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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欣想笑,抬头看了一眼苏迈,终是忍住没笑出来,只是淡淡的说。
“学生时代的爱情都很青涩,指不定你在我身上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吧。苏迈,爱情是个严肃的命题,我们不要拿来随意成为笑谈。”不管怎样,欧阳欣很难相信面前的男生爱自己,也无法面对。
苏迈俊秀的脸上青筋暴露,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瞬间变得狰狞,瞪得溜圆,红血丝都能一眼瞥见,他甩开欧阳欣握着的手指,一字一顿的说。
“欧阳,你可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请不要侮辱我的感情!谢谢!”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包括他自己的父亲,就这样独自一人消失在夜黑深邃里。
留下欧阳欣愣在卫生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好心好意给他在包扎伤口,就是卢柏温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真是什么跟什么嘛?侮辱你的感情?你莫名其妙把我装进你的心里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切!真就拿起牙刷在洗漱台上空切。
外面苏远立叫着“苏迈!小迈!”站起身匆忙向邓之华告辞追了出去。
一老一少的两个书生就这样走掉了。
卢柏温急忙到卫生间,看到的欧阳欣惨然的一笑,只听欧阳欣说。
“有点荒唐,他居然那会儿就爱着我?我居然一点不知道!”
邓之华也进了卫生间:“来!都出来,待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出来说说怎么啦这是?”
卢柏温更在乎的是欧阳欣的感受:“或许苏迈是个沉淀感情的人。”
欧阳欣走出卫生间,兀自还在纳闷:“他说他在高中就爱上了我,难道就沉淀了这几年?有这样的人吗?既然爱,怎么不满世界找我?我就说了一句,‘ 学生时代的爱情都很青涩,指不定你在我身上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吧。苏迈,爱情是个严肃的命题,我们不要拿来随意成为笑谈。’结果他就变得有点异形了,恐怖的那种,青筋暴露,瞪着一眼红血丝说‘欧阳,你可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请不要侮辱我的感情!’接着就冲出房门疾走了出去。我还为自己刚才那句台词暗暗自恋呢,没想到遭遇一愤青,有点脑残的那种,一根筋的那种。哼!”
欧阳欣就像给妈妈和卢柏温做报告似的演说了刚才的一幕。
邓之华看着女儿真是哭笑不得:“欣儿,你伤人于无形啊!那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老苏走的也匆忙连个联系电话都没有。”
卢柏温说:“阿姨,我倒觉得欣儿没有错,爱就得这么简单,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不能让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盲目的沉淀,那只会阻碍自己正常的生活,隐射别人的生活。”
邓之华摆摆手让俩人都坐下,这才平心静气的说:“人和人是不同的。你们有见过完全相同的两片树页吗?有的人爱一个人就深埋在心里,时间都磨灭不了,说那是沉淀也好,自闭也好。爱情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爱一个人,也不是谁付出得多就爱得多,爱是一种美好的希望,给人绮丽的光环,相爱的两个人被笼罩在光环里。一旦结成夫妻,朝夕相对,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勾兑,对方的缺点就会被放大,如果不及时调整包容对方,爱情就会慢慢走进死胡同,所谓相爱容易相处难说的就是无法包容对方的一些陋习。”
邓之华说完喝了一口水,看着女儿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就担忧,卢柏温倒好像在沉思自己刚才的话,就问欧阳欣。
“欣儿,你没听妈说话?”
“啊?哦!听了,干嘛非得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欧阳欣像是刚从另一个国度把自己思想强行拉回来似的,有点费解妈妈的那一通关于爱情的言论,也难怪没有经历过,哪能有深刻的体会。
“欣儿,苏迈是个极为内敛的人,你是一个率真的人。率真没什么不好,只是少了城府罢了,吃的是眼前亏。而苏迈却是个自闭的傻小子,吃的是长久亏。他的感情排遣不掉,只能钻进自己的堡垒,在那里排遣。柏温说得也对,你的话但愿如一击重锤,把苏迈激醒。”邓之华说完起身到前面关门。
邓之华又问了一些他们在西安的一些事,然后就跟俩人说:“明天你们去杭州吧,去看看欣儿的爸爸,老多啦。”
欧阳欣就问:“妈,那我们给他们拿什么礼物去呀?回来的时候本来是买了保健酒的,后来看天气预报有雨就没自己开车回来,改乘飞机回来了。”
“父母盼着你们回来并不是想要你们拿回来什么,就是想看见自己的儿女健康的在眼前就满足了。要不那首歌叫什么来着?”邓之华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那首歌名,原本很熟悉的,自己还能跟着唱几句的。
卢柏温赶紧接话:“叫‘常回家看看’吧?”
“哦!对!瞧我这记性,老啦!就是那歌,家喻户晓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不就是说的亲情可贵么?”
欧阳欣马上走过去趴在妈妈的脊背:“妈,女儿真的想你的!”
