日昆仑派内高手云集,心存侥幸,但却到底是名门弟,十多年的辛苦不是白练,当下见有敌来犯,自然而然的,俱都生出机警又全力应对。

    可来敌却连让众人施动拳脚的机会都不给,直如一尾活鱼一般,在众弟身边游走,一时就已进得大堂。

    如此一来却是大堂内好似炸开了锅一般的热闹,年青弟因方失手让敌人通过,俱都臊的脸上一阵通红。有那极喜事不服气的,已是当先第一个跳进室内,扬手就将腰间兵刃抽了出来。

    如此之下,只一人带头亮出兵刃,余下的年青弟也跟着效仿,一时间一片刀光剑影,把个本来喜气洋洋的白鹿堂,冲得只剩下一团冰冷煞气。

    一时有那不明所以,只前来观礼的前辈高人们,也以为昆仑派出了乱,纷纷闪动如明灯一般的眸,直往人群捅挤处望去。

    而张入云自进了这人头攒动的大厅内,却仍是一副不管不顾,只往内厅奔去。既然事已闹大,他也奔的性,心下兴奋处却是天王老来了,也是一样照闯不误。

    众昆仑年轻弟,见他到了这昆仑圣地,竟还敢如此放肆,不由又惊又怒,一时又是一阵兵器挥动之声,即是不再细问,就已往张入云的身上照呼过来。

    可无论多少弟如何在前阻拦,但张入云始终如一尾游鱼一般在人群中游动,就见他东一游,西一划,竟仍是一点点的,向内堂逼了进来,当遇有功力高深之辈阻拦,他竟能将整个身,化一匹绢绸一样,柔若无骨的从人群里挤过,即使是再小的缝隙,也有他转还的余地。

    一时间有那不知深浅的年轻弟,竟已被张入云这鬼神莫测的身法,激的连暗器都擎在了手里。忽见张入云将身纵起,当下众人那些弟见去了忌讳,心下大喜,顿即间空中飞刀,袖箭就已去了二三十样,却只换来大梁上一串暗器击在其上的夺夺声。

    再看张入云,其人影竟已是凭空不见。等现身时,却已是在众人五六丈外。

    原来张入云见有人施展暗器,却正好借众人留心在暗器炫目之际,在空中猛地施展流云术,已是一个闪身即到了众人身后。

    可只待他得落到地面,却猛觉心头灵机一闪,当即只暗到一声不好,足脚一点,电射般的就已避开这迎面重击。

    百忙之中抽空把眼往来人一瞧,却原来是一老道,虽远在在自己前方三四应处,但竟可单掌放出罡气将自己截下。张入云只见他一伸手,便是心头大骇,知此人功力不到绝顶,万不敢在这挤满了人的大堂之上滥施罡气。

    果不其然,那老道人罡气虽强,但功力之纯竟是无以复加。一时一道凌厉的劲气直打向张入云。虽张入云身旁不过三尺就站得数人,但那罡气竟无一丝泄漏,每一份力道都悉数打向自己。只这份纯正之极的功力,就是张入云平日想都不敢想的。

    但张入云多番辛苦之下,一身轻功已成,也是不容天下英雄轻视,当下他在这生死一线之间,却得猛触灵机,但见腰身一扭,周身功力全开,竟在这间不容,强挣着甩脱了对方罡气,生生是只闻得砰地一声,其身却自空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俱都以为他施了邪法,当下目光游移忙找寻找其下落。

    此时先前阻拦张入云的那位白须老者,已然进了内厅,因他已与张入云交过一次手,对其轻身本事已有些洞察,却是第一个现张入云的所在,当下将手往大殿的东北角一指道:“在哪儿!”

    众人得他指点,俱往其手指处望去,就见张入云此时已闪身在二十丈外的一角,因他方强扭身,力道太过强劲,此时竟仍在空中如陀螺般的转个不休。

    一时看在众人眼里,虽是都恨他无礼放肆,但此刻见得他这惊若矫龙般的身手,一时也不由屏住了呼吸,口中忿忿之际,但眼角间却是一片艳羡。

    那老道人也不想眼前少年只这般年纪竟已会得大乘经天身法,自己一向得意的擒龙手竟是没能将他一举拿下。一时眼里也是一片茫然,回看了看那已然是长须飘白的师弟,不由俱都相对一笑。师兄弟二人心里都有着同一个念头:当真自古英雄出少年!

    两人也都曾是少年英雄,但自负即便是自己年轻气盛之时,怕也比不得眼前这位少年的身手。他师兄弟二人都是昆仑前辈,俱都自重身份,此时张入云轮番自他二人手底逃脱,却是说什么也不便自落身架二次出手了。

    再看张入云在空中将余势消减完后,却又一个扭身,如一只蝙蝠一样在空中一个翻滚,单足在大殿墙上一点,竟又疾电一般向厅前人存身处射去。

    当时众人就觉眼前一花,那本是大闹白鹿堂的少年人,已如一杆标枪一般的插在了大厅之上。

    直到此时众人将来敌相貌看了个仔细,就见那少年此刻全身尽已湿透,想是方为避敌用力极巨,体力已然透支,此刻竟毫不避讳,胸膛起伏间,却是气喘的如牛一般。

    众人见他狼狈,却不做一丝小觑之心,只为张入云虽是看着累得厉害,但一双鹰目竟仍是神采照人,两眼环顾四周,竟似能射出光来一般。一众人等丝毫不怀疑他虽是到了这般田地,但仍可暴起击敌。

    且他一身夺人心魄的男气概,却是如磁石一般的将众人目光吸住,一时已是欲罢不能。

    当人群中有人回过意来,却现四下里竟是静成一片,众人都在这瞬时里为眼前这少年所吸引忘了争斗。

    在场半数以上都是昆仑年轻辈弟。其中女弟不不置可否,但一众男弟见自己也在这片刻之间,不由自主,为对方迷惑。年轻人都是未历坎坷,心比天高,一时间见自己在人前流露出羡慕敌人的姿态,却是恼羞成怒之下,纷纷闪身跃出,又向张入云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