邓之华正要说笑欧阳欣几句,前面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把三个人惊了一跳。
卢柏温赶紧起身去看个究竟,邓之华和欧阳欣也紧跟了前去,心里在想是不是苏家爷俩又折回来了?可敲门声怎么就这么急促?
当卢柏温拉开两扇木门,出现在眼前的只有苏远立一人,没见苏迈的身影。
苏远立老成的书生脸上是慌乱和茫然,很急就问:“苏迈有没有折回来过?”
邓之华赶紧说:“没有。怎么啦?你回家没看见他吗?”
“我追出来就不见那小子的身影了,本来以为苏迈一出门就打的回去了,结果回去一看没人,给他打电话关机。苏迈有点自闭症,欣儿,你和苏迈说了什么?”苏远立的额头大颗的汗珠滑落,尽量笑脸的问欧阳欣。
“来,先擦把脸。别着急!先想想苏迈还和哪些同学朋友有来往?常爱去哪儿?”邓之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卫生间拿来温热的毛巾递给苏远立。
“谢谢!好吧,现在来挨个打电话问问。苏迈这孩子朋友不多,一般不和女孩子交往,我一直在做他的思想工作,直到今天看到你家欣儿我才明白了。给我拿支笔来吧,把我们的电话给你们留下,一会儿好通个信。”苏远立用毛巾擦了把脸,看上去显得苍白而疲惫。
邓之华赶紧拉过一把椅子让苏远立坐下,刚好苏远立站立的门口有一张长方形的木桌,邓之华拉开抽屉取出纸笔放在苏远立面前。
此刻的欧阳欣莫名的感到委屈,仿佛苏家老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尽管看着是个笑脸,可实际比哭还难看。
欧阳欣倔强的没说话,苏远立把自己和儿子的手机都写在纸上,站起身扭头看了一眼欧阳欣,再看看卢柏温,有些无奈的说。
“欣儿,叔叔不是要怪你,我都这把年纪了,当然知道问题出在苏迈自己身上,刚才是一时着急,我记你们谁的电话比较好?”苏远立坐了片刻思路清晰了点,急忙给看着他的三个人解释。
邓之华就说:“苏老师别这么说,也是我家欣儿太直了点,把话说得不委婉,可能刺激了苏迈,这样才被气走的。你也别太着急,我看这样,让柏温陪你一路到处去找找,我们在家等消息吧。”
苏远立听了邓之华的话连忙摆手:“不用了。让柏温就在家待着吧,我一个人可以。不耽误时间了,我先去打电话到处问问,再去几个点看看。打扰你们了,很对不住啊!”说着就急于迈出门去,卢柏温看邓之华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就说。
“叔叔,我还是跟着你去吧,多个人多双眼睛。”说完跟在苏远立的背后出门,然后回头对邓之华和欧阳欣说“我随时给你们电话。”
卢柏温刚走欧阳欣就开始嚷嚷:“真要被活活郁闷死!还有男人这样不负责任的?”
邓之华急忙把女儿推向后院:“这么大女孩了,怎么嘴就没点遮拦?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这叫负责任?”
“可哪有这样的?再怎么难过也要跟自己年老的父亲说一声去哪儿了呀!这算什么嘛?倒好像这乱子是我惹出来的,还有没有天理啊?一听苏迈他爸说那话气就不打一处出,我招谁惹谁了?”欧阳欣还在不停的说着自己的委屈。
“欣儿来坐下,妈得警告你,以后说话得经过大脑想想再说,有句老话说宁愿把事做绝也不把话说绝。知道什么意思吗?好好想想今天的教训,你这性子也得改改了,不能由着性子处理事情。。。。。。”邓之华训起欧阳欣来就没个节制了,听得欧阳欣脑袋膨胀,腾地起身出了门,给妈妈留下一句“我去找他回来,这个智障儿!”。
邓之华追出来欧阳欣早不见了,其实就在一颗大榕树背后,害怕妈妈不停的数落自己,本来就冤,苏迈不见了开始还有担忧来着,可此刻就是恨了,心想你苏迈就是入地三尺我欧阳欣也把你个木乃伊挖出来曝光。
看着妈妈进门掩上了门,欧阳欣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有点茫然不知该去哪里找,就顺着妈妈洗衣服的小径来到溪边,站立了会儿,想想自己要是生气不愿见人了会去哪里?这样想着就信步沿着溪边往前走,溪水欢快的流淌着,在夜光的照射下显得斑驳一片,就像溪水里有不少钻石闪着晶莹夺目的光。
走到前面一颗古榕树下,这里真好,树下一片平坦的开阔地,深埋地下的榕树老根凸露在地面,空气里很潮湿,欧阳欣居然感觉非常的惬意起来,上面就是街面的住家户。
“欧阳。。。。。。”
一个声音把个到处走走看看的欧阳欣惊得差点跳起来,等看清楚了才发现苏迈居然坐在榕树根地上,手上拿着自己的眼镜,虽然欧阳欣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单凭听声音就知道这家伙情绪低落到没有退路的地步。
欧阳欣站定后轻声说:“苏迈,我们都在找你,你没事吧?”
“没事。就算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心底的自己的爱,所以我并不觉得孤单。”苏迈居然说话的声音很平和。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欧阳欣纳闷极了,和着是我们大帮人跟着你丫瞎起哄了,但想像凭自己的语言能力,能不能纾解一下这个压抑的男生,有点挑战性,别误会我爱上他就糟了。就这会儿功夫欧阳欣歪歪了下,居然就在心里祈祷着,天灵灵地灵灵土地老爷快显灵,不对,这貌似是天仙配里的台词,那可是一颗老槐树,而且是求爱的。慌乱中用错了桥段了,咳咳咳!正独自抓狂,就听见苏迈幽幽的声音传来,欧阳欣一阵瘆得慌,感情这厮就在分裂期吧?
“我在和心里的爱对话,我常常如此,这个时候的我最幸福。因为在那里爱是完美的,没有离别痛,没有任何世俗的功利,只有美好,我可以让我的爱在那里很完整,不用来面对你,更不用来面对琐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欧阳欣听得快要崩溃,感情这哥们已经疯啦?呆在那里一刻也不能动,也无从劝说,把苏迈硬生生拽出他的精神乐园那是不是很残忍?是不是一种分裂,或者说把苏迈活活的分身?一时竟无限纠结,天哪,欧阳欣你的聪明才智哪里去了?
“很多年了,你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我去西安找过你,整整用了半个月时间,我跑遍了大街小巷,期望能和你不期而遇。可我没能找到你,我想告诉你我又取得了好成绩,被评成了副教授。那可是因为我学业出类拔萃才换来的,就像以前在高中学校里一样,我拼命的学习,就是为了想引起你的注意。你没有注意我,我以为我还不够优秀,所以每时每刻都在加足马力,向新的高度迈进。从西安回来后,我依然在努力,希望哪天在人海里看见你,果然今天看见了,可你不需要我,你身边已经有了个护花使者。”
苏迈停顿了片刻,声音逐渐低沉了起来,更像这夜色般诡异无边。
欧阳欣悍然!天哪,天底下居然真有这么痴情的人?感觉自己就像死在了他心里,真像一句时髦语,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恐怖!
“我以为我今生都无法向你说出那句话,可我今天说了出来,我为自己感到开心。记得在高中的时候,看着你谁也不搭理,高傲得不可一世,迟迟早早一个人进出学校,也不和别的同学说笑。”
欧阳欣真想说:我那时是不想搭理人,我父母一直在闹离婚,晕死!居然被你说成是高傲得不可一世。切!
“我就远远的注视着你,希望有一天你会来和我说上一句半句的,可是一直没有。美是不分领域的,你的美是真空的,很纯净。我现在在想你也是孤独者,那是我喜欢的一种状态。和寂寞不沾边,因为寂寞是一种病态,而孤独是圆融的,和静清祭,是思想的旅行者。孤独者的快乐是思想中的快乐,是一种羽化的状态。而一般的世俗的人是感受不来的,不!我不是在说你,你在我心里是完美的化身。知道吗?世上有两种东西是越洗越脏,那就是人和水,因为水承载其他的污浊,而人永远无法用水洗涤心灵。”
欧阳欣越听越迷糊,这厮不会自己个走火入魔吧?怎么听着像寺庙大师的禅语。
“苏迈,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不负责任的乱说一气,我们回家吧,你爸和卢柏温到处在找你,我妈妈也着急使劲骂我。我一急才跑出来溪边溜达,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你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没有故意伤害你的心,我不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可现在你看到了,我有了归属。对不起,请原谅我不能和你走在一起,我们还是同学,还是朋友对吧?”欧阳欣极力说得没有火药味,可怎么就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一点力道,有点世俗的虚伪,起不到丁点安慰苏迈心境的效果,一阵懊恼自己的贫乏。
“呵呵,欧阳,没有关系,你在我心里,没人能抢得走的。走吧,该对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苏迈居然缓缓的站立了起来,和欧阳欣并排往回走着。
不知怎么欧阳欣心里终究不是滋味,听着苏迈那么多心里话,或者已在他肺腑发酵的话,原来这家伙真的在做着愚蠢的感情沉淀,甚至在想是该同情自己还是该同情苏迈。
当俩人同时出现在邓之华的面前,邓之华仿佛有种错觉,这真像自己的一双儿女,那种感觉是和看到卢柏温和女儿一起出现在眼前完全不同的概念。
苏迈走进邓之华低声说:“阿姨,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了,放心吧,我没事。”
邓之华突然就拉着苏迈的手说:“没事,孩子,阿姨会帮你纾解心中的疙瘩。来坐下,给你爸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苏迈居然很听话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到开机状态,拨通了父亲苏远立的手机。
“爸,对不起!我在阿姨的茶人家等